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花儿,很久没有料理了。插在花瓶里的几朵红色玫瑰都枯萎了,叶子干皱,怂拉着脑袋,一副缺乏滋养的样子。百合已经悄无声息地完全盛开,黄色花蕊妖娆地沾染了雪白的花瓣,连清香都嗅不到了。三色的太阳花瓣都已经凌乱不堪,大概已经快要凋零。这一玻璃瓶子的鲜花,当初是多么的生机勃勃,明艳动人,怎奈在家里过了这么几天,就要各自走到生命的尽头。
不忍心于此,陡然发觉,生活的琐碎让我忘记了该有的高雅姿态,该有的生活追求。想起去年,老公带我观花赏草,流连于花草市场,总会带回来一些各种各样的绿色植物或是盛开的花儿,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养几条鲜活金鱼儿。家里被鲜花充斥着,被绿植弥漫着,被鱼儿欢腾着。而如今,疏于照料,所有的植物都枯萎了,所有的花儿都凋零了,所有的鱼儿都逝去了。唯有各种各样的花盆和鱼缸孤独地摆放着阳台上,以证明着它们曾经的存在。
真正意义上的生活琐碎,是从有了孩子以后开始的。我家宝儿还算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闹腾,但独自一人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显得束手无策、鸡飞狗跳。最起码,属于自己的空闲时间变得少之又少了。他的睡眠习惯一向是规律的,下午五六点钟时,天刚黑,他必定要脱衣睡觉,平日里也很好哄,一睡睡到第二天六七点钟。可是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我怎么哄,他就是不睡,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我几乎筋疲力尽,对他无可奈何,直到老公下班,我才得以解脱,可是老公并没有超能力,哄了很久还是不睡,其实期间他也没有哭闹,只是与之前的规律生活相比,太过于反常了。我们两个轮流哄他,也没有作用,我又累又饿又困,后来老公给我做了一碗鸡蛋羹,端给半倚在被窝里的我,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太美味了,也许是太饿了吧。这半岁的小家伙磨得我没有了脾气。最终老公把他包着抱起,晃晃悠悠,总算是哄睡了。我也在松了一口气后接着便沉沉地睡去了。
今早醒来,趁着小家伙还没有醒,老公连忙起床去做饭,我也趁机赶紧起床,洗脚后敷个面膜,弥补昨晚的偷懒。这期间,我找到剪子,把花瓶里的花儿们重新修整了一番,剪去根部被水泡坏了的部分,剪去枯萎了的叶子,剪掉已经发黄的花蕊,剥去不再新鲜了的花瓣,换上新鲜的自来水,花朵又以另外一种全新的面貌和姿态展示开来。能多存留几天就多存留几天吧。我又重新摆放了各种干花花束,看起来比原来明艳多了。
我们匆匆吃过早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宝儿便醒了,老公抱着,我给他穿好衣服,做完这一切,就已经八点多钟了,老公又得匆匆忙忙地赶去上班了,留我一个人与小儿斗智斗勇,凌乱不堪的餐桌,粘湿脏乱的地板,未整理的床铺,和没来得及倒掉的垃圾,都与曾经自己内心所追求的生活迥然相反。这满地的鸡毛,不还是照样要一根一根捡起?
抬头看看窗外,阳光暖暖迪铺洒进来,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心中也顿生欢喜。我默默念叨着,谁的生活不曾经历过一地鸡毛?谁的人生平平静静始终如一?好吧,以此来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阶段,这只是暂时性的,等明年孩子大点儿的时候,我便又重新活回那个光鲜亮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