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晨练的时候,发现马路边一株挂满枣子的枣树上,青绿色的枣子因太阳爆晒都泛着点点红晕。
一同晨跑的燕子见到这树可爱的枣子,忍不住掐了几个下来尝鲜。她递给我两颗尝尝,我摆摆手不要,不用尝我也知道这枣子还没成熟,味道寡淡无味。
燕子咽下一个枣子,笑说“味道还不错诶,原汁原味,比外面买的甜枣好吃多了。”
其实我对于鲜枣并不爱,不管是自己家种得,还是外面超市里购买来的。自己家种得枣子硬而脆,味道淡淡的,有一股枣子的清香。超市买来的枣子又脆又甜,甜得发腻,常常让人怀疑这甜有点来路不正,不敢食用。
在我记忆深处,那甜而不腻,清脆爽口的枣子才是我吃过最美味的枣子,可惜物是人非,记忆中的枣树和种枣树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永远铭刻在记忆的长河之中。
小时候,奶奶的菜园一角有一株碗口粗的枣树。一到夏季,枣树枝繁叶茂,翠绿的叶子中间缀满了青绿的枣子,在夏日的阳光照耀下,似珍珠般闪耀的光泽。枣树如盖,一半遮掩了菜园,另一半撑在奶奶屋前的地坪上。到了枣子成熟的季节,站在地坪边上,伸手可以摘到枣树枝条上一个个小红灯笼似的枣子。
整个屋场,只有奶奶菜园有一棵大枣树,也不知树龄几何,只知道枣树皮斑驳,像极了爷爷脸上纵横沟壑的皱纹。
奶奶将枣树上的枣子看得极重,宝贝似的,不到成熟的季节决不让那些馋嘴的小伙伴们偷摘下来。更不忍许大家上树摘枣。当然也有胆大的小伙伴趁奶奶到后园扯花生草去了,偷偷爬上树摘一捧下来,咬一口,不好吃,丢了。奶奶看到地上咬了一口丢了的未成熟的枣子,会骂上一句“化生子!”(败家子的意思)
枣花似米粒般小,结出的果实也不是很大,看着小小的枣子由青变绿,由绿变红,小灯笼似地挂在枝头。奶奶会吩咐爷爷上树摘枣子。将一把有钩的伞撑开倒挂在树枝丫上,拿一根竹竿子轻轻拍打,那些红红的挂在枝头的枣子争先恐后地掉入撑开的雨伞内,也有些调皮的枣子蹦出伞外,跳进草从中,在树下的我们就从草从中寻出来,丢入口中,“咯吱”一声脆响,甜甜的枣肉就在味蕾上跳跃,枣核在口中吐了出来,爷爷总是喊“慢点吃,别卡着了!”
采摘下来的枣子,奶奶会给村里一家家送去,一家一小捧,尝尝鲜。奶奶并不是舍不得让小朋友上树摘枣,枣树枝条是脆弱的,一折就断了,她怕顽皮的小伙伴从枣树上摔下来。
听奶奶讲,这棵枣树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当初一根牙签似的小苗,奶奶栽种在菜园一角,几年时间就开始挂果。枣树伴随着父亲和叔叔从童年到青年,再到成家,又有了我们这一代。
这棵枣树见证了奶奶一家三代人的成长。陪伴了我的整个童年时代,夏天,我们在地坪边乘凉,奶奶会在枣树下给我们讲过去的故事。枣树下留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
后来,枣树老了,再也结不出枣子了。叔叔准备在菜园边建房子,将这株老枣树锯掉了。老枣树完成了它一生的使命。就像我八十多岁的奶奶,也完成了她一生的使命,去年的这个时候,爷爷将她接去地下团聚了。
枣树没了,奶奶也走了,可是枣子的甘甜却永远留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