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蕾不曾忘记的新疆味道(二)

下午八点多我们到了独山子明珠市场大巴扎,“大巴扎,维吾尔语大的农贸市场”。市场的中心区域搭了架子,铺了塑料编织袋材质的棚布,用来遮阳避雨。

结构类似苏式园林的亭,面积足有一万多平方米,豪阔旷达的气势掩住了粗陋。摆放了七八百张长条桌,摆放的像苗家的长桌宴,一排过去足有十几米。

周围一圈是各式吃食摊,特制的馕坑,烤炉烤架,小菜摊,凉皮摊,支着煮羊肉的大锅,超大铁锅里的抓饭色泽鲜艳,诱人垂涎欲滴。

鲜啤的大桶威武霸气排列整齐,居然还有孩提时代那种两角一杯的橘子汽水,条件反射舌尖充盈了酸甜刺激产生的分泌物。一侧的楼上还有饺子馆大盘鸡店等各色餐馆。

幸亏有预订,我们才能在这人声鼎沸满满烟火气的超级餐厅有一排长条桌,我们一行三十人挨挨挤挤围坐在长条桌旁,酒未下肚情绪已然高涨。

很快鲜美的烤羊肉串飘着孜然味儿到了桌上,引人垂涎欲滴。凉拌黄瓜,卤水花生米,盐水毛豆节,青椒土豆丝,皮拉红(洋葱新疆叫皮芽子,青红椒,番茄新疆叫西红柿,三样切片混合不加佐料是吃烤肉的好伴侣,脆甜爽口特别解油腻。)。

维吾尔族土制冰激凌奶香浓郁,新鲜的冰镇生啤带来丝丝清凉,琥珀般黄亮清透的卡瓦斯散发着混合了啤酒花和蜂蜜发酵厂的诱人香味。

手工打制的馕,口感特有韧劲儿。刚出炉的馕饼,散发着小麦的清香,焦糖色的外表,令人食指大动。皮酥脆,内芯柔软,芝麻和洋葱的香味儿,增添了馕的口味层次。

新疆特有的冬小麦粉加牛奶鸡蛋酥油和成面团,醒发好。在富有经验的师傅双手盘弄下,成了中间薄边缘厚的大圆饼,用铁刷子戳好多孔,撒几把洋葱芝麻,放进馕坑烤制,就变成了色泽金黄,散发着麦香奶香焦香糅合的浓郁香味,令人无法割舍的美味———馕。

馕饼很快吃完了,静开始只拿了一小块,吃完还想吃,再要,香喷喷的馕没了,他们每天就准备那么多面团,卖完就收摊休息。比起利益最大化,他们更信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静吃得兴起与我讲起了江南方言,旁边桌一位老伯听到乡音,“你们是龙城来的?我也是龙城人,在上海工作,援建当地医院的医生朱文玉”。正好我们的老班长过来敬酒,嘴里哼着小曲。朱医生同桌的一位医生唱起了《红河谷》,他歌罢老班长接上了《我和我的祖国》,另一桌就餐的人高歌《掀起你的盖头来》。此起彼伏拉起了歌……好一个宏大的露天派对。

渐起的西风里,我的泪开始流淌,一弯上弦月下,星辰变幻着模样。我每每会在热闹的时刻感觉到内心深处的落寞,喧闹无法驱走孤独。

“我们生命中的每位过客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会留下自己的一些印记,也会带走我们的部分气息。有人会带走很多,也有人什么也不留下。这恰好说明,两个灵魂不会偶然相遇。”

清晨起来酒店自助餐后大家集合拍了合影,我们一起分乘了六部车欢快地驶向独库公路———中国新疆最美公路,开启我们与唐布拉百里画廊的约会。

唐布拉为哈萨克语,意为印章。其山谷东侧山梁上有块像玉玺印章的大岩石,故得此名。自尼勒克县城沿喀什河溯源而上,两岸集森林、草原、急流、山石于一体的自然景观,约有五十公里长,故称"百里画廊"。据说唐布拉峡谷共有113条沟、113处美景,民间诗人阿肯可即兴唱出每条山谷的奇观。

一路经历夏秋冬春四季,阴晴雪雨,天空忽明忽暗。车在天山山脉之中穿行。远处寒光四射的冰山,阳光下渗出一层薄薄的冰水,似一袭缥缈的白纱帘,从冰山高处轻轻地向山脚绵延,融化的雪水汇作条条小溪,如山的羽翅,分布在高山峡谷松林草原。

高骏的伊犁马,懒散的牛羊,悠闲吃草,见到人车淡然不惊。白色毡房星星点点,炊烟袅袅。色泽浓艳的百里油画长卷慢慢打开,身体和心灵都到了天堂。

三点半左右到红梦楼度假村时肠胃唱起了空城计,抓饭已上桌,晶莹剔透、粒粒分明的米粒,融合着鲜嫩黄萝卜,新疆皮芽子特有的清香甘甜,再加上伊犁河谷特有的“睡着五花毯,喝着雪山水,吃着盐碱草”的羊肉,色泽诱人,鲜香满溢,再加几份可口的开胃小菜,嗯!这才是真正的新疆味道。山里寒凉,暖胃的马奶子酒亦是必不可少。

下午结伴徒步闲谈,拍照留念,一群年过半百的老青年欢快地沐浴在夕阳余晖中。五色草甸白毡房,松树林小山丘,蠢萌的旱獭随处可见,牛羊闲适自在,马儿欢腾嘶鸣。清风徐徐,小溪潺潺,水流或缓或急,冥冥中谁奏响了高山流水,天籁之音天堂之境,分外的祥和宁静,不由闭目沉醉。

回到毡房磕着王同学阿克苏特有的马牙瓜子,葵花籽油香中有一丝清甜,新带来的尼勒克新鲜吊死干杏特别的甜腻,就像那逝去的青春时光。

晚饭是哈萨克的特色全羊宴,主菜是纳仁,“纳仁”也叫手抓肉,将整只羊切成大块放大锅里清炖,煮熟后将肉摆放在盘子里浇上放了洋葱的羊肉汤,剩余的羊肉汤下面,一种面肉结合的美食,也是哈萨克族待客的豪华盛宴。

“库尔达克”是一道炒菜,将新鲜羊尾油烧热,倒入新鲜羊肉、洋葱丁,放些盐大火爆炒,10分钟左右即熟,特别鲜嫩滑爽。如果在“库尔达克”里放少许土豆,味道会更加丰美。

“奥特喀瓦甫”是哈萨克族一种古老的烤肉。将羊羔宰杀后剥皮,取颈、胸、前腿等部位的肉切成小块,洗净放到羊肚里,放稍许盐水不放其他佐料,把羊肚扎紧埋在沙堆里,骄阳下约4、5个小时即熟,利用热辐射将肉烤熟。颇显牧人智慧。

库尔达克

“哈克塔汗叶特”是哈萨克语烤肉。这种烤肉对肉的选择十分严格,选用羊胸部的肉,这个部位的肉较嫩,含脂率高,烤时只撒些盐,不撒其他调味品,等到烤到微焦即可食用,味道鲜嫩可口,油而不腻,令人垂涎欲滴。哈萨克常用羊胸部的肉来招待女婿。

菜肴全部上桌后,我们委婉谢绝了他们的热情服务及歌舞表演,大家迫不及待开始属于我们自己的相聚时光。开怀畅饮放声歌唱,追忆过往,酒不醉人人自醉。

早上自助餐,场面有点儿混乱,吃了两个鸡蛋,一个葱油饼,一碗小米粥。

又走了一遍唐布拉,蓬勃升起的朝阳,光芒万丈,霞的光晕变幻下,百里画廊像似镀了层金,有了圣光,添了富丽华贵变得神秘起来。

中午公司食堂大快朵颐。羊肉珍珠丸子,冷水鱼裹了蛋糊油炸,外焦里嫩,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烤羊肋排外焦里嫩,孜然与羊肉的完美结合,味觉盛宴。大盘鸡味道纯正,鸡肉香嫩软滑,不过皮带面差强人意,有点儿冷硬未能吸足汤汁。

新疆大盘鸡最负盛名非沙湾大盘鸡莫属,用冰糖和生抽炒制上色,其后再放入葱姜蒜、干辣皮子、土豆,等辅料炖煮。出锅前加皮芽子青黄椒翻炒,端上来红黄绿白色泽亮丽,嫩滑的鸡肉带着焦香,土豆软糯香甜,辣中有香,香中带甜。

鸡肉吃去过半,倒入煮好的皮带面搅拌,配上当地大蒜,吃客会剥好蒜瓣,就着吸满汤汁的面吃,别有一番风味。

来自全国各地的新疆兵团人爱吃重口味的食物,很有点儿与川渝湘云贵争霸“无辣不欢”的气势。

伊宁市的第一餐同学本准备带我们去吃有名的烤薄皮包子,无奈迁址了,就近进了家湘菜馆,我们在花园镇吃的那个麻麻辣辣的鸡是湘菜么?挺好吃的。

哈哈,那不是湘菜,是地道的新疆特色菜———椒麻鸡,麻与辣的“双重狂欢”,一定要手撕得才够香,当地的肉鸡要提前煮得恰到好处,轻轻一掰,肉就能撕成细腻的长条,充满纹理和质感。浇上鸡汤做底调配好的花椒油蒜末辣汁,没过鸡肉静置片刻,每一块都饱吸了麻油辣油和鸡汁,麻辣酸微甜,连骨头都浸透了味儿,要使劲嗦一嗦才肯丢弃。

夏日酷暑嘴里没味儿了,傍晚叫上三五好友,要两扎鲜啤,在树荫下摆张小方桌,一大盆椒麻鸡,吃得滋滋有声,闲话家常,直到夕阳西下,凉风习习暑热尽消方告辞回家。

当晚住同学戴和新的家,热情的主人准备了西瓜,哈密瓜,桃,苹果,葡萄,杏等新鲜水果,还有葡萄干,吊死干杏干,巴旦木,杏仁,鹰嘴豆,核桃各色干果坚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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