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我唯一在世的舅舅一因病去世,享年80岁。当我带着老妈驱车百里赶到老家时,进村的时候,老舅刚刚咽气,姐弟俩最终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老妈哭着说,“我照顾你八十年。你啊,就这么不听话!”
不听话的老舅,似乎在听着。
老妈是老舅的二姐,从小带他,带到北京,直到他从首钢退休后回归故里。老妈数落老舅,包含着惋惜、不舍、悲痛的意味,还有着些许怒其不争。本来嘛,好好的身体,为什么嗜药成瘾?怒也没用,老舅有个性,亦或很任性。在他与我最近的几十次通话中,每每都是关于死亡的话题。对于自己的死亡,老舅有过种种预判,甚至还有设计,那是他病痛中的勇敢与无奈,也夹杂着懦弱。我知道,他不想死,倒也不那么怕死,只是个性使然,表现的比较激烈。
之前43天,舅妈先他而去,相距不满“七七”。在此期间,老舅的性格似乎已彻底回归成了孩子,让我隐隐感到,再有不舍,归期也近。果然,之前一天,他再不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了。而当老妈给我电话,让我带她去看老舅时,我知道,我在世的最后一个舅舅,已经临近生命的终点。
生有归期,那是一种轮回。此时,老舅正走在轮回的归途上……
所有的不安都要归于平静。正如老舅临终之前的坦然,让我想起《圣经》里的一段话:到了一个地方,因为太阳落了,他便拾起那地方的一块石头枕在头下,躺卧着睡了……
灵魂何以不死?安息得到永生。
安息吧,老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