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焦仲卿迈着轻快的步伐出来家门,他见识到了妻子羸弱心善的一面,陪着那歌声竟流眼泪,了解了妻子的殷勤辛劳;兰芝真是个好妻子,照顾母亲,关爱妹妹,自己真是赚到了;见识到了家庭的温暖,早饭席间还能和家人闲谈轻聊,虽然母亲有点严肃,但是感觉气氛还是那么的和睦。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一股难言的快慰冲入心扉,他有足够的理由幸福起来,而且这幸福的快感是那般的满足并恒久。
幸福感会使人兴奋,而兴奋会使人遗漏自己的错误或使人反应迟钝,于是他漏过了妻子席间的沉默,无心多想母亲要放筷子又拿起的举动。或许日子就这样,已经很幸福了,何必多想。
焦仲卿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穿街过巷,来到了上差的地方,他都有点感觉这路今日里都缩短了一般,还不甘心的回头望了望。
“仲卿,到差了,还回首望什么呢?”站在府衙门口的蔡文礼也拾阶而下,扶着焦仲卿的肩膀,顺势望了过去。
“大公子,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就是想起点无关紧要的事,忍不住回首了而已。”焦仲卿回应着,回头也拍拍蔡文礼的臂膀,看的出二人关系也非比寻常。
“唉唉,你看看,大公子都出来了还无关紧要,看你春风满面的,不定是有什么喜事呢!”蔡文礼继续打趣着,携手不如府衙之内。
“谁有喜事啊,说出来多久喜乐喜乐。”声音从堂内传来。二人疾步上前拜礼。
“县令大人!”焦仲卿作揖。
“父亲大人!”蔡文礼顿首。
原来堂上之人是庐江县令,蔡文礼的父亲。“文礼啊,当差我是大人,居家我是父亲,你怎么就不懂区分啊!”蔡和说着,也渡步回到案后,开始处理起一日公务来。随后陆续的其他衙吏也到值,上堂拜过县令大人,便各自去忙碌了。焦仲卿和蔡文礼也分坐堂内左右,协助府尹处理着事务。
十
庐江是大县,置县令主掌一方政务,由蔡和出任;另设县尉,掌刑狱;设县丞,为次官。蔡和系儒士出身,主政地方颇有建树,无奈时局动荡,朝堂不安,难有无用武之地。然而终究意难平,只能退而求其次,保的一方暂时安宁。
蔡和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却只有一个妻妾。长子即为蔡文礼,在父亲的教诲下也颇有见识,读过不少书,通晓很多理,却为了孝敬父母而在父亲属下做府吏,和焦仲卿算是亲如兄弟的友人。加之二人皆有家室,必然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次子名为蔡文仁,生的文质彬彬,同样得父亲教诲,也是知书达理,还被察举孝廉。但由于父亲不愿自己的儿子深陷朝堂泥沼,未能入京复考,而今官办南山书院里教书。女儿闺字蔡文仪,生的煞是好看,女红精通,诗礼不废,在这庐江城也算的上淑名远扬了。
幼子是蔡家的伤疤,幼子原名蔡文智,也许有人记得这为蔡府三公子,也许有人已经忘了,毕竟已经时过境迁,事过十几年了。传闻蔡文智是在元宵节上走丢了,也有人说是被人抱走卖到外地了。反正蔡府找了好多年也杳无音信,蔡文礼做府吏也未尝没有找弟弟的心思,不过现在时局不安,兵灾时起,估计希望也很渺茫了。于是,很少有人再提蔡家三公子的说法了。
县令蔡和批阅着文书,突然唤了声“许县丞”。许县丞匆匆从偏堂过来,向县令应是。蔡和抬头问道,“郡守要巡视的文书是什么时候到的?”
“应该是昨日傍晚,或者稍晚些时节,昨日里的往来文书昨日下值前都已呈上,大人你也批阅了,只有稍晚些或夜里的重要文书才会一早呈上,其他的稍晚些待我分类会呈上。”许县丞如此应对着,分析道“应该会在近期的几月月内到来,不知巡视还会带来什么!”
随即县令蔡和又转向焦仲卿和蔡文礼道“吩咐下去,准备着近期几月内郡守的巡视。可能还会带来朝局变革的事宜,各方务必做好准备。”
看着焦仲卿和蔡文礼起身,又道“文礼去请县尉前来来商议,仲卿去书院唤来文仁吧,也把书院主持请上。”焦仲卿和蔡文礼作揖拜礼,而后疾步离去。
“许县丞,稍歇我们在做详议。”
“好,如今兵灾连连,朝中又无定局,权谋还是变革实属难断啊!”许县丞忧叹一声。
“是啊!前途难断啊!”
“朝中粗武之人反对王莽王司马,视其为篡权,但其何尝不是临危受命呢,如今各地民众疾苦,还不是朝中奢华无度,地方搜刮盘剥,再加上豪强地主大量兼并土地,才使得百姓流离失所。毕竟传闻中要改的田制还是可以抑制现今愈演愈烈的土地兼并的。”许县丞在厅堂里渡着步分析的朝局。
“何尝不是呢,可是这毕竟会动到一些人的利益啊,不然何来不断的兵事呢!”蔡和应着,这边二人开始忧愁起天下事来。另一边蔡文礼请着县尉在往县衙里赶,焦仲卿那边也匆匆的赶往城外南山书院,都对这不明朗的时局中,突然出现的巡视所带来的不安信号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