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笑一笑,谢苏泉!在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冲我笑一笑,好吗?”
我拉着那个男孩的手,真诚而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他羞赧地点点头,我看到他阴霾的眸子里渐渐透进一丝阳光,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一点笑容,如微微吐芽的新叶般清新。
“好了,这样就对了,你可以离开了,别忘了我给你说的话,无论你认为自己有多糟糕,请你也要学会微笑。爱笑的孩子运气一定不会差!”
他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拿着这次月考试卷默默地离开我的办公室,带着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挺直的脊梁离开的。西行的阳光正斜斜地透过玻窗,黄晕的光散在办公室的每个角落,灿烂而温馨。
他,叫谢苏泉,是我高一二十五班的一名学生。个子蛮高,长相不赖。按理说在这个看脸的时代,有如此海拔和长相应该是个阳光大男孩。可偏偏这孩子身上就没有阳光普照的痕迹,能感受到更多的是他阴霾的气场。
上课不苟言笑,无论我讲的如何精彩或如何搞笑,其他孩子或专注或激动,他无感;课堂讨论活动,他不举手不发言;抽他回答问题,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其他孩子都急不可耐的瞎嚷嚷,最后也只有无奈的让他坐下!
一个班集体中活得最有存在感的是最优秀的和最差劲或调皮捣蛋的学生。最容易被忽视的是中等或中等偏下的学生。我看到有个学生在QQ里的个性签名是:最羡慕李冉江。可是李冉江却是班级最后一名,最不努力学习上进的学生,竟成了别的学生的偶像。
因为二十五班是个重点班,上重点班的学生都是要冲刺重点,百分之百的人上本科的啊,大家都卯足了劲,老师跟得紧,学习压力大可想而知。可这个班级也只有李冉江是个特例,成绩不好还可以呆在重点班,所谓的混人脉啊,当然成了其他孩子羡慕的对象。有一次我问他,你咋混进二十五班的?他还一脸懵圈地看着我,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咋把我弄进来的!”
当然,这样的学生无论是在学生还是老师那里,是特别有存在感。别的学生备受分数折磨时,他特超脱;科任老师忍受他回回拉下班级平均分时,他特无辜。原来一个人活到至高境界就是没脸没皮内心强大,管他的前程,去你的高考,我自潇洒,我自岿然不动!难怪他活成了别人的偶像。
可是像谢苏泉这样的孩子呢?虽然班上还有和他一样成绩处在中下的学生,或许同样有忽视,但我依然能感受到那些孩子的朝气,这个孩子身上哪里里又仅仅是无存在感会被忽视的问题呢?
每次月考过后,人人来我这里分析试卷谈话,是我一惯作派。不看重成绩好的,不看轻成绩差的,不忽视成绩中等的,每个孩子都是可爱的天使,他们的可塑性还非常大,未来有无限可能。不要因为今天我的否定而让他们关上信念的大门,而要因为今天我的肯定与鼓励让他们能憧憬未来的无限可能。我想这远比我能传授给他们书本知识更能让他们获益。
所以才有了我和谢苏泉的这次交流。我对他说:“谢苏泉,或许别的孩子我要求他再努力一些,下去要从哪些方面补救。但是你,我只希望高中阶段你能改变你的性格,变得阳光积极,学会和大家开心地融为一体,我每天来上课,你都要冲我笑一笑,别把自己搞得老气横秋,苦海愁深的样子,你有那么糟糕吗?”
‘‘我是担心自己成绩不好,拖了大家后腿。”好半天,这个孩子终于打开他的玉口,向我倾吐他内心的阴霾。
“你努了力就好,老师看在眼里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有的人擅长学习,有的人擅长动手,你发现你自己的长处没?”
“我感觉自己没有什么长处。”他嗫喏地说道。
“那只是你感觉,比如你个子高,如果加强锻炼的话,有可能是运动健将;你人长得这么清秀,如果笑起来的话,会更帅气迷人,这些都是长处和优点哦。”
原来,人可怕的不是自己有多不优秀,最可怕的是对自己的认识一无所知。能清楚的认识认知自己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啊。太多处在青春迷茫期的孩子又何尝不是谢苏泉这样的呢?因为无法对自己一个清楚的认知,在唯分数论成功优秀的当下,他们更觉得迷茫与无助。
可是,这世上更多的是不成功不优秀平凡甚至平庸的人在填充着坚实的金字塔底部,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最有关系的是怕把做人的快乐给丢掉了,最有关系的是怕把生命的初衷给丢掉了。生命重在体验,无所谓输赢,无所谓成功与失败,无所谓拖累与负担,我们最终都是人生的过客。
如果仅仅因为成绩不好怕成为班级拖累与负担,而让你丧失自信,丧失快乐,丧失笑的权利,谢苏泉,这代价未免太过沉重了吧!
记住我分享给你的一句话,也是老师的座佑铭:我不优秀,但我一直在努力!
谢苏泉,如果人生终将注定平庸,那就更应该笑一笑。
你要笑一笑,谢苏泉。
2017年6月10日夜
ps:随手记录生活,才是我写作的初心。不忘初心,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