一直以来,西藏都是让我想往又让我恐惧的地方,我沉醉于她美丽的风景和纯朴的民风民情,又恐惧着她强烈的阳光照射和高到让人缺氧的海拔。但这次看完《冈仁波齐》,想往又远远超过了恐惧在我心中的份量。让我对那片神圣的土地产生了踏上她的想往。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读过一篇文章,也是写藏民朝圣的,当时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信念,会让人坚持一直行进在路上,花费一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精力,只为了接近拉萨,能够亲眼见到布达拉宫。通过电影,在这种类似于记录片一样真实的场景中,我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藏民对自己心中那份信仰的虔诚是永远无法亵渎的。他们每个人朝圣的目的是不同的,杨培是为了完成自己和哥哥一辈子的心愿,晋美是为了给死去的两条生命祈福,旺堆是为了洗刷自己因杀戮而留在自己心中的罪恶…就这样,从新年的伊始,十一个人组成的队伍就开始了朝圣的漫漫长路。
他们从村头的公路开始磕起,三步一磕,第一步,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第二步,双手合十,举在面前,第三步,双手合十举在胸前,然后双手从胸离开与地面平行,掌心朝地,双膝先跪地,再将身子整个俯在地上,额头点地,双手合十向上,才算完成。每一次合十,都能听到手上的木板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次跪地,都使自己前身的毛皮衣物磨薄了一分,经年累月,春夏秋冬,周而复始,未曾停歇。 暴风雪来过,生离死别经历过,但没有一件事情阻挡过他们前进的步伐和朝圣的信念。
这是一条自我救赎与祷告的路,没有一个人能代替他们完成它。它和性别年龄没有关系,它对每一个有信仰的藏民来说都是平等的。从你选择踏上朝圣的那一刻起,它就与你同在,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可能他们才是真的一直遵循着这条规则活着,每一次磕长头,都没有丝毫的马虎,累了,就放一块石头做标记,再次出发的时候还早从石头标记的地方磕起。有一个场景我记得很深刻,装载物资的拖拉机被撞坏了,他们必须靠人力拉车,可这和磕长头没办法同时进行,那就先把车拉出一段距离,再从拉车的起始点开始一直磕到车停下的地方。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与帮扶可以到怎样的程度呢,大概就是他们在朝圣的路上,遇到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累的时候让他们可以喝一口热乎的酥油茶;夜幕降临的时候,可以让他们有一个温暖的房间安枕而眠,二话不说就能扯出一张羊皮围裙送给他们磕长头的时候用。这是一种具有感染力的举动,所以当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其他朝圣的人们,也会让他们过来喝上一口热乎的酥油茶,与他们同眠在一顶帐篷里。
终于,他们到了拉萨,布达拉宫近在咫尺,他们走进了自己心中魂牵梦绕的地方,在佛像面前献上了自己最真实的祷告。由于经费不足,他们没办法向圣山冈仁波齐继续前行,于是便暂住在拉萨,靠临时打工换取剩下的路费,白天,他们是最辛勤的劳作者,夜晚,他们是最虔诚的叩拜者。
当他们跪过河流与山路,终于到了冈仁波齐山的时候,杨培爷爷的心愿终于算是完成了,他也长舒了一口气,安详地在睡梦中同世界告别。他们将杨培放在了冈仁波齐山上进行天葬,用石块为他筑起了小小的墓碑,喇嘛为他诵经,远处有山鹰在翱翔。
他们继续出发了,如同刚开始一样,心中默念六字真言,三步一叩拜。
朝圣,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