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拥有绝色容颜，端庄大气的青丘女君和器宇轩昂，玉树临风的西海二皇子，昆仑墟首席大弟子叠风上神一起出现在九重天，二人毫不避讳的相谈甚欢，并肩而行，很快在八卦氛围十足的九重天迅速传开了，说西海二皇子钟情于青丘女君，二人天造地设，两情相悦，估计不日好事将近了。有人不解的说：“以前不是还说东华帝君喜欢青丘女君，二人公然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怎么一下子又是西海二皇子与女君是一对？”

又有人说：“那日是因为女君受了委屈，东华帝君是作为长辈安慰受委屈的女君，才抱了抱女君的。”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女君很少上九重天，原来她的大师兄才是她真正的心上人。

太晨宫的东华帝君一如既往的冷清孤傲，坐于榻上，本来只是想通过妙华镜看看他的小狐狸，可看到与叠风一起出现在九重天的凤九，二人有说有笑，关系亲密，凤九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东华帝君差点将手中的铜镜捏碎。他气凤九多次来天宫，虽然远远看着他的时候对他笑，但从来不来太晨宫看他，气她那么听话，说不让惦念还就真的不惦念自己了。原来是多么调皮活泼的一只小狐狸，上天入地的跟在他的身后，断尾刻字也要与他同生共死，如今却对着别人绽放笑颜，当真是放下了。他想起了几百年前凤九对他说的话“东华和凤九最终会淹没在这茫茫岁月里，而长存的只剩下帝君与女君，如果这就是帝君所要的，那么只要是凤九有的，凤九就是再痛再苦也会成全帝君的。”帝君的手不自觉的颤抖，是的，是他逼她的，怎能怪她。如果她真的就此放手了，他该怎么办？自始至终他都不曾放下，也永远都放不下，自己真的能承受她彻底离开他，将来跟别人结婚生子？他觉得自己迟早把自己逼疯。

他从铜镜中看到小狐狸来找她的好友成玉和司命了，瑶池边凤九笑颜如花的同两个人打招呼，“成玉，司命，你们二位真是好兴致，这瑶池的风景最好，我可是许久未来天宫了。”

“女君，你可是越来越美了，这四海八荒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思慕与你的，你这忙的那有空理我们。”成玉一见面就打趣凤九。

“哈哈，你这话倒是不错，是不是我也介绍些青年才俊给你认识，让天宫中某位公子吃吃醋。”凤九伶牙俐齿早不是当日的小狐狸，调侃起成玉来也得心应手。

凤九转头大大方方的问司命：“帝君呢？他老人家还好吧。我也是许久都没看到他了。”

司命急忙道：“劳女君挂念，帝君很好。女君不去太晨宫看看帝君？”

成玉紧盯着凤九，凤九开口慢悠悠的说道：“还是不去了，免的打扰到帝君。”

成玉不死心的问：“凤九，你自从若水一战后就再没有去太晨宫探望帝君，你不想见他？你们怎么了？”

“我是没来太晨宫，但是我见过帝君的，而且帝君的心里喜欢的人不是我，我的执着毫无意义。”凤九似乎有点伤感。

司命惊讶的说道：“不是，女君，小仙听不懂，你的意思是说帝君心里喜欢别人，这绝不可能。”

“是不是不重要了，走了，我找我大师兄去参加法会了，到时候会看到帝君的，当然还有一大堆的青年才俊。”凤九转眼已经云淡风轻，谈笑风生了。

“司命，你说凤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凤九与帝君有天大的误会，帝君不可能喜欢别人，我们都看得出。怎么办？无论如何我们要让二人单独见一面，也许误会就能解开了。你有没有觉得帝君最近心情不好，一会儿法会后，我们劝凤九去见见帝君，好不好？”成玉是真心为这二人着急，即使暂时不能在一起，也不该有这样的误会。

“好，我先回去了，还要陪帝君去法会。”司命急着告辞了。

其实这场谈话帝君并没有听全，只听到凤九说他是“老人家”，虽然有点生气凤九叫他老人家，但好歹主动问起他，关心他。这时三殿下连宋进来找他，去一起参加法会，便收起了铜镜，二人一起出了太晨宫。

凤九去法会的路上遇到了她的表哥文远上神，二人一起找到了早到的叠风，三个人一起找了位子坐下。凤九远远的看到了那一袭紫衣，只是帝君并没有看她。凤九有点沮丧，便与身边的文远上神交谈。文远上神是赤狐族的大殿下，比凤九大一万岁，与凤九算是青梅竹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文远对凤九早早的有了情愫，虽然后来文远上神随师父学艺，离开了近万年之久，但对凤九的感情一直很深。文远上神是狐族，狐族一直出美男子，他脸庞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睛，泛着令人着迷的色泽；英挺的剑眉，削薄轻抿的嘴唇，修长的身材，温文尔雅的气质，透着高贵与优雅，他专注的看着凤九，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和宠溺。凤九亲昵的拉着表哥的胳膊，并没在意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

东华帝君端坐在高台之上，将这一切尽数看在眼里，他周身泛着冷冷的气息，只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直视凤九。对东华帝君来说，今日的法会格外的长，他希望自己能早点来开这里，他感觉到心一阵阵的痛，像被撕裂一般。法会终于结束了，东华帝君终于从煎熬中走出，快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灵宝天尊感觉到帝君脸色不好，并没多想，倒是墨渊上神嘴角微微上翘的看了看自己小徒儿。

凤九刚出法会，成玉和司命迎面而来挡住了去路，叠风和文远看到凤九的朋友出现，知道有事，便说他二人要去看白浅。

成玉一边走一边说：“凤九，帝君最近身体不好，经常失眠，你该去看看他。”

司命也附和道：“帝君他老人家最近是脸色不太好。”

凤九本不想去，想着自己去了也无用，说：“还不如请折颜来看看帝君。”谁知二人异口同声的说：“不用麻烦折颜上神，女君就去看看帝君吧。”凤九拗不过二人的盛情，想着见见帝君也没什么，二人将凤九带到太晨宫门口，凤九左思右想，徘徊不前，太晨宫的守卫看到是青丘女君，赶紧恭敬的行礼，凤九想起自己初到九重天被挡在太晨宫门口的情形，不由得想笑，那时候的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闯这众仙都绕道走的神尊官邸，总觉得没有什么地方是她白凤九去不了的。凤九想着往事，最终还是心一横就跨进了太晨宫的门槛，但依然忐忑不安。千年了，太晨宫依然是自己熟悉的样子，只是院中那火红的凤羽花开的正旺，让凤九感到意外。凤羽花与缠绕在太晨宫宫墙上的佛铃花交相辉映，凤九不由得笑了，那些年自己变作狐狸的时候最喜欢在佛铃花海中躺着，帝君看到会将自己轻轻的抱在怀里，抱回殿中。紫衣神尊万年不变的端坐在榻上，当他感受到凤九气息的时候，他就僵在哪里，不知道是该迎出来还是该怎么办，他笑自己怎么会这么紧张，就因为小狐狸来看自己手足无措？但他想到众人的议论，说小狐狸与叠风以及哪位文远上神，以及她与那位文远上神不避嫌的亲热劲儿，他瞬间心中愤怒不已，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怨气。凤九定定的看着让她魂牵梦萦的紫色身影，脚步停顿了下来，胸中一阵疼痛，又一步步的走向那朝思暮想的人。帝君看着走向自己的粉衣小人儿恍若隔世，千年来，除了在他的梦中，她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宫中。

“青丘东荒女君拜见东华帝君。”凤九屈膝行了君臣大礼。东华看着凤九对自己如此疏离陌生，想着她对别人笑颜如花，心中更加恼怒。曾几何时，就在此处，你何曾对我行过如此大礼，你每次都是不请自来，或直直的闯进来，如今却只剩下君臣二字，冷淡而疏离。

见到凤九，本该欣喜的东华帝君，一时开口说的话让他自己都感觉莫名：“女君今日为何想起来看本君？”东华的话充满了怨气、怒气，也没请凤九入座的意思。凤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气氛十分尴尬，“凤九听说帝君身子不舒服，特来探望帝君。”

东华一听，原来如此，并不是想自己了，看来八卦的成玉又诓凤九了，东华的口气更不大好：“那多谢女君，本君并无大碍。”这话一出，明显的下了逐客令。只听见凤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告辞，已是泪如雨下，胸口的疼痛让她有些难忍，“凤九打扰帝君清修了，凤九告辞，只是凤九没想到，时隔千年有余，我与帝君竟然连喝杯茶的缘份也没有了，凤九懂了。”

东华看着凤九有些摇晃的背影，那样的单薄纤瘦，他缓缓站起了身，不禁问自己刚才究竟对她说了什么？明明自己那么渴望她能来太晨宫看看自己，脱口说：“九儿，你……”可前面的人置若罔闻，正一步步的越离越远。

凤九满脸泪痕，忍者胸口的剧痛，走到了太晨宫门口，一口憋着的血喷出，凤九站不稳，靠着太晨宫的大门停了下来。司命、成玉和连宋三人一直在太晨宫门口等着凤九，看到凤九吐血的情形，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凤九掏出帕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和嘴角的血迹，虽然眼睛里还有泪水，却脸上的伤感之情尽退，挥手一个术法将地上的血迹去除，微笑着说：“对不起，老毛病了，让诸位担心了，凤九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