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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mamanda Ngozi Adichie: The danger of a single story
TEDGlobal 2009 · 18:49 · Filmed Jul 2009
Our lives, our cultures, are composed of many overlapping stories. Novelist Chimamanda Adichie tells the story of how she found her authentic cultural voice — and warns that if we hear only a single story about another person or country, we risk a critical misunderstanding.
演讲内容
这个演讲非常发人深省。
Chi从她小时候的经历开始讲起,由于书籍的影响,她对于外国人的想象都停留在
“白皮肤、蓝眼睛,常在雪中嬉戏,吃着苹果。而且他们经常讨论天气,讨论太阳出来时,一切都多么美好。”
并且她认为只有外国人才能出现在书籍当中,直到她读到非洲书籍才知道:非洲女孩也可以出现在文学作品中。这个经历引起了她对于“单个故事的危险性”的关注。
接着她举了四个例子。
一、男仆Fide
Chi八岁那年家里招了个新男仆,叫Fide。母亲告诉她Fide家里非常贫困,由此她对Fide一家充满了怜悯。后来她去Fide的家里拜访,Fide母亲向她展示了一个精美别致的草篮,她震惊了。
我当时完全被震惊了。我从来没有想过Fide的家人居然有亲手制造东西的才能。在那之前,我对Fide家唯一的了解就是他们是何等的穷苦,正因为如此,他们在我脑中的印象只是一个字──“穷”。他们的贫穷是我赐予他们的单一故事。
二、大学室友
后来她去往美国读大学,她当时的室友对她非常惊讶,问她如何学会一口流利的英语,而英语恰恰是尼日利亚的官方语言。这让Chi再次意识到单一故事的危险性。
我猛然意识到:在她见到我之间,她就已经对我充满了怜悯之心。她对我这个非洲人的预设心态是一种充满施恩与好意的怜悯之情。我那位室友的脑中有一个关与非洲的单一故事。一个充满了灾难的单一故事。在这个单一故事中,非洲人是完全没有可能在任何方面和她有所相似的;没有可能接受到比怜悯更复杂的感情;没有可能以一个平等的人类的身份与她沟通。
……
我不得不强调,在我前往美国之前,我从来没有有意识地把自己当作个非洲人。
人们习惯于给他人贴标签,把一个人归到一类人当中,并用看待这类人的眼光对待每一个人。
我们对于西藏、新疆,甚至非自己家乡的地方,也是充满了各种猜测与想象,并习惯把一些道听途说当作是自己对该地域的印象。
媒体的宣传确实会很大程度影响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判断。
如果我不是在尼日利亚长大,如果我对非洲的一切认识都来自于大众流行的影像,我相信我眼中的非洲也同样是充满了美丽的地貌、美丽的动物、以及一群难以理解的人们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战争、死于艾滋和贫穷、无法为自己辩护并且等待着一位慈悲的、白种的外国人的救赎。我看待非洲的方式将会和我儿时看待Fide一家的方式是一样的。
我一直都觉得要想充分理解一个地区、一个民族,就必须充分理解和那个地区、那个民族相关的所有故事。而单一故事的结果就是:它夺走了人们的尊严。它使得我们难以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它强调我们之间的不同,而不是我们之间的相同。
所以,当你对一个事物不了解的时候,不要轻易发表言论。
三、缺乏“真实的非洲感”
一个教授曾批评过Chi的小说缺乏“真实的非洲感”。Chi说到这里时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话说我倒是甘愿承认我的小说有几处写的不好的地方,有几处败笔。但我很难相像我的小说竟然会缺乏“真实的非洲感”。事实上,我甚至不知道“真实的非洲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位教授跟我说我书中的人物都和他太接近了,都是受过教育的中产人物。我的人物会开车。他们没有受到饥饿的困扰。正因此,他们缺少了真实的非洲感。
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如果有偏见,那么这种偏见就很容易植入到他周围人的想法里。
四、墨西哥
最后Chi讲到即使是熟知“单一故事的危险性”的她本人,也无法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还记得当我到达瓜达拉哈拉(墨西哥西部一城市)的第一天,看着人们前往工作,在市集上吃着墨西哥卷、抽着烟、大笑着。我记得我刚看到这一切时是何等的惊讶,但随后我的心中便充满了羞耻感。我意识到我当时完全被沉浸在媒体上关于墨西哥人的报道,以致于他们在我的脑中幻化成一个单一的个体──卑贱的移民。我完全相信了关于墨西哥人的单一故事,对此我感到无比的羞愧。这就是创造单一故事的经过,将一群人一遍又一遍地呈现为一个事物,并且只是一个事物,时间久了他们就变成了那个事物。
那么这类故事是如何产生的?Chi认为是“权力”。
所谓的权力,不单单是讲述一个关于别人的故事的能力,而是将那个故事转变为关于那个人的决定性故事。巴勒斯坦诗人Mourid Barghouti曾经写到:如果你想剥夺一群人的权利,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讲述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并且从“第二点”开始讲起。从印第安土著人的弓箭讲起,而不是英国人的侵占,整个故事将变得完全不同。讲述一个故事,从非洲国家的失败谈起,而不是殖民者瓜分创建这些非洲国家的过程,整个故事将变得完全不同。
Chi接着告诉我们,她在非洲也经历了媒体口中那些“悲惨的故事”,但这些故事不足以概括她的人生,更不能作为整个非洲的代言。
……因此,年少的我目睹果酱从早餐桌上消失,随后黄油也消失了,面包变得无比昂贵,牛奶需要限量供应。最重要的是,政治恐惧成了我们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部分。
所有这些故事都塑造了我。但如果我仅仅关注这些悲观的故事,那么我就简化了我的生命历程,并且忽视了许多其他同样塑造了我的故事。单一的故事衍生单一的传统典型。
当然了,非洲大陆充满了灾难……但与此同时,非洲大陆也有许多和灾难不相关的故事。谈论这些故事也是相当重要的,也是同等重要的。
最后用Chi的一句话作为总结:
这些以偏概全的想法所存在的问题并不是在于它们不真实,而是在于它们不完整。它们将一个故事转变成了唯一的故事。
PS:解释下本文标题,大家肯定这是知道改自“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但你们未必知道它本身是个贬义词,指的是“只看到事物的一部分而妄自猜测全貌”。所以我改一下让原义更加突出。对应的褒义词是“窥一斑而知全豹”,形容人能够举一反三。
笑点
虽然话题很沉重,但还是埋伏了很多笑点。
- (讽刺英国小说)我故事里的人物们都是白皮肤、蓝眼睛的,常在雪中嬉戏,吃着苹果。而且他们经常讨论天气,讨论太阳出来时,一切都多么美好。
- 她问我是否可以给她听听她所谓的“部落音乐”。可想而知,当我拿出玛丽亚凯莉的磁带时,她是何等的失望。
- 我最近刚刚在一个大学做了一篇讲座,一个学生对我说:非常可悲,尼日利亚的男人都和我书中的父亲角色一样,都是施暴者。我告诉他我最近刚刚读了一本小说,叫做《美国精神狂魔》,对此我也感到很惋惜,美国青年都是连环杀手。
- 当我多年前听说作家们必须有极其不幸的童年才能取得成功的时候,我开始思考如何捏造一些我父母对我做过的恶行。
- 在他发布了我的第一部小说的不久后,我前往拉各斯的一家电视台接受访问。期间一位在那里做通信员的女士走向我,并且说道:“我真的非常喜欢你的小说。但我不喜欢那个结尾。你必须写一个续集,并且要这么写...”
生词
- Nigeria:尼日利亚
2014年7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