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基本是在村子里度过的,那个时候因为家庭的原因,大概5岁的时候来到了农村,由姥爷姥姥照看。
村子里的小伙伴多,小小年纪也不能随家里人一起下地干活,不上学的时候自然都跑出来玩,看见什么玩什么,逮蛐蛐、捉蝴蝶,掏鸟窝、翻墙头··· ···农村的地方大,家里人管的也少,当时真的是各种疯跑各种野,不怕这也不怕那,约个小伙伴一起甚至敢去糟蹋即将收割的庄稼,当然回家会得到一顿臭骂,毕竟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也毕竟被糟蹋的庄稼的主人找上门来了。
我们这些熊孩子军团,唯独不敢惹一个爷爷辈的老头,看见他总是躲着走,虽然他没有打过我们,骂过我们,有时甚至还冲我们笑一笑。
这个老头,印象中姓李,个子高高的,平头短发,总是骑着一辆“大梁车”在村子里转悠。所谓“大梁车”就是在车座子和车把之间有一道梁的自行车,这道梁可以驮人,如果你理解不了我的描述,可以想象下“死飞”,把它放大点就是了。
这个老头让我们惧怕的是他的长相,两只眼睛中有一只内陷的很厉害,像是萎缩了,另一只眼睛的眼珠也不是正常色,有些发蓝,两只手的手指头没剩几个,有些像先天畸形,颧骨比较高,整个人看上去骷髅感很重,就像科幻电影里面的造型。即使看习惯了,当他向我们笑,或者跟我们说话的时候,总是让我们感觉有些怪怪的。
那时的我们只是知道吃饭、睡觉和玩,没人关心这老头为什么长的这个样子,是因为生出来的时候就这样,还是因为后天的什么原因。
直到有一天,听姥爷提起。
这个老头年轻的时候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小年轻儿,在政府的黄河河务局工作。那个年代有一份河务局的工作不得了,先不说是国家政府岗位,就是同样的国家政府岗位,黄河河务局的工资和待遇也要高得多!他人长的不错,个子也高,不知道当年羡煞了多少村里村外的汉子,有多少里村外村的黄花闺女偷偷的喜欢他,也可以称得上是当时年代的“高富帅”了。
一切的变化来自一场雨。一天他和同村的一位同事去河务局开会,开完会的时候天降大雨,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交通工具,大雨使道路变得泥泞,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自己的一双腿,两个人披着雨衣在大雨中穿行了好几个钟头才到家,虽然有雨衣,这么大的雨外加这么远的路,到了家自然全身也都淋透了,那个时节天气还有些凉,成了“落汤鸡”的两个人果果断断的“透心凉”。
姥爷说到这里,我插嘴到是不是因为淋了雨,他才变成这个样子?那和他一起淋雨的那个人为什么没事,我在村子里没见过呀?!
姥爷说,因为另一个人回到家,喝了一碗“呼咙面”,而他,因为被雨淋了,泥泞的道路又弄的衣服和身上都比较脏,刚到家自己就去河里洗了个凉水澡··· ···
从那次淋雨后的洗澡之后,他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手指头和眼睛开始腐烂,原来的面庞逐渐变得丑陋,到处去求医问药也没有治好,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所谓“呼咙面”,只是加了很多大蒜的热面条,人吃了之后可以放汗,之所以叫“呼咙”(音译字),具体也不可考了,但是我知道大蒜加热之后的味道很难闻,刺鼻感教人受不了,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这是发生在身边的真实的故事,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那个时间去洗河水澡,老人家或许有自己的理由,但是谁又知道,一碗简单的“呼咙面”,居然能起到这么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