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寻凶》连载——第八章、第九章

第六章、第七章被封,欢迎移步同名公众号: 张农 写作 读书




两个刑警赶到方向前的病房,看到厉老六遗书,初步判断为自杀,遂带李老婆子回刑侦大队做笔录。

李老婆子、两名刑警推开普通病区大门,对面的重症病区大门也开了,魁魁、王子走出来,两伙人碰到一起。

“等一下,”李老婆子停下脚,细看王子,喊道,“叫奶奶,我是你奶奶,知道不?”

王子被李老婆子的怪模样吸引住了,再看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关节像是老核桃,脱口而出:

“奶奶,画画,画你。”

李老婆子不懂他在说什么,正要问,魁魁一把拉着王子,抬步就走,李老婆子抡起拐杖,照着魁魁肚子就戳了过去,说道:

“滚开。”

警察上来劝阻。

“别管,你们别管,”李老婆子端起拐杖,指着楼梯,对警察说道,“下去,下去等我。”

警察走下楼梯,魁魁又来拉王子,李老婆子提着拐杖,乱戳乱打,魁魁只得跑进病房,去找王曦。

“碰巧遇到了,”李老婆子掏出一快黑孝布,戴到王子胳膊上,“省得我再去找你了,来,戴上。”

王子看着胳膊上有块黑布,觉得挺好,脸上露出笑意。

“我是你亲奶奶,”李老婆子托着王子的脸儿,叮嘱着,“你爸死了,你给他戴孝。”

哗啦一声,重症病区门开了,王曦出来,拉过王子,交给身后的魁魁,拦着李老婆子,随后,扭身也要走。

“咋地?”李老婆子用拐杖戳住门,“我这么做不合规矩?”

王曦看着两个警察站在一层楼梯口,只得小声说道:

“让开,我儿子和你家没关系。”

“放你娘的臭狗屁,”李老婆子用拐杖戳着王曦,“哼哼,那就是我孙子,我清楚。你发誓,敢不敢?你要是撒谎,你王家全都是王八蛋!”

王曦夺下拐杖,扔在地上,趁着李老婆子捡拐杖,推门要进去。

李老婆子捡起拐杖,一伸手,拐杖弯头勾住王曦的包儿,用力一拽,包掉在地上,王曦刚要捡,拐杖先到一步,把包打到墙上,啪啦一声,弹回来,里面掉出一把六四手枪。

二人都愣住了。

“好哇,带着硬家伙呢,” 李老婆子嘿嘿冷笑,拐杖按住了枪,在地上滑来滑去,推到了楼梯口,另一只胳膊拦着王曦,“你试试,敢动,我把它打下去。”

王曦慌了,如果,她再上前一步,就会把李老婆子和手枪挤到楼梯下,只得低声央求:

“别、别。”

李老婆子伸头,看了一眼楼下的警察,转头再瞅王曦,慢悠悠说道:

“我把话跟你说清楚,爹死儿戴孝,天经地义。怎地,咱把警察叫上来,评评理?”

普通病区的门关着,里面传出说话声,眼看着就要出来人了。

李老婆子拐杖一扒拉,枪滑到脚下,身体一抖,大衣落下,盖住了枪。门开了,走出几个医生、护士,等着他们走下楼梯,李老婆子才说话:

“戴满一年孝,听着没有?”

王曦余光向下一瞥,警察正往上看,只得点头。

“我不信你,”李老婆子弯腰咳嗽着,话也说不利索了,“对天发个毒誓。”

警察不耐烦了,正往上走。

王曦更慌了,蹲身拿枪,李老婆子拐杖一引,枪到脚下。

警察走上两级台阶,停下来。

李老婆子缓缓蹲下身,把枪、包捡起来,递上前,命令道:

“发誓!”

二人都抓住了包儿。

“不用发誓,”王曦转身背对着警察,遮挡住视线,“是你的孙子,我答应了,放心吧,我说话算数。”

李老婆子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

王曦回到休息室门,从垃圾桶里捡出孝布,给王子戴上。王子满脑子都是李老婆子的模样,着急回家画画,在屋里急得转圈子。王曦喊来洪婶,让她把王子带走。

“我和哑巴商量了,”魁魁说道,“我俩上。”

王曦刚坐下,听到这话,仿佛坐在烧红的铁板上,一下子蹦起来,呵斥道:

“跟你说几遍了,记不住?不管到啥时候,这件事儿你都不能直接上手。你要是出了事儿,王子怎么办,你爸怎么办?”

“我没爸,”魁魁两眼瞪着,“他跟我没关系。”

“再说一遍?”王曦双眉倒竖,“你试试看!”

“我没爸!”

王曦抬手,想打却又打不下去,指着门,喊道:

“滚。”

魁魁摔门而去。

 王曦心中慌乱,理不出头绪,左腮隐隐作痛,走到镜前一看,肿起了栗子大小的包儿,坐下后,左思右想,掏出电话,给哑巴发出微信:

“速来见面,医院大门西边。”


***

王曦将车停在野地外,不一会儿,哑巴来了,上了王曦的车,王曦问道:

“胡小缇情况怎么样?”

哑巴拿出手机,打出文字:

“曲直和她在一起,今天不行。”

王曦牙疼起来,半个脸儿都在抽搐,牵连得眼睛都疼,嘴里倒吸着凉气。突然间,她抱住哑巴,放声大哭起来。哑巴两手摊开,不敢抱,也不能动。

 “好了,我没事儿,”王曦抹干眼泪,“魁魁和你怎么说的?”

哑巴打字:

 “他干,我帮他打下手。”

 王曦连连摇头,握着哑巴的手,问道:

 “你一个人办不了?”

哑巴看着面前的王曦,二人从未距离这么近。对于哑巴而言,王曦是他的终极性幻想对象,闻到王曦身体传来一阵幽香,看到王曦脸上露出恳请、信任,以及可怜无助的神情,一瞬间,哑巴胸中腾起一股子热流,恨不得马上为她献出一切,保卫她,让她看到自己的本事。他看王曦伸手握着自己的胳膊,立刻肯定地点头。

王曦心中稍安,说道:

“你真听我话?”

哑巴点头。

“全都听我的?”

哑巴点头。

“那好,你干,我打下手。”

哑巴呆了一下,又摇头。

“你说了,听我的,”王曦摇晃着身体,仿佛是个未经人事的娇憨少女,“你刚才都答应了。”

哑巴如饮醇醪,不觉自醉,大脑里一阵眩晕,可他又立刻不停地摇头。

王曦脸上露出忿恨神情,尖指甲掐进哑巴的手腕里,血珠子渗出来。她的意思很清楚,哑巴不点头,她就不放手。

哑巴点头了。

王曦抬着哑巴手腕,伸出舌头,把血舔干净,轻轻吻着那手,闭着流泪的眼睛,喃喃说道:

“我可听话了,可乖了,以后,你就叫我小宝,我是小宝。”

这一刻,她是真实的。

就在哑巴不知所措时,他兜里的手机震动,掏出看,魁魁发来视频聊天请求。王曦赶忙坐正身体,哑巴接通电话,魁魁说道:

“阳鑫大酒店222房间,你过来。”

王曦拿过电话,说道:

“魁魁,明天就过年了,咱们歇一歇,哑巴现在就回山里去,年后再说。”

望着哑巴开车远去,王曦逐渐醒悟过来。有一种强大的外力,这种力量,不可抗,也没有协商的余地,迫使王曦回归到现实身份,再次扮演属于她的社会角色;迫使王曦心中羞愧,以及脸儿烧得又热又红;迫使王曦忘掉自怜自艾。

不自觉间,王曦挺直了身体,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一方面,还得去继续杀人,一方面,还得去寻找那个胁迫自己去杀人的神秘人。有一件事儿,她早已下了决心,那就是一旦抓住神秘人,就剥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想到这里,仿佛已经完成了这件事儿,她仰头大笑,直笑到哭出声。



大年初一,天色大亮,鞭炮声轰鸣起来。

曲直翻身起床,把家里收拾干净,洗漱完毕,给父母做好早餐,一看表,已是八点半了,敲开胡小缇家门,见小卧室门关着,问道:

“还在睡?”

“娘俩都出去转了一圈了,刚回来,”胡小缇小声说道,手指房门,“曲绮有点发烧,我给她吃了退烧药。”

小卧室门开了,曲绮咳嗽着走出来,脸色严肃而又兴奋,说道:

“爸爸,跟您说一下,我买了今天下午的火车票,我和妈妈一会儿就走。”

“你胡闹,走不了,没人送你们。”

“不用送,街上有的是出租车,包车才两百块钱。”

门又开了,于薏薏妆容整齐,目不旁视,直接往厨房走,说道:

“小缇姐,我来做中午饭。”

曲庸之带着老伴也来了,进入客厅,指着沙发,让曲直坐下,说道:

“我们刚给于薏薏父母打电话拜年,人家的意思很明确,支持女儿的选择,和你离婚。”

曲直起身要去厨房,母亲抬手拦住,说道:

“她要走,谁也拦不住。听我说,吃完饭,你和胡小缇送她去火车站。现在,咱们谁都不能多说话,说得越多,越是火上浇油,把她往离婚路上推。懂不懂?拖着吧,慢慢就过去了。”

餐桌上菜肴丰盛,众人夹菜入口,均是如嚼白蜡。

两位老人温言呵慰,嘱咐曲绮,好好学习,注意身体,又不停地给于薏薏夹菜添饭,于薏薏不论肥瘦,来者不拒,全都吃下。

于薏薏脸上不露喜怒,给大家斟酒、加饮料,话中有话地说道:

“爸、妈、小缇姐,还有曲直、曲绮,大家新年快乐,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喝完酒,于薏薏放下酒杯,端坐不语。那意思很明确,我该走了。

“小于,你做得很好,是曲直对不起你,”曲庸之又是废话连篇,“我们老两口一晚上也没睡着,不断反省,自我批评,我们没有教育好曲直,我们有责任,除了离婚,其它的都支持你。”

桌下,曲母狠狠踩了曲庸之一脚。

于薏薏脸上努力挂着笑,肌肉很不听话,笑容勉强得就如水流过沙漠一样,几乎留不下一点儿痕迹。等了片刻,她见无人说话,起身离开餐桌,回到卧室,关上门,蹲在行李箱旁,笑容遽然卸下,似乎刚才根本就没有笑过。

门开了,曲母进来。

于薏薏没有转身,她有一件事要干,把卸下去的笑再贴到脸上去。

“我只说几句话,”曲母关上门,拉开行李箱,掏出两万块钱,不由分说,塞了进去,“你要走,我心里舍不得。说起来,咱们呀都一样,脾气急,嘴上不饶人。这不好,往后,你遇到事儿要多想想,”临出门,又回身,“当年,曲庸之也犯过错误,我要是离了婚,也没有咱们今天见面的缘分了。”

悄无声息中,明媚的阳光走了进来,像老母亲的手,温暖地抚摸着于薏薏。她伸手去捉阳光,心里难受起来,走的决心没那么强烈了,可又缺少留下的充足理由。大脑里,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我舍不得走,舍不得这一家人,更舍不得曲直。

是的,于薏薏有多恨曲直,就有多爱他。她心里也明白,曲直不会因为任何女人和自己离婚。可是,一想到自己男人和其他女人睡过了,这太恶心了、太脏了,怎么也无法接受。她想大喊,可不知道喊什么,眼泪涌出来,就像漏水的钢笔,停不住。

“妈妈,”曲绮推开门口,催促着,“走吧?”

“好,走。”


***

一路上,车速很慢。

胡小缇不停地和于薏薏聊天,仅凭声音,她已经判断出,于薏薏心里有松动了。余光瞥看曲直,这个犯了所有女人都难以原谅的错误的家伙,一脸忡怔,看着前方。

驶出高速,停到候车大厅前。

四人下车,卸下行李。

胡小缇将曲直、于薏薏二人推上车,关上车门。

“我给你说声对不起,” 曲直拉着于薏薏的手,“咱俩从认识到现在,十六年了,挺不容易的,别离婚,行吗?家散了,就聚不起来了。算我求你,好不好,求你了。”

于薏薏把头扭向一边,脱口而出:

“离婚。”

女人在这种节骨眼上,一切都只是应激反应而已,说东恰恰是西,说南恰恰是北。

于薏薏说完话,心口似乎被针扎了,又疼,又想哭。她警告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拿电话,拨给妈妈,说道:

“到火车站了。”

“发着烧呢,别忘了吃药,”胡小缇见状,只得帮着曲绮把围巾系好,摸着额头,嘱咐着,又拉着于薏薏手,“我不进站了,曲直送你们。咱们明年见,说定了。”

于薏薏边走边打电话,曲绮跟在身后,曲直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在最后。正要进入大厅,曲绮捂着嘴,跑到垃圾桶旁,大口呕吐起来。

“都烫手了,”曲直摸着女儿额头,见她脸色通红,“发着高烧呢,要不,别走了。”

“没事儿,”曲绮勉强说着话,“有点晕车,一会儿就好了。”

于薏薏挂断电话,对曲直说:

“答应我一件事儿。”

“行。”

“转身,回去。”

于薏薏抢过行李箱,扭身就走。

曲直、胡小缇坐在车里,望着候车楼上的大钟表,没有秒针,显得很诡异,看着它,它不走,不看它,它才走。他们在等着火车开走,似乎早于火车而走,良心会不安,因为,那是把于薏薏当成了一种负担。

熬过了一小时,火车终于开了。

胡小缇启动车,缓慢驶出停车场,说道:

“打个电话,提醒曲绮吃药。”

曲直拿出手机,屏幕上有未看短信。心想,这年头,除了垃圾广告,谁还会发短信?点开后,正要删除,却见内容是一串省略号,发信人正是Emma。略一犹豫,点开微信,发出添加好友请求,验证通过后,发出文字:

“我还好,你呢?”

“担心你。”

“没事儿了,都过去了,她和孩子回北京了。”

胡小缇见曲直闷头发微信,一眼看去,是个女人头像,问道:

“谁呀?”

“一个哥们。”

“撒谎,明明是个女的,”胡小缇见曲直神态有异,伸手要手机,“我看看。”

“没事儿,”曲直将手机屏幕扣下,“你看错了。”

胡小缇将车停下,一把拿过手机,看到Emma头像,先是疑惑,又愣住了。嘴张大着,仿佛把一颗糖豆扔到空中,准备用嘴去接,糖豆却悬停不落。

“缇姐,你怎么了?”

 “她姓什么、叫什么、哪儿的人,你怎么认识她的?”

“聚会上认识的,我没细问。”

胡小缇似乎想通了什么,放下手机,训斥道:

“你赶紧删了,以后老实点儿,别勾三搭四的,没脸没皮!”

 曲直悻悻瞧着窗外,面色通红。他不明白,从小,胡小缇就带着自己玩儿,简直比亲姐姐还好,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这是怎么了,看到Emma的头像反应这么强烈?

车里很安静,甚至可以听到蚯蚓们在地下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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