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多么快就能从绝望中走出来呀,换一身打扮又会显得多么漂亮呀。』
(批注:能说出这话的,必定不是年轻人)
『我一直感到需要过一种更为真实的生活。我知道在这一点上我永远也无法得到你们的理解。』
(批注:更为真实的生活,是为更为真实的自己)
『一种生活,一个地方,选择了它仅仅为了一个特殊的原因——那就是那里将不会包括克拉克。
她现在逐渐看出,那个逐渐逼近的未来世界的奇特之处与可怕之处,就在于,她并不能融入期间。她只能在它周边走走,张嘴,说话,干这,干那,却不能真正进入里面。可是奇怪的是,她却在干着所有这样的事,乘着大巴希望能寻回自己。』
(批注:为此一叹!没有人能设法逃离生活,就如远游一般,归来后依旧要继续原来的生活。)
『在这生命中的紧要关头,卡拉挣扎着让她那巨大的身躯和灌了铅似的腿脚站立起来,朝前踉跄走去,并且喊到:“让我下车。”』
(批注:试问旁观者可能体会此种心情?)
『她像是肺里什么地方扎进去了一根致命的针,浅一些呼吸时可能不感到疼。可是每当她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时,她便能觉出那根针依然存在。』
(批注:虽然逃离没有成功,但逃离的诱惑一直都在。)
『她现在心里埋藏着一个几乎总是对她有吸引力的潜意识,一个永远深藏着的诱惑。
她只须抬起眼睛,朝一个方向望去,便知道自己会往哪个方向走。』
(批注:小羊弗洛拉在她和丈夫的生活中起着天使般的作用,而最终弗洛拉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卡拉不再朝那一带走了,她需要用余生来抵抗着这样做的诱惑。可叹!可叹!)
『吸引她的,实际上是迷惑住她的,是在前寒武纪岩石层峦叠嶂的遮蔽后所能寻见的那种极端冷漠、重复、漫不经心以及对和谐的轻蔑。』
『在活着的人偏颇的眼光中看来是妖魔一般的行为,从死者更宽厚的角度看却无非是宇宙正义的一种现象......』
『你把某件东西阁下了一阵子,有时候你到壁柜里去找别的什么东西然后你记起来了,于是你想,快要用得上了。于是它成了就在那里、就在壁柜里的一样东西,别的东西挤进来堆在它的前面、上面,最后你根本都不去想它了。
这东西是你的光辉宝藏。你却不去想它。一时之间你都不会认识到这是你的损失,如今,它已成为你几乎记不起来的东西了。』
『很少人,非常非常少人,才拥有宝藏,如果你真的拥有,那你就千万不要松手。你必须别让自己路遇拦劫,从自己身边把它丢失了。』
『不过也许他真的是忘记了。他意识中的某些房间的门关上了,窗户被遮住了,那里面的东西被他认为是太无用、太不光彩,因此也无须重见天日了。』
『朱丽叶读着这封旧信时,一个劲儿地倒吸冷气,所有人在发现自我虚构的那些留存下来、让人感到尴尬的痕迹时,都会这样的。』
『这么说这就是哀愁了。她感觉到仿佛有一袋水泥倒进了她的身体,并且很快就凝结了。她几乎都不能动了。』
『她仍然希望能从佩内洛普那里得到只言片语,但再也不那么特别耗费心神了。她像更谙世故的人在等待非分之想、自然康复或是此等好事时那样,仅仅是怀着希望而已。』
『她所见到的是一个终结。就如同她是站在伸向远处——以及更远处的一片深黑死水的边缘似的。冰冷、毫无波澜的水。望着这样冰冷死寂发黑的水,她知道所有的一切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生活的要义,哈里告诉劳莲,就是满怀兴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睁大你的眼睛,从你所遇到的每一个人身上看到各种可能性——看到人性。要时刻注意。如果他有什么可以传授给女儿的话,那就是这句话了:要时刻注意。』
『然而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使她充满自信,认为她即将回到里面去的那种看来是那么临时将就不能令人满意的生活,只不过是一个短短的插曲,是能轻松忍受下去的。而在它的背后,在那种生活的背后,在一切东西的背后,自有一种光辉,从火车窗外的阳光里便可以看出来的。』
『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淡忘,不管这个程序被重复了多少遍。她的记忆,以及附带的细微印象,都在她脑子里磨出了一道道越来越深的凹槽。』
『时至今日,她仍然但愿自己没有错过那个机会。她绝对不想在自己的心里给命运的拨弄空出半点感激的位置。』
『路会很好走,如果你熟知如何轻装上阵的话。』
『不过,她所相信自己正在做的,以及如果她能抽出时间的话,她希望要做的,不是生活在过去之中,而是将它的帷幕拉开,以便能好好地看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