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zz约同学打羽毛球,订了一个小时的场地,实际出门在外6个小时。期间打球十来分钟,找同学找了半个多小时,同学迷路,面临着手机断电失联的危险,无法扫码共享单车,一路狂奔找小伙伴,在一家拉面馆吃不可口的拉面,画面感并不美好的一次聚会,zz同学表示,挺好的,这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他口中青春该有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呢?前一段他们因为选修课的问题找到了各个负责老师,与老师们据理力争未果,还被要求写“说明书”,作为带头人之一的zz写了洋洋洒洒两千多字的情况说明,结尾写道:
奇怪的是,在这件事发生时,我从未感到如此激动与迫切想表达一些东西。我始终觉得我们所做的是正确的——虽然方法可能不恰当。老师所发出的光极为微弱,甚至都吝啬发出一点微光。老师用他那消极的幕布盖着了我们将要发出的浩瀚光辉。我们希望学校能听清同学的声音,不要再把“老师”“学校”,挂在嘴边,成为一种枷锁。
我看完之后,弱弱地问:这样结尾不太好吧?有点刺激老师。
zz: 是吗?那正是我要的效果,不改了!
结果毫无悬念,交上去被班主任退回要求重写,我泼了盆冷水,他说,有这个经历挺好,让我们无趣的中学生活更有趣一点。
打破挣脱原来的关系,企图重建新的关系,这就是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渴望的青春该有的样子吗?
反正微信里老妈已经不被置顶了,取而代之的是李同学。李同学何许人也?是初一的同桌,(哦,缅怀一下同桌,疫情时代的孩子们已经没有同桌了,以后校园歌曲中不会再唱同桌的你,或许是戴口罩的你?)李同学是学神,就是比学霸更厉害的那种。李同学初一是学委,初二重新竞选应聘了和zz一样的宣委,然后班级公众号就成了他们两人密切合作的结晶,一个文字编辑,一个视频、图片排版编辑。每次去接zz,就会看见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姑娘和zz一起等,看着zz上车,和他挥手作别,也不忘和我挥手示意。
我之前也放出过一些反鸡娃论调,比如你们现在的孩子真无趣,哪像我们当年,男男女女同学邀着骑车去爬山、野炊,要交几个异性朋友等等,顺便我问了一句你们班有班对吗?(其实这是重点)zz随口说有,是数学学霸,我感叹了一句,理工男,看上去最不会有女朋友的,看来是闷骚型的。敏感如我,当孩子说起别的同学在交往的时候,是不是他也有这样的经历?我强行忍住了好奇,寻找机会再进一步探听虚实。
终于,他们有一个辩论赛,题目是生活应该轰轰烈烈还是应该平平淡淡,睿智如我,马上抛出一个论题,中学生可以早恋,中学生不应该早恋,我选择了不应该,但我强调其实我觉得早恋很美好,可以有。接下来我有幸听到了zz同学关于早恋的看法,他认为如果处理得好,会是一份美好的情感,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如果处理不好,也可以成为一个经验教训,是一个成长的烦恼,这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吗?我竟无言以对。在进入大社会之前的小社会里,如果能够允许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在教育者守护的边界里,选择,试错,亲身体验成功的喜悦、受挫的迷茫,将来犯错的机会或成本是否会大大减少?最后我还是委婉地表明观点,与其你现在花很多时间去追千里马,不如多花时间种好自己的草,等你成了一片水草丰茂的草场,自然会吸引来无数千里马。
这次元旦晚会,李同学邀请zz共同表演一个节目,琵琶和陶笛合奏,为了配合李同学,已经放弃陶笛的zz同学,大半夜自学狂练《金蛇狂舞》。后来在班级公众号上看到他们合奏的曲子,演出结束,zz同学还说了一段很凡尔赛的结束语:我的陶笛影响了大家欣赏你们亲爱的李同学的演奏,很抱歉!
想起妹妹有个绘本,《睡觉去,小怪物》,睡觉时间到了,爸爸让小怪物睡觉,小怪物要做这个,要做那个,各种不配合,各种讲条件。直到小怪物躺床上乖乖入睡了,这时候你看见一个大怪物走出房间,这个大怪物正是之前和小怪物斗智斗勇的爸爸。这个结尾太惊艳了,原来,在家长眼中,不睡觉的孩子就是小怪物,而在孩子的眼中,逼孩子睡觉的大人就是一个大怪物。
我是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变成大怪物,(但或许在孩子眼中,无论如何努力的家长都是怪物),我悄咪咪地跟zz爸爸说了这件事,我们担心一番,再开玩笑安慰一下,还好李同学是女生。
爸爸:寒假我和他好好聊聊。
妈妈:你可得想好了,别说教一番,以后别人再也不和你聊了。
爸爸:我就和他讲故事,我说我自己的初恋。
妈妈:我也旁听一下吧。
爸爸:不行,这是我们父子间的对话。
无热血,不青春;无焦虑,不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