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完闺房记乐,再看知乎选评。觉得那些知友浮光掠影似的描述,匆匆一提就以为读者便能心领神会的想法,实在过于肤浅。
古今但凡才子,遇到佳人,就像水与墨的交融,往往能造出一些流传的佳话。
西汉司马相如故意弹曲一首《凤求凰》,让屏风外的卓文君瞬间倾心,等到相如渐登事业巅峰,冷淡文君后,文君“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又拉回相如心。
待到南宋沈园,两首《钗头凤》令人伤悲。如果陆游晚一些娶到唐婉,等到功成名就后再缠绵悱恻,哪里还有什么错错错和难难难。
最高兴的应该还算是赵明诚,当他念出《醉花阴》,众人惊其好文采,只道是夫人李清照所作,众人又连连惊愕。两人命运虽然坎坷,离别时期又无限期延长,情感之中虽多苦闷,但终究还是美好的爱情。
东坡云:事如春梦了无痕。
沈复又说:苟不记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
2
沈复12岁就跟母亲说:“如果您要为我选妻,一定要选淑姐姐。”于是和他同岁的淑姐姐17岁就嫁给了他,也不枉这痴心一片。
婚后两人如胶似漆,时间越长感情越深。这位淑姐姐甚至还亲自为他挑选才韵皆得的良妾。用情至深,当见如此。
陈芸(淑姐姐)迂拘多礼,沈复落拓不羁。沈复每次为她整袖,她必连声道“得罪”,若递巾授扇,必起身来接,沈复有一天告诉她说:“你是想用礼节来束缚我吗?礼多必诈。”
芸两颊发红说:“恭敬有礼,何反言诈?”
复解释道:“恭敬在心,不在虚文。”
芸又说:“最亲的人莫过父母,应该内心恭敬而行为狂放吗?”
复笑着说:“别认真啊,逗你玩呢。”
芸却说:“世间反目多由戏言起,以后不要再冤枉我了。”
后有记录有“君子小人”说,论诗赋,深于情的观戏,和各种赏月游玩的文人趣事等等。
书中芸才德兼备、温柔宽和,又活泼深情。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芸又能冲破束缚;此书如果没有芸,只能算上一本日常随笔集;正因有芸,书中的故事才感人至深,让人羡慕。
3
美好的爱情,如果不去记录;世上的人就会以为爱情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如果相信了不存在,也就相信了无爱。
而相信无爱,其实是有根据的。
爱情多分两种,一种悲剧,一种喜剧。
爱情的悲剧:多写富人与富人的爱情(为了证明,陪葬,多为女方),穷人与穷人的爱情(意外死亡,为了证明清白陪葬),富人与穷人的爱情(穷女另嫁,富人追随),穷人与富人的爱情(穷人被杀,富女伤心而亡)。
爱情的喜剧:也多为富人与富人的爱情(激将法,抢亲,偷荤),富女与穷人的爱情(家里不同意,女方殉情不成功,穷男发达后在一起;穷男有一个贵族的父亲,女方家庭即刻同意),富男与穷女的爱情(家里不同意,逃婚遇到险阻最终在一起)。
唯有特例:一方(男)甘愿为另一方付出所有,最终感动。
而穷人之间的婚姻野史记载多以偷情结束。(男的妒忌,女的不甘)
可能是因为穷和普通,很难成为书写的历史。
人们记住的都是如罗密欧与朱丽叶,Lizzy and Darcy, 盖茨比和黛西。而很难记住路人甲乙丙丁所谓的恩恩爱爱。
4
有些心理学理论认为爱是一种交换行为。穷人之间的爱情更侧重于交换,因为无法随心所欲,考虑物质的东西也过多,爱情往往没有那么纯粹,所以更在乎交换。
也可能因为没有大富大贵的身份,爱情故事又不曲折离奇,所以较难记述,也很难遇到大文采的人去有意描述。
所以浮生六记的存在简直巧合又幸运,巧合是此本时隔半个世纪能遇到有心人留录,幸运是遇到如芸般才女。如此才使底层人民的爱情生动地在史册占有重要的一笔。
现如今,相信爱情的人大都是底层的人。
上层的人更多的是相信权利吧……
浮生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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