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的中考，今年怕是全国最晚的，今天开始，明天结束。作为考生家长，我呈回避状态。
头一次作为家长在校门口送考，熟悉的校门，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有点不适应。
几个家长真穿了旗袍来送考，期待“旗开得胜”。毛毛也穿着旗袍去送学生参加考试。在这场被誉为人生第一个分水岭的大考中，每一个家长都期待自己的孩子能够取得好成绩，去重点高中继续学业。大多数孩子父母双双到场，郑重其事地叮咛，满怀憧憬地等待。
二十八年前我参加中考，那时要考两次。第一波考试六月三日就开始了，考完之后，筛选出来的再参加六月二十日左右的第二波考试，具体时间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考点在眉县中学，距离我家大约三四公里吧，两次考试我都是放眼望去唯一的没有家长送考送饭等待的那一个。自己的习，总要自己学；自己的事，总要自己搞定。大约从那时开始，潜意识里，我开始习惯一个人面对。
母亲那年腿出了点问题，妹妹年纪小，父亲要照顾她俩。所以，我的世界我顶着。渐渐地，习惯了来去匆匆，能做的事情尽量不麻烦别人。
如今，女儿与我那年理论上同龄，科学计算一下应该大七个月才对。考场就在我工作的学校，我家隔壁。集合领准考证的地点出了院门就是，两分钟抵达。因此先生扣给我一顶高帽子：“不用接送，你回避又不监考，厨艺也很赞，就不需要我了。两个人都在压力大，还是就跟平时一样吧。”然后这两天去正常上班。
早晨送进校门，去市场买菜，回家将鸡炖到锅里，馄饨馅和好，皮买了现成的。坐等时间，捧起手机发个圈，静候考试结束。
那年自己中考，有没有紧张我不记得了。倘若今天让我去考，定然考不过孩子，基本都忘得差不多了。知识确乎易忘，留在脑海里的，多半是零星的细节，却和学习没多少关系。印象里，那时监考似乎没有现在严苛。比如数学考试，监考甲和监考乙在门口聊得不亦乐乎，我抬眼看到前面同班同学垂下的卷子，上面那道题刚好算错了，便从后面踢了一脚来提醒，可人家却无动于衷。英语考试，旁边有胆大的伸长脖子瞅我卷子，我捂着不给他看，考完被堵在校门口批斗，刚好被我们老师看见……
后来做了老师，发现中考监考严肃苛刻地几乎不近人情，比如不透明的包，多数为书包，不允许拿进校门。完全不可能让同一所学校的孩子坐成前后桌，监考老师哪里敢站到门口聊天呢！一前一后，像两尊伫立的铁塔，坚守岗位。不过今年似乎政策亲民了些，书包可以放在考场外面。真心很赞。道路两头似乎也没有完全封闭，记得前几年中考，路两头都是封闭的，车根本进不来。今年只在校门口设了禁区，两边的路口车辆自由进出。
无论是二十八年前我参加中考，还是今年女儿参加中考，其实，都是人生岁月里的一朵小小浪花，匆匆而漾。重要的，不是成绩，而是努力进取的过程，和永远保持前行的状态。
田玲写于2019年7月4日星期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