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混沌的记忆像是被撬开一道裂缝,忽然之间照片之中消失的女人就出现在我脑海中。她就像已经腐蚀开口的牙齿中猛然间嚼到一块填充物,让我痛苦又酸楚。我恨不得马上撕碎这张照片,让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那又怎么可能,照片中本就没有她,有的只是某种有联系物体引起的头脑风暴而已。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每时每刻度日如年。而她终于同意见面之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那就在莲花池吧。”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切断了通讯。
莲花池是在莲花公园里面,离火车站只有几公里的路程。那时我住的地方走路大约十多分钟就可以到。
而与我相约的人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朋友,是那个说要与我共度余生的女人。
这么说来就有点可笑,让我更加地觉得此事莫名其妙。本来很相爱的女朋友突然之间见不到人,三个月时间不知她在哪里。但是若是发给她短信她每一条信息都回。说着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甚至还有她当时的生活照。
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像是掉进了某个陷阱,让我无法自拔。当我要断了和她的联系的时候,她又主动和我联系,说她在哪里哪里。然后又说她生病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故。再不然就是她母亲或者某个亲戚朋友出事了,需要给她汇钱。
一开始我很着急,我马上给她汇钱,还要去找她。可是钱汇过去以后,她就找理由让我不要过去。一次我信了,两次我信了,第三次我也信。可是三个月以后,我开始怀疑,她到底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得已我给她最后的期限,让我见到她。否则我是不会给她汇钱的,甚至会报警的。
她听到我说报警,就开始对我冷嘲热讽,甚至说我不是个男人。我很愤怒,但是想到曾经的恩情以及这么久的付出,觉得怎样也该有个结果。往好处想也许她真的有什么难处,再不然可能被人挟持了,也有可能。所以我就抱着个必见一面的决定,她终于答应与我见面。
我早早就来到了莲花公园,来到莲花池旁边等待。当时天色昏暗像是要下雨,公园里也没有几个人。但迟迟不见她的身影。
从早上一直等,冷冷的风吹得我浑身发抖。而我又不敢走开,生怕她会出现而见不到我生气。电话更是打了无数个,但她根本不接。无奈,只有继续等下去。
到中午时分,太阳像生病似的躲在被子里。她终于出现在公园唯一进口处,我的怀疑这才烟消云散。
她见到我并没有给我好脸色,而我刹那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有太多的疑问要问她,可又无从说起。
她像是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好像我们没有分开这么久,好像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感觉。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的疑神疑鬼,我应该无条件相信她才对。
我们就在莲花池旁边站了很久,她问我到底要干什么?我奇怪而又无语。最后弊了半天才问她,“你是我女朋友吗?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怎么啦?”
“当然是。我能在哪?上班生病一直在家。”
我忽然之间忘记了她到底是上什么班?或者她也没跟我说过她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想再问清楚,又觉得她不会认真地告诉我。我说,我去你住的地方去找你,可是你不在,你也不回我信息。
“不是告诉你回老家了吗?”
这一切好像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怎么啦?为什么说还是我女朋友,然后我还见不到她。
我无语地看着她,甚至有些愤怒。这一刻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形容,是不是我与她的理解有所偏差。我认为的男女朋友是该互相关心,互相慰藉的两个人。而她理解的是那种口头的承诺,甚至我不该打听她到底在哪的那种。
她用那种冷静的目光回应着我,谈不上生气也说不上后悔。只是很冷静,就像我们本该这样,以后也会这样。
“我们该回去了,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吧!”
这是她给我的回应,我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今天我是带着必须把事情说清楚的决心来的。哪怕是要分手,也应该跟我讲清楚。我已经告诉自己,只要说清楚。今天分手我也去承受。
一阵风吹过,天气开始越来越冷。她搂着肩膀说道走吧。我这才注意到她穿着一件白色短裙,上身也是白色短袖T恤。
她那精致的状容,白皙的皮肤。让我觉得她有多么年轻美丽。只是她长发湿漉漉的,显得有些瘦弱。我心中产生怜爱之情。
心一下子就软了,也不再生气,还是只想她不要抛弃我,只想她跟我说一句好听的话而已。哪怕只是一句,“最近你还好吗?”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毫不在乎地看看我。她身体姿态已经告诉我:走还是不走,总之她不会在这里与我纠缠,甚至今天能来见我已经对我最大的施舍。
我看着她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心有不舍。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她的身上,无奈地说:“好,我们走吧。”
她忽然抽泣了起来,委屈地靠过来,“你不相信我,你怀疑我!”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担心你。”我僵硬着身体,舌头开始打结。我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好吧,我对她根本没有办法,毫无抵抗能力。
“你就是。你就是怀疑我。你根本不关心我,不在乎我。”
“没有…我只是想见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啦?我担心你而已!你为什么好久不见我?”
她只是发出啜泣声,双手捧在脸上。“人家只是想试一下你的诚意而已,是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我听了心中一阵窃喜,幸亏我不曾说什么伤害她的话。不然以前的付出只能付之东流。“那你说,我是那个人嘛?”我轻轻掰动柔弱的她搂在我的怀中。
她放下双手,脸上露出嗔怪的笑容。“你说呢?”
我不知道,不过好像她的意思是告诉我,我就是那个人。我似乎明白了,把她搂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想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这愁风细雨的天气好像也多了一些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