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23岁的自己

# 1

昨晚吃饭的时候,妈妈和姐姐提醒我,明天是我的生日了。

其实昨天中午看手机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我一直以为还早呢。

突然发现,自己不喜欢过生日了。

不喜欢,是因为害怕和软弱。

# 2

从读大学开始,我对生日的概念就已经很模糊了。

满怀期待地进入大学校园,以为能和宿舍或者班上的人快速地打成一团,但是很快发现周围的人事物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就像太宰治那样,脸上笑嘻嘻地努力把周围人逗笑,心里已经渐渐地关闭了融入周遭的门。整个大学生活,多数是在不合群中度过。就算是每天一起吃饭的舍友,我也从来没有告诉他们过生日这件事。当然,他们的生日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其他的舍友。

我还清晰地记得上一次感动的生日就是高三那一年,晚上10点下了晚自习后,要好的同学们为我点燃了蜡烛,大家轮流地,站在我面前说着一些祝福的话语。“你一定会考上理想的大学的”,“你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的”…现在想来不免惭愧,我没有考上想去的学习,毕业半年,也看不清以后的方向...

大学一年级生日的那一天,虽然是周末,我早早地起了床,去操场跑步,然后绕着校园走了一圈又一圈,陆陆续续接到高中同学的电话,听着大家的祝福,聊聊彼此的校园生活,仿佛并没有走远。中午接到姐姐的电话,她问我今天怎么过呢,我回答说不知道,因为是第一年离开父母,第一次远离家乡,那天中午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出来。姐姐安慰我说,第一年是这样的,等到明年生日你早就会提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要零花钱出去和朋友们吃饭了。

但是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的生日,我还是那样过来了。一个人,跟其他的日子没有任何区别。一年又一年都已经习惯了,唯独每次最受不了家里人给我打电话祝福。

是的,我最害怕每年生日爸爸妈妈姐姐给我打的电话。他们是世界上唯一牵挂我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是生日这一天,每次接到家里人的电话后我都忍不住会哭很久很久。不是他们对我的关怀不够,而是当时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一年前,大四的生日,是我考研的前两天。中午给自己点了很丰盛的外卖在自习室吃,研友们开玩笑地说,后天就上考场了,要吃好一点。那一天我不知道怎么度过的,因为压力大到极点,已经焦虑失眠两天。那天我很想把手机关机,但是感觉这样做又太矫情,我就这样整个神经崩紧,一边复习功课一边焦灼等待着家里人祝福的电话。晚上的时候,家里人的电话打过来了,父母安慰了我一下,跟我说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我匆匆地结束了电话,像完成了一个特别难熬的任务,然后从自习室收拾了书籍搬回宿舍,第二天要去考场踩点,当夜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3

后来考研失败,匆忙找工作,一转眼到现在,已经毕业半年了。

半年能改变人多少呢?其实不多,我想,其实四年前我就已经改变了,或许是更早的某一个节点。

但是现在,孤独的心没有变,欲望却变多了。变得越来越失望,因为想要得到的越来越多。或许人一切失望的源头,就是本身的能力和想要得到的东西还不能匹配吧。

今天我23岁了,或许还没有真正经历过痛苦,更多的时候是在无病呻吟。讨厌生日这一天,是因为这一天在自己心里本来应该是那么的不一样,但是它和其他任何的一天又没有任何的区别。可笑的事情是,有一天发现自己居然对虚无缥缈之物产生了依赖之情。

23岁,我对未来充满期许也充满顾忌,但重要的是,我还年轻,还有的是精力去把自己折腾成为任何想要成为的人。

想到这一点,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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