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两三天以后,一平觉着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是真的再也躺不住了,冯秀珍一看也没辙,那就起来吧。这几天也真给她累够呛,除了一平之外,前院儿还有一个二儿媳妇呢,并且那个正坐月子,大人孩子更是需要照顾啊。一平起是起来了,但冯秀珍给她规定,帽子一定要戴,她一看未来的婆婆已经松了口了,帽子就戴着吧。并且冯秀珍一再嘱咐她,千万不要去别人家里,不管对方有多热情,最多就在自家门口站会儿就行了,万一发生别的不愉快的事儿,那就不好了。一平自己平时对这些老理儿也是非常在意的,所以冯秀珍说的这些,她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下来。
五一正是湖西当地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翠绿色,路边一些野花儿也竞相绽放。一平在这之前,也已经很多年没去过真正的农村了,但做为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她本来就对农村有一股天然的亲切感。特别是她的身体在流产之后,又在屋里憋了几天,咋一来到屋外,树梢上叽叽喳喳鸣叫的鸟儿,各种果树上花朵的芬芳,就连泥土那种特殊的味道,都让她感觉神清气爽,更别说农村本就清新的空气了,这一切都让她觉着自己的身体已经从那种糟糕的状态中慢慢恢复过来了。在这之前,平时她连感冒发烧都很少有,更别提像在医院手术这种事儿了,好在她体质好,也年轻,所以几天以后,她自己感觉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也正因为她的大意,为日后埋下了不小的祸患。
那几天吃过饭后,夏雨就去城里上班,王睿奇在家陪着一平,王睿刚在前院儿照顾他媳妇儿,王永才和二闺女王睿霞去地里干活儿,而冯秀珍就在家里伺候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另外还要兼顾着两个儿媳妇儿,按照坐月子的方式来饮食起居。她怕年轻人不懂规矩,心里又不在意这些事儿,引得村里人指手画脚,她平时本来就好面子,万一发生这种事儿,这可让她这个当婆婆的脸上可挂不住。王睿奇和一平坐在院门口,村里人有事儿没事儿都故意打这儿经过,有的是过来打个招呼,有的会聊上两句。说实话,虽然王睿奇平时不怎么在家,但村里人对他还是比较熟悉的,之所以过来聊上两句,无非是想看看一平,见识一下这个“城里”来的姑娘。一平也比较热情、随和,只要王睿奇一介绍,她立马就会满脸笑容的称呼对方,这让村里人非常受用。有不少不明就里的人还问一平,天气这么热了,干嘛头上还捂一顶帽子啊?一平就会按照冯秀珍告诉她的那样说,来之后有点儿感冒发烧,所以捂严实点儿。她这么一说,村里人再一看她稍显虚弱的身体,也就信了。前后的大娘婶子过来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坐,甚至去吃顿饭,一平均以感冒了怕传染别人为由一一婉拒了。大家还为一平这么照顾别人,这么懂事儿,一一为她点赞。对于耿直的王睿奇,虽然他心里清楚,但又不能明说,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就这样到了五月五号晚上,眼瞅着假期就剩两天了,一平觉着自己完全好了,于是就和王睿奇商量,明天去城里逛逛吧,要么白来湖西一趟。王睿奇刚一张口和家里人说,就被冯秀珍训了一顿,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照顾一平的身体健康。一平忙跟她说,自己完全好了,没有任何问题了,是自己想去外面转转,又不能去别人家,所以就想着去城里逛逛。一开始冯秀珍还挺坚持的,说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外出,但家里其他人也说,他们已经在家憋了好多天了,既然一平没事儿了,想去城里就去吧。冯秀珍一想也是啊,毕竟是年轻人,这么多天在家呆着也不容易了,想去就去吧,只不过一再嘱咐他们,一旦一平觉着不舒服了,就赶紧回来,他们两个人忙开心的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