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庭院,门口梅花正开,不远处传来小鸡仔唧唧的叫声,没有绿草点缀些许空淡,左前方小草屋炊烟袅袅,仔细瞧着,有个姑娘眉眼下弯、眼角小痣,那不正是亦河寻了许久的人。
看着她衣着褛布青衫,纤细的玉指在诺大的锅中翻炒着青菜,略显单薄,亦河即刻应上前去:“洛儿”。
“公子您是?怎唤洛儿小名?”草屋里寻声走来一位书生,挡在亦河前面。
亦河愣了一下,急忙附和:“在下亦河,和洛儿姑娘打小一块长大的,请问公子您尊称?”
书生上前请亦河到小屋坐下,笑着说到:“原来是洛儿的玩伴,我是一介布衣书生,何有尊称而言,公子唤在下子骞即可。”
洛南一脸疑惑的站在一旁看着亦河:“敢问亦河公子,我们当真从小一块长大?为何我竟无丝毫记忆?”
“或许我们分开太久你已忘却,亦或许离开时你年龄尚浅不足以记事吧。”此乃亦河一时冲动找的借口,不曾想洛南有点较真。
话间,子骞已将洛南烧好的最后一道青菜端上桌,顺便给亦河准备了一副碗筷,“都无妨,忘就忘了,我们边吃边聊。”他招呼大家吃饭。
闲聊几句,亦河才知晓洛南已和子骞成家,见子骞对洛南爱护有加,他强忍心头之痛,陪他们用过早膳,便匆匆告别离开,他唯恐自己再多留片刻,会强行带走洛南。
早春似乎并未带来一丝暖意,彻骨的寒风依旧肆虐着这个开玩笑似的人间。枯枝上靠一小节冰块连接的落叶摇摇欲坠,冰凌咯吱咯吱偶有断裂垂掉。
亦河终难忍心痛,一个踉跄倒在了冰泊里,泪水难收终是破框而出,和着寒冷的气息冻在了脸上,扎心的痛让他泣不成声,双手狠狠抓着冰沫,突然大笑:“苍天何曾垂爱谁?”……
前世她是他的妻,只因他是皇子,而她是前皇室血脉,两人最终阴阳两隔,他发誓此生不娶,下辈子一定要寻回她作妻。后来因他的执念被父亲发配边疆,削去皇子位籍,终身为士兵,守卫边疆,寒彻骨的边疆,无依无所,且因他被贬,受到边疆将领的欺负,终日食不果腹,衣着单薄,年仅32便早早离世。
可他始终未忘记自己的誓言,他决心一定深深记着洛南。到了奈何桥,他乞求孟婆自己不要喝孟婆汤,可孟婆怎么可能答应他,他非是不肯,一怒之下摔了汤碗,大毁奈何桥,被地府判官捉拿投进18层地狱,亿亿年受尽地府种种酷刑,一次次他险些魂飞魄散,但内心坚定的意志却强撑着他的最后一丝气息,数亿年的煎熬与折磨终于熬了过来,那日他终于投胎长大找到了她。
瞧见她眼角痣的那一刻,他数年的孤苦难熬都集聚成了一溪弯弯的小河,瞬间温暖了他整个心魄,可老天爷终是没有怜悯他。
“也罢,只要看你幸福,我就足以。”他捶捶胸口,扎心的痛,嘴角却微微上扬:“还好还好,能有人护你周全冷暖甚是欣慰,虽简陋清苦了些,但总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