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临睡前,妍宝又要让我给她讲故事。因为时间不早了,我想关了灯尽快哄她睡觉,于是告诉故作神秘的告诉她:“今天我要给你讲的故事啊,是我小时候我妈妈给我讲的,可好听了,你把灯关了,我直接可以给你讲,不用看书!”她听了我的话,兴致很高,赶紧关了灯躺被窝里,准备听小时候我妈妈讲给我的故事。
我在家排行老四,我出生的时候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的命运早早被做了安排:如果是男孩,送给我叔家;如果是女孩,送给我姑家。生出来之后,是个女孩,我姑乐颠颠的来我家要把我抱走。这个时候,我外婆反悔了,对我妈说,还是别送人了,当个猪娃养着吧,慢慢就长大了。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感激外婆,她的一句话改变了我的命运。
妈妈一个人要带大我们姊妹四个(我还是刚出生的小婴儿),其辛苦程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因为她要操持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所以,对我的关爱很少,陪伴也很少。我五岁就被送到了学校,在班里是年纪最小的孩子。放学或者放假的时候,我就跟着二姐,她极其嫌弃我这个小不点儿,根本不愿带我一起玩(二姐大我八岁)。
夏天的夜里,星光闪烁。妈妈拿着蒲扇在家门前的皂角树下乘凉。我躺在她伸直的双腿上仰望星空,她一边摇着蒲扇驱赶蚊虫,一边给我讲从上一辈流传下来的、朗朗上口的童谣。
“月亮夜,明晃晃,打开后门洗衣裳,洗的净,捶的光,打发哥哥上学堂,读四书,学文章,红旗插到你门上,看你摆场不摆场。”
“板凳板凳落落,里边坐个大哥,大哥出来买菜,里边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里边坐个姑娘,姑娘出来浇花,里边坐个鸡娃,鸡娃出来啄食儿,里边坐个皮人,皮人出来射箭,一射射到张家院,张家院一个尿罐,一射两半,一半做饭,一半炒菜。”......
那是我最幸福的童年时光,也是深藏在我内心中最美好的记忆。那些点点滴滴的幸福像天上的繁星,照亮了那段贫脊的时光。
现在,我用河南话把这些童谣念给妍宝听(用我妈的话来说,这是“曲儿”),由于她从小学普通话,根本无法领略河南方言的精髓,她拗口的河南话,让我忍俊不禁。
“打东边来了个谁?张三毛。胳肌窝夹的是啥?烂皮袄。你咋不穿上类?虱老咬。你咋不逮逮类?眼老小。你咋不买个眼镜戴上类?钱老少。你咋不碰死了类?命老好。”
妍宝对这些童谣的内容不能完全理解,她会不停的问我这个什么意思,那个什么意思?然后根据我给她的解释把这些童谣翻译成普通话。河南话和普通话夹杂的童谣少了儿时妈妈的味道,却多了女儿独有的味道。
希望这些童谣和睡前的幸福时光能给予妍宝快乐,滋润她的童年。若干年后,她可以循着这些童谣回忆起妈妈的味道。
(昨天回家忘带手机了,所以昨天的文章今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