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笨小孩,小时候是真的很笨的那种,除了大学的时候考过我们班第一,小初高从没考过第一,好在我爸妈从没特别在意这件事,最多就是揍一顿,所以我没变成酗酒打架的杀马特不良少年,也从没想不开服毒自杀,傻乎乎愣头青一样茁壮成长着。
说到我笨,不得不提学骑自行车这件事,异于常人的是,我九岁才开始学骑自行车,那时候骑自行车是一种风尚,会的人总是在放学后约着一起去打谷场切磋骑技,而我永远都是给人家鼓掌的那一个人,有一天我妈灵光一闪,突然觉得我这个不会骑自行车的人太给她丢面儿了,也许是我妈的几个闺蜜的儿子都会了,可能是找不到话题,没面子了。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傍晚,我被我爸要挟着去了打谷场。
妈妈呀,我还没这28自行车高(小时候又挫又穷),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像一只只老鼠一样穿梭在打谷场,我就退缩了,刚要缴械,被我爸一把抓住,硬生生围着打谷场推了两圈,美其名曰,找感觉。
我都说了,我是个很笨的人,我爸帮我掌握着车把,或者给我扶着后座,总之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我都没学会,最后夕阳西下的时候,我被家里传出的饭菜的香味吸引回了家,别问我为什么能识别饭菜的味道是我家的,我就是这么个吃货,咋的?
回去的时侯正好的日落时分,归鸟向西,回有妻儿的小窝,天的西边被染成橘红色,一道火红的细线状的云,横贯天际,风微微吹起,舒服极了,那是春末的一个傍晚,也是我爸和我做过最多的一次交流,虽然整个过程他没说几句话,虽然他是听我妈的差遣才陪我练习,即使最后我也没学会,但我觉得那是他最温柔的一次,像极了那天边的一抹,像极了春风的温柔,不,比那春风还要温暖。
我好想留住那晚的风,穿过旷野,带着那时候的无忧无虑,带着最纯真的童年笑声,带着比春风还要温暖的父爱,带着他用沉默告诉我的真情。
你慢点走,即使我听不到,即使云也不知道,我也希望慢点~时光慢点,即使白驹过隙,即使岁月如梭的道理我都懂,我还是希望你慢点,慢点染白父亲的头发。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爸最温柔的时候吧,他真的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沉默到我都害怕,甚至是生气,因此为这件事在我长大些的时候吵了无数次架,而吵架的时候,大多数也都是我在说,嫌他不够爱我妈,嫌他不够照顾我妈,他总是沉默着,好像我有这绝对优势,但他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忍不住地时候就大喊一句让我闭嘴,这样他背着手垂着头离开家,有时候赶上吃饭的时候,他总端着饭碗坐在门弦上不说一句话。
后来,在学校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我总会和我妈能唠上一个小时,可每当他接了电话,说不了几句话就挂掉,而内容无非就是,吃饭了没,我妈去哪了,诸如此类。
他心里也许会很难过吧,这个儿子这么不理解他。
但我又是理解他的,他默默关注着我的生活和学习,关注着我的成长和进步,不然他不会在得知我考上中国传媒大学研究生的时候掉眼泪,不然他不会在我们吵架的时候涨红着脸甩门而去。
从小他很少打我,最狠的一次也就是拿着鞋底子甩了两下,不然他不会在那么劳累的情况下从没怨言。
我在他心中还算不上最优秀,但他在我心中确是最好的父亲。
对了,关于学骑自行车,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推着自行车自己去了打谷场,当时全家只有我和我姥姥起来了,姥姥准备早饭,而我那时候显得那么义无反顾,然后阳光特好,我被自行车狠狠砸在下面,有点孤立无援的感觉,但我在地上爬了将近二十分钟后,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当天下午竟然学会了。
关于那时候的记忆不多,但我总能想起那时的暖风、夕阳、饭香以及父亲的沉默,一个默不作声确爱的深沉的父亲!
我爸不会上网玩手机,这篇文章他应该不会看到,如果他能看到,他会觉得不好意思,我也会觉得难为情。
但我又很希望他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