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过去
“云姨,外面怎么那么热闹?”
“今天是你弟弟妹妹的周岁,他们正抓周呢。"
”抓周是什么?“
”嗯,就是你喜欢什么拿什么。“
"那我可以去吗?”
云溪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不可以哦,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哦。云姨,我困了。”
“悦然乖,云姨抱着你睡。"
看着怀里逐渐睡去的孩子,云溪想起了悦然死去的母亲,自己从小服侍到大的小姐。
小姐家中世代行医,虽然不是名门望族,在当地也颇受敬重,四年前身负重伤的镇远大将军何景平前来求医,医治了一个月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后小姐又悉心照顾了三个月才痊愈。在这期间小姐不仅全心全意照顾他,也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他。
自家小姐不顾家人的反对跟着这个男人来到了京城,他也答应会好好照顾小姐。
回京后不久小姐就有了身孕。而何景平却去了边境,小姐日日茶不思饭不想,身体日渐瘦削。在诞下悦然半年后,何景平回来了,同时还带回了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这是他在边境纳的二房。小姐没想到苦等一年多竟是这种结果,一气之下竟吐血身亡。
而这位二房在半年后诞下一对龙凤胎,也就母凭子贵转为了正房,两个孩子一名虚怀,一名若谷。
而悦然好像早已被何景平遗忘了,竟没来看过她。家里的下人也都见风使舵,渐渐这里只剩她们两人。
二、相识
初见—悦然
"小姐你慢点!"
"再慢点黄掌柜就就走了,咱们好不容易采的草药就没法卖了。来,我搀着你”
“云姨,你看那是血吗?怎么那么多。走,看看去。”
二人顺着血迹寻去,竟发现一男子浑身是血躺在林子的一棵大树后面。
悦然的娘亲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留给她,却将毕生所学的医术记录了下来,小时候弟弟妹妹在背三字经的时候悦然就已经开始跟着云姨认识药草背读药方了。
悦然蹲下来探到他仍有呼吸,发现他胸口中了一剑,虽不致命,但再不医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因经常来此山采药,悦然知道离此处不远有个山洞,刮风下雨她常去那,她与云姨合力将男子抬到洞中,为他清理干净伤口、止血、包扎,终于忙完发现竟然变天了,云姨想起家里草药还在外面,被淋了她们可就得大半个月吃不上饭了,就匆匆回去了。
洞里只剩悦然与男子二人,悦然用水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这才看清他的面目,剑眉星目,高高的鼻梁,悦然想这在平时该是个气宇轩昂之人。
初见—萧凌轩
萧凌轩慢慢睁开眼,看到的是满眼的石壁,他歪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想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倒抽口气,大概是听到了声音,身影马上赶了过来,欣喜地说:“你醒啦!别动!别动!”
竟是个螓首蛾眉的姑娘。
萧凌轩实在是动弹不得,只好乖乖躺下。
萧凌轩问:“是你救得我?”
“嗯,我跟云姨去采药时候发现的,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萧凌轩摇摇头。
“那就好,你怎么受那么重的伤?”
萧凌轩不知一时该怎么回答她,他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四皇子,虽说他很早就表态自己不喜欢被束缚,不会参与夺嫡之争,但众兄弟似乎并不放心。
如今东宫之争愈演愈烈,前日出门时遇刺,具体是何人所为他还不清楚。
“你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叫何悦然。”
“在下周凌轩。是个商人,前几日奉家父之命去送点货,这次受伤应是遇到山匪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萧凌轩还是决定说个谎话骗她。
“周公子严重了,举手之劳。”
三、相知
在谈话中萧凌轩知道她竟是镇远大将军之女,自小母亲去世,跟着母亲的侍从云姨自学医。
在养伤的这段日子,他发现她是个乐观、爱笑又善良的姑娘。
在相处中他发现她虽然没有师傅教,却也是饱读诗书,对很多事有着独特的见解。
后来,萧凌轩的伤好了,他却迟迟不愿离开,每天都在盼望悦然的出现。他只是偷偷联系上自己随从报个平安,又回到了这个简陋的山洞中装病。
而对于何悦然来说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也变成了去给他送饭换药的时候。明知他身上的伤早已无恙,却也不肯拆穿。
而萧凌轩也知道身为大夫的何悦然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痊愈,二人心意虽未表明却已想通。
终于在他的母妃病重后,他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他向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与心情。
他说自己其实姓萧,是皇上的儿子。他说自己喜欢她,他会请父皇赐婚,不只她是否愿意。
她听到真相后震惊不已,她从小就明白,地位越是高,情越是凉薄,她只想找个平凡的人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她早已对萧凌轩芳心暗许,她不知如何是好。
萧凌轩并不着急,约定三日后来这里等她回话,如果她愿意就回到这个山洞告诉他,不愿意就不用来,他会等她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时。
回到家后悦然把心事告诉了云姨,云姨一方面为萧凌轩的身份感到开心,如果悦然嫁给皇子,那何家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另一方面又很冷静地劝悦然自己想清楚,毕竟皇家感情本就淡薄,嫁给皇子,可能要受她母亲曾受过的罪。
何悦然想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却满脑子都是萧凌轩的笑,萧凌轩的好,她根本无法好好思考,于是她不用思考就明白了自己的答案。
三天后他们如约而至,萧凌轩看到何悦然后欣喜不已,他说母妃病重,想尽快看看未来儿媳妇,他会立刻奏请父皇赐婚。
四、相思
萧凌轩回去后得知父皇去祈福了要十天后才能回来。他在照顾母妃的同时迫切地等待着父皇的回来。
可是在父皇回来后第一件事竟是为二哥赐婚,对象竟是镇远大将军何景平之女。原因是二哥遇刺,幸得何景平之女相救,二人因此相识。
错愕不已的萧凌轩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二哥看他如眼中钉并且一直想与镇远大将军结交,只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他记得他与悦然的事情也只有身边的几个人知道。。
可是萧凌轩怎么也不肯相信,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会背叛他,更不会相信二哥竟会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他悲痛之余,皇上竟接到密保说萧凌轩要谋反,并且已于萧凌轩府中搜到了与人勾结的信件。竟是萧凌轩的近身侍卫搜出,交给二皇子的。人证物证俱在,不容他狡辩。
萧凌轩记得这个侍卫是他在二哥手底救出来的,他忽然也就想起了那天刺杀他的人形竟与此人如此相似。
皇上虽盛怒,却也念着萧凌轩昔日的好,只是将他贬到黔州之地,做个闲散王爷,此生不得进京。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萧凌轩虽时时思念着何悦然,皇帝却没给他时间去见最后一面。
五、相守
萧凌轩几乎是被看押着出的京,二哥派人传话,如果他敢妄动,他母妃在京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出了京城,走到第一次遇到何悦然的那片林子,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与悦然相处的点点滴滴,于是放慢了前行的脚步。
隐约间他听到有人奔跑,追逐的声音。循声望去,竟是几个壮汉在追一满身喜服的女子。再近看,那女子竟是悦然!
萧凌轩抽出剑,直奔追赶悦然的人,一脚将最前面之人踹在地上,随之一剑刺入对方左胸口的位置。萧凌轩被其他三个人紧紧包围,他却淡然一笑,挥剑向第二人砍去,瞬间那人就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萧凌轩解决了追赶之人,走近惊慌失措的悦然,悦然抬头发现竟然是他,激动地刚要喊出口,却见凌轩轻微摇头、做了个“嘘”的动作,立即闭上了口。
萧凌轩问:“姑娘,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跑?”
何悦然竟立刻心领神会,假装不曾认识萧凌轩,只是一遍遍的念叨着:“公子,行行好,救救我。”
带着悦然上了马车,才敢说起悄悄话,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听到二皇子来提亲,父亲兴奋不已,但他们都明白懂医术救人的是她何悦然,而不是妹妹何若谷。但鉴于外人很少有人知道何悦然的存在,他们决定偷梁换柱,让妹妹与皇子成亲。
但鉴于必须长姐先嫁人的风俗,他们便匆匆将姐姐何悦然许配了人家。对方是个将死之人,为了冲喜必须马上完婚。
知道真相的她也曾抗争,也曾挣扎,云姨也因此被他们打死了。
云姨死后,她也不挣扎了因为她已明白在家里与他们抗争是赢不了的,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告诉他真相。
没想到,竟然又这样遇上了。
听完何悦然的话,萧凌轩告诉了她自己的处境,并且很郑重地问她是否愿意跟他在一起。
之间何悦然莞尔一笑:“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从此在去往黔州的路上萧凌轩不再闷闷不乐,被贬以来一直郁郁寡欢的萧凌轩的脸上总挂着笑。
皇帝只是下令不让萧凌轩回京,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萧凌轩带着悦然绕路去了大草原,在辽阔的草原上骑马奔腾,肆意奔跑。
他们去了西域沙漠,在西域的沙漠中一边手牵手,一手牵着骆驼,听着当当的驼铃声。
萧凌轩带悦然去了天山,看到了传说中洁白的雪莲,品尝了甘甜无比的葡萄。
他们去了巴蜀之地,欣赏了一泻千里的瀑布……他们走了一年多才到达目的地。
三年后
“俊儿乖,你看看这些东西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这还用抓吗?我萧凌轩的儿子必定是跟我一样喜欢舞刀弄剑啦!”
“学刀剑太危险了,还是跟我学医比较合适。”
“也行,以后可以向他娘亲学习,也许还能捡个夫人回家。”
“去去去,没个正形。”
说笑间管家拿着一封信过来:“王爷,京城来信,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打开信件,萧凌轩越读越激动,打发下人都退下,萧凌轩一把抱住了悦然:“是母妃来的信,她在信中说二哥造反被杀了,如今三哥被立为太子了,太子抓住了曾指认我造反的侍卫,侍卫已招认他曾受二哥指使陷害我。母妃说,父皇召我回京的诏书已经在路上了,我终于可以回去见母妃了!母妃也终于可以见到她的儿媳妇和孙子了!”
何悦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了喜极而泣的那个人。
缘,就是如此妙不可言,你我早已命中注定,属于你的终究是你的,不属于你的费尽心机也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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