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青春巷 上 一 章 ·快三秒周昆
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夏雪的心思
1.
黄俊、周昆轻轻推开后门，小偷一样悄无声息地坐下了，俩人相视一笑，胡乱拿起本书便大声干嚎起来，声音相当的刺耳。
刚才他俩一致决定从后门溜进去，我觉得无所谓，反正老刘就站在教室中间，从哪儿进都难逃此劫，他俩后知后觉，智商着实令人堪忧。
胖子对此冷眼旁观，他是个外表喜欢装深沉的人，老刘简单扫视一圈，他就主动把黄俊他俩给卖了，此刻他良心发现，想提醒黄俊不要得意忘形，可惜方向和力量没把握好，黄俊的腹腔遭受暴击，撞得其心肝儿直发颤儿。
“死胖子，你就不能轻点，哥们儿肋骨都要断了——”
胖子也不说话，只是继续用腿碰他，黄俊立刻跳了起来，愤怒的目光正好与老刘极尽嘲讽的眼神相交，瞬间他就觉得要坏事儿了。
“装什么呢，盯你俩半天了！”老刘直接把周昆给拎了起来，当然，他是算计好了的，黄俊太胖他弄不动，周昆身体孱弱，不到八十斤的体重怎么看都像只还没长肥的小麻鸡。
“刘——主任——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我身体——不大好！”周昆有些心虚气短。
“你给我闭嘴，SHIT！”
老刘爆了句粗口，还是个英文，这个词很有杀伤力，班上绝大多数同学的目光瞬间都飘向这俩人身上了。
2.
“你爸骂他俩是臭狗屎。”我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
“昨晚你偷鸡去啦，怎么起的这么晚？”夏雪没正面回复我。
“昨晚抓兔子去了，嗳，你看黄俊那傻样，被老刘折磨的要死不活的。”
“不许说我爸的坏话，黄俊他活该。”夏雪气愤地看着我。
“你说得对，杨琳只要看他一眼，这孙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表面还故作潇洒，其实心里怕的要死。”
“他的腿在哆嗦。”夏雪笑了起来，眼睛眨巴眨巴很活泼，我真想亲她了。
黄俊的风头并没持续太久，当几乎所有人都沉默时，刘超竟依旧大声朗诵课文，也不知想吸引谁，反正挺高调的。
事后黄俊气急败坏地跟我抱怨道：“你说刘超是不是故意的？”
“你丫心眼怎么这么多，人家读书也招你恨了？”
“不是，他——擦，这孙子把原本属于我的风头给抢光了，杨琳好不容易看我一眼，全被丫给毁了，FUCK！”
黄俊说的没错，那个瞬间刘超犹如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他一人自顾自地在那儿念经，特矫情，连心理如此强大的老刘都看不下去了。
事后老刘把刘超损的一无是处，我问为什么，夏雪想了想回道：“我爸觉得他有些假，装模作样看不大惯！”
“我也看不惯，看来你爸年轻时也是个愤青！”
“不过，我还是蛮佩服他的——”夏雪流露出很少见的崇拜目光，我正想反驳，她直接来了一句让我吐血的话：“这种不要脸的精神就常人难及！”
“好吧，回去我就告诉刘超！”
“你去吧，反正他也会认为是你说的！”夏雪一脸的坏笑，我竟觉得很有道理。
3.
趁着老刘把精力放到黄俊身上，我蹑手蹑脚地从前门溜进来，夏雪忙站起身打掩护，我俩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地拍了一个胜利的巴掌，清脆悦耳很动听，李想冲我俩一笑，了然于心的神情让我心乱如麻，难得看到她这样，我不自觉地回以微笑。
“李想好看吧？”夏雪忍不住揶揄道。
“好看。”
“好看也没用，她是冲我笑的。”
“李想可不是拉拉？”
“你才是拉拉，哼，就会胡说八道——刚才你痴呆的表情可真够傻的。”夏雪一点情面都不留。
“前几天你不还和李想不对付吗，怎么一转眼你俩就好成这样了？”
“这你管不着，反正李想是对我笑的！”
“行行行，借你的光我才能分到李想一丁点笑容，我是得好好谢你。”
“我看了李想都有些喜欢，更别提你们这些家伙了……”听我这样说，夏雪小声感叹道。
“呦，我明白了，原来你才是——”
“我就喜欢李想，怎么了，某人还没机会呢！”她着重强调了某人，这让我心灰意冷，她说的一点没错，目前看来我是没什么机会。
“那我就挥刀自宫，跟你一样做个女生。”
“什么叫做‘自宫’？你要是个女孩儿那我就做个男孩儿！”夏雪单纯地连自宫都不懂。
“好吧，这事儿下辈子再说吧！”
“下辈子咱俩掉个个，我来泡你！”夏雪大大咧咧地搭着我肩膀，她的单纯瞬间便荡然无存了。
4.
“夏雪同学，我已经多次提醒你要做个温柔如水的姑娘，你这爷们儿的风格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还有，把手放下来，流言可畏知道吗？”
“流言可畏是个什么东东？”
我不想说话，这丫头我看不透，她是在暗示我可以泡她吗？
此时黄俊正在极力狡辩，老刘一语中的：“我都站这儿半天了，别人都是声音越来越弱，你俩倒好，跟打了鸡血似的。”
“我们中气足，声音洪亮。”周昆鼓足勇气想不认账，这孙子刚射完竟好意思说自己中气足，真不要脸。
“好好看看刘超，声音都成什么样了，这才是读了半小时书的人，再看看你俩，你竟好意思跟我提“中气足”，我让你俩“中气足”！”老刘踢了周昆几脚，看得出他很生气，但更多的是憋气。
“你们都该向刘超好好学习，嗓子哑了还在坚持——再看看自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默不作声了，真让我失望。”
刘超终于熬到老刘夸他了，像膨胀的气球瞬间被针扎破了一样，我很佩服他这种精神。
“刘主任，梁衡也迟到了，你怎么不批评他？”周昆心有不甘，他竟然举报我，黄俊立刻站开了一些，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别紧张，我跟我爸说你拉肚子。”我立刻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特别难受的模样。
“梁衡身体不好，你俩不要往他身上扯，好好滚到外面反省去！”
老刘下了最后通牒，他俩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的墙，墙外的树叶早已发黄，秋天，不仅仅是金色的收获季节，它更预示着冬天即将要到来，万物凋零犹如他俩此刻的悲伤心境。
5.
“黄俊，咱俩是不是傻X？”周昆沉默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黄俊强忍着怒火。
“我是说咱俩！”
“滚蛋，你丫才傻X，离我远点，最看不起你这种小人！”
“怎么就小人了，我举报梁衡还不是为咱俩考虑，多一个人不少一点压力吗？”周昆满腹委屈。
“有没有错我不知道，可你好歹把他也弄出来阿，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丫就等着报应吧，梁衡中午一定会请你吃大餐！”黄俊放肆地狂笑，我在里面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多不好意思，我刚举报完人家！”
“你丫真是傻X，你就等着挨揍吧！”
黄俊不耐烦地给他下了这个结论，周昆满头雾水，他无法理解究竟错在哪儿了——当然，这个已经无关紧要了，此时此刻我在想该怎么收拾他。
“算了吧，周昆也不是有意的。”黄俊故意煽风点火。
“我也没打算动手啊，你是不是想多了？”
黄俊把我的话告诉了他，这孙子立刻便像没事儿人一样，嘻嘻哈哈很放肆，我有些看不惯，趁夏雪不注意，从她的日记本里撕下一张纸，她刚想发火，见我在叠纸飞机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梁衡哥，你的手真好看。”夏雪发在内心地赞叹道，韩鑫直接翻了个白眼。
“还行吧。”我大言不惭地说道。
“嘻嘻，你这是给我折的吗？”
她的话刚说完我就匆忙在上面写着“你给我等着”这几个字，然后嗖的一下射到了周昆的额头上。
“那是我的飞机。”夏雪惊叫道。
周昆一脸冷漠地打开飞机，瞬间看到了上面的字，我一脸挑衅地冲他吹了个口哨，夏雪瞬间捂住了耳朵。
“你发什么疯，差点没把我耳朵给震坏了。”韩鑫生气了。
“李想，你看，梁衡会吹口哨，太厉害了。”夏雪一脸崇拜的样子，李想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不发表任何评论。
“想学吗？”
“想！”
“不许学。”李想转过脸说道。
“不学、不学，嘻嘻，太厉害了，梁衡哥。”夏雪眼睛里都是星星，韩鑫差点没吐了。
6.
周昆彻夜未眠，他一直在等着，可具体等什么他不清楚，我像平常一样，和黄俊有的没的瞎聊，韩鑫也过来了，他是个话痨，可今晚用却难得的安静，只是一直用很怪异的眼神盯着周昆。
“你有病啊，没事儿老盯着我干嘛？”周昆来了脾气。
“得多看你一眼，也不知明天还能不能再见到你。”说完他就离开了，周昆彻底被吓到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我觉得这样折磨他也挺有意思的。
第二天一早，周昆便很诚恳地给我道歉，一开始我不接受，他便请求我揍他，他如此主动我却有些不习惯，只能断然拒绝，并表示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黄俊说我不要脸，然而真正不要脸的是他，没过几天，班上就开始流传“三秒哥”的称号。
一天晚上，周昆气冲冲地找到我，我很热情地搭着他肩膀，他却慢慢地把我的手推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梁——衡，你——丫——真——卑——鄙！”
“欠揍了是不是，我好像没招你吧？”
“我恨你，说好了不要告诉别人我有病，现在班里全都知道了，我他么都没脸见人！”周昆气愤地看着我。
“这关我什么事儿，你这是自作孽，我可没逼你？”
“你就老实招了吧，别硬撑着了，都是自己人，是条汉子就爽快承认！”
黄俊不遗余力地火上浇油，顿时我就明白了，是他在背后搞的鬼，我狠狠踹了他一脚，攻其不备，没几分钟他就招了，周昆瞬间冲了上去，俩人扭打在一起，全无章法，谁逮着机会便往对方脸上招呼，不一会儿俩人就都面目全非了。
俩人前几天还是勾肩搭背的好哥们儿，这才几天时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事后，俩人鼻青脸肿地坐在各自的床上面面相觑。
“大爷的，刚才你下手可真狠！”周昆摸着发痛的脸骂道。
“现在我终于确定一件事儿！”黄俊目光阴冷，看起来很好笑。
“什么事儿？”周昆凑了过来，黄俊皱着眉冷不丁地吼道：“你丫就是个大傻X！”
7.
刘超被老刘夸奖后，早读课的风气彻底变坏了。
以前早自习噪音值还不算大，勉强在我能够接受的成都，现在好了，大家敞开了喉咙嚎叫，比赛一样，搞得我连小说都看不进去了，有时候一段话得来回看几遍，就这种速度很多时候都还不知书中所云。
夏雪也是，为此我饱受折磨，一般她从英语开始读起，然后才是语文，接着便是历史、地理等等。
一句“It was a beautiful spring morning.”，她都能反反复复念叨十来遍，犹如老式复读机的AB循环播放，就这样翻来倒去地折腾，彻底把这个美丽的早晨变得很是忧伤。
我曾委婉地提出意见，她却张嘴就来：“梁衡，我已经尽量照顾你的感受了，你看看韩鑫是怎么学的，人家比你可努力多了！”
“他——怎么了？”我感到奇怪。
“你最好问一下陈然，你比他可幸福多了。”说完她便继续念经，我只好找陈然答疑解惑。
“你丫就知足吧，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他的脸色很不好，不像装出来的。
“不是，你真的体会不到我有多痛苦！”
“要不咱俩换节课试试？”他的眼睛一点都不真诚，这孙子一肚子坏水，我得防着点。
“那还是算了，我可受不了杨琳，她见我就跟仇人似的。”
“不亲身体会一下我的痛苦你的心灵就永远得不到解脱。”陈然大言不惭地说道。
“那我就试试，反正就一节课，也无所谓。”
8.
我跟陈然换了座位，杨琳一直冷着脸，我也懒得搭理她，只能翻看陈然的教科书，除了名字空空如也，看得出他比我还懒，至少我的书上还画些花鸟虫鱼。
“陈然的字儿不错阿？”我想借此跟杨琳和好。
“跟他坐一起感觉不错吧？”我锲而不舍的态度连自己都快感动了。
“不说话——好吧，看来你还真喜欢陈然……”
“你快闭嘴，别乱说——”她紧张了，前后左右看了看，陈然此刻正和夏雪聊天，俩人有说有笑的，看着很是甜蜜。
“心里不好受吧，没想到陈然竟然还惦着夏雪！”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有脸说别人！”
“我怎么了，至少没和你眉来眼去！”
“真不要脸，就当谁爱搭理你似的！”
“可我爱搭理你啊，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自作多情？”
“你无耻，陈然比你好上一万倍！”杨琳愤怒了。
“也是——人好、字儿好、脾气好，可为何你眼里的好人却正跟别的姑娘眉来眼去的？”杨琳蔫了，她仿佛很难过。
“别难受了，我不还在这儿呢吗？”
她扭过身不再看我，我的目的达到了，摇头笑了笑，继续在陈然课本上随意涂抹，然而，这种美好的环境并没有持续太久，韩鑫冷不丁地开动马力了，这孙子嘴巴张的很大，舌头在里面不停地搅动，突突突念叨个不停，都十来分钟了还是那句“Could you drop me off at the airport”，我感觉要疯了。
“我不可以带你到机场，可以带你去厕所，不是，求你了，你能别重复了吗？”
“对对对，就这意思，Could you drop me off at the airport？”此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一脸绝望地看着他，只见他信誓旦旦地说道：“现在是一百遍了。”我暗暗松了口气，还没缓过神，他又开始“Have you got that”起来。
9.
我感觉心脏要炸了，正准备逃离，杨琳忽然问道：“受不了了吧？”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习惯了就好！”她的话让我有些怅然，但我依旧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夏雪故意装作没看见我，依旧和陈然聊得热火朝天的，顿时心里就有些发堵，我使劲敲了两下桌子，陈然才抬起头问道：“心脏还好吗？”
“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叫做痛苦。”
“想通了就好，哥们儿已经习惯了。”陈然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我很不爽。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陈然跟夏雪聊了什么，她的脸如喝了酒一般红晕，我竟不想看她，不经意间又看到李想，她冲我又扮了个鬼脸，我不知该笑还是哭，她让我魂牵梦绕，可惜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我正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幻想之中，大腿内侧传来一阵剧痛，夏雪又开始掐上了。
“我应该没得罪你吧？”
“我生气了。”夏雪脸上挂着霜。
“刚才你和陈然聊的不挺嗨的吗？”也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刚才他俩过分的亲密心里就特不舒服。
“你混蛋！我真的生气了。”夏雪情绪有些激动。
“那你生气去吧，不要和我说话。”
我故意不看她，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忽然发疯一样地掐我的胳膊，而且净往柔软的地方下手，嘴里却念叨个不停：“让你不和我说话，让你不和我说话……”
她复读机的本性又暴露出来了，为了让她安静下来，我只好握住她的手，稍稍使了点劲儿她就受不了了，眼里涌出泪花，只是忍着不出声。
“对不起！”我说道。
“我刚才的劲儿有些大。”她不理我。
“你好歹说句话阿——”她开始掉眼泪了。
“你不是嫌我烦吗？”夏雪哽咽道。
“谁烦你了，你的声音好听的跟黄鹂鸟似的。”
“你才黄鹂鸟呢。”她的脸上都是委屈。
“手还疼不疼？”我小声安慰道。
“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疼也是活该，谁叫你和陈然聊的那么亲密，头都快碰一起了。”我说道。
“你知道什么就乱说，我可不喜欢他。”夏雪答非所问，她的话让我一震。
“好吧，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你把手松开我就不生气了。”此刻她竟流露出小儿女态，我不禁叹了口气。
“真不生气了？”我问道。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夏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真的？”我摸不着头脑。
“就是刚才你说看到我和陈然——你？”她偷偷看了我一下，实在是问不下去了。
“我是担心你被陈然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不信你去问韩鑫，陈然一肚子坏水。”我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只有你会骗我，我心甘情愿被你骗。”她趴在桌上，很自然地露出一截儿雪白诱人的后背，蓝色牛仔裤隐约可见带着花边的粉色内裤，看得我口干舌燥，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你的后背不凉吗？”我贴着她耳边问道，她立刻直起腰用双手捂住。
“讨厌，都怪你。”
“都怪我，不过，我好像看到粉色的东西了。”夏雪忍不住又掐住我，只是这次一点都不疼。
夏雪亲口说她不喜欢陈然，难道她喜欢都是我？
秋老虎的季节，夏雪两条白生生的美腿经常在我眼前晃悠，可惜只能看不能摸，而且还不能正大光明的看，我感受到一种极为强烈的青春躁动，山雨欲来，夏雪就是那风，不经意间晃动的双腿，彻底让我的心乱了，最近都控制不住地做起春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