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风,吹拂寂静的草。一舢小舟,在空旷的海里,无处是岸。一旦你打开这扇门,就永远无法关闭。一一 刘星《虚无》
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无可忘怀;这世界上,也有一些地方,一些感觉,一经触摸,一辈子都忘不了。纳木错,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这方水土,不一定会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漂亮的地方,但如果说最有感觉,我想,很难会有第二个。
激动时,不止一次的拿出笔,打开电脑,想把她的美用我拙劣的文字描绘出来。就如今天,听着高原的歌,步入地铁的时候,以为如同以往,记忆的闸门一经打开,文字连同那感觉就会如决堤的溪流滂沱而下。然而,这次只有感觉,而当我试图描述她的美的时候,发现我竟然戳了半天戳不出几个字!
奥修说,为什么恨,是有答案的,为什么爱,却无法回答。我想,美,该也是如此吧,这很自然的让我又想起了我的她。
年轻的我曾经是个好“色”之徒,高中时代就已明显提前退化到了“读图时代”,从原始涂鸦一直看到各种现代艺术。荷尔蒙使然,加上西洋热辣辣绘画的“毒害”,对于年轻异性的身体、面容,不得不承认,我的感觉是敏锐而挑剔的。然而对于她,很遗憾,从见她第一面,一直到把她“培养”成为“伟大”的孩子他妈,我都一直无法把她纳入我的梦境。我曾经还为此耿耿于怀,但感觉不同意理性,梦不来就是梦不来。后来只好安慰自己,所以你要好好陪伴她,这样你才能时时见到她,或许这就是最后我们走到了一起的原因吧。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我甚至也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美,但能让我魂牵梦萦,却想不起形象的,除了她,大概就是纳木错了。西藏一行,感动之处不计其数,越感动越是容易写,照着感觉记录下来就是了。可这个神奇的地方不同,写了N次,撕掉N页纸,卡掉N个文档,还是写不出来。不写一下难免遗憾,可又不可能像LP一样娶她回家。于是我的博上就只留下了干吧吧不知所云的,估计是有史以能称第二没有敢称第一烂的所谓的“诗”——
还清楚的记得那刻的感受——
天是蓝的,纯蓝;
云是白的,纯白;
草已发黄,金黄.......
只有那经幡是五彩的,
红的红,白的白,蓝的蓝,绿的绿, 黄的,黄!
如果你问我, 西藏,只呆一天,你希望是在哪里?
我会告诉你的,只有一个地方,
如果你想问个为什么?
我只能回答你——
那里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草,是黄的......
如果, 你还是不满足,
我会告诉你,
她有个天堂的名字,
她就叫——
纳木错!
不过烂归烂,即便随手拍的一张烂相片,也都有存在的意义,毕竟贵在真实。纳木错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她简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上面一大块蓝,中间一大段黄,下面再来一大滩蓝,没了。她纯净,纯净得难以想象的纯净。而她的纯净竟是通过不纯净来表现的——她纯净到任何一个细节的变化都会凸显出来。譬如那一片蓝,你会发现从天际,一直到穹顶,由于厚度的不同,她的蓝是天蓝、湖蓝、普兰、靛兰,柔和的变化着的,即便一块黄,你也会看到,山的倒影,云的影子,山坡、凹地,水里的卵石,点点滴滴都触动着她那纤细的心。那一汪天上的圣水,更是从毫厘毕现、能见度起码30米的纯透明,一直延伸到分不清是水是天的碧蓝。远远的,雪白的念青唐古拉山点缀在天边,仿佛漂浮在纳木错湖面上的雪糕球,完全没了传说中白马持剑、威武神勇的保护神形象,倒像个红着脸、情窦初开的英俊小生。我想,那是因为正躺在他挚爱着的女人——纳木错怀抱中的缘故吧。
着迷于这神话故事的美丽和神奇。更讶异于这D国培养多年的这么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竟然会有这样的幻觉瞬间——我几乎就信了。更没想到的是,她,带着她的他,就这样悄悄在我心灵深处住下了。 事隔一年有余,早已回归人类文明社会的滚滚红尘中的我,夜深时分,当触动到这些的时候,那湖边曾经的感觉,还是这样不依不挠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得承认,从一路冲上纳木错的途中开始,我就一直无语,一路被完全透明的穿透着,连思维一切的一切都停顿了,鼻腔里有股气一浪浪的直往上涌⋯⋯我甚至忘记了,到底掉泪了没有。
关于她的美,她的感觉,回来后我曾经这么真实的记录下那时的感觉—— 她,美的让我心疼!
今天,再一遍重读《当下的力量》的时候,有一段话直愣愣的跳进我的眼睛,跳进我的心里。我的眼便也和作者一样,“湿润了”——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有当感受到极大的美感、体力极度受到挑战,或极度恐惧时,才能引起思维的暂时失语,这时……你会感受你内心的宁静,在种宁静状态中,还有一种微妙的但很强烈的欢乐、爱与平和。
我好象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明知终有一天会被高山永远的留下,那么多的登山者还是难以抑制的攀登?这个问题,勇气、梦想、毅力……都显得虚浮而乏力,我想,或许只有触及灵性本质,才可能去回答。或许,该就是宗教所描述的爱,大爱,慈悲,或者就叫极乐——登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