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归是越老越现实

春节小假,每天辗转于父母家和自己的小家之间,每天周旋在父母兄弟姊妹,先生女儿的各种关系中腾罗跌宕,可谓忙忙碌碌的不得清闲。

节日,于我变得忙碌而又疲惫,却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每天到底做什么?节日的生活陷入了一种混乱,无厘头的怪圈,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尤其是每次女儿回来,就会产生一种生活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我知道我这是太在乎了。因为太在乎一个人,让我迷失了自己,半生一直如此,到现在还是无法改变,这是我最为苦恼的地方。

女儿大了,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家,再也不能把自己的生活和女儿的情绪绑在一起。适时而优雅的退出,是最得体的母爱。道理我都懂,可是事实上做得却一团糟,是时候改变一下自己了。

努力了半生工作,仅限于糊口度日,而今,早已不去幻想工作的辉煌,生活的重心,自然是不能再规划工作之事了。工作,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生活,除却饮食体居,如今的我更重视健康。锻炼是最不能废掉的必修课,新的一年还是将会继续投资健身领域,无论是瑜伽还是形体操,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重点是要把每日锻炼时间固定下来,以防偷懒。其次是尽量做到独立锻炼,不扎堆,不盲从,也不轻信,以自己为主体就好。

除却锻炼,吃喝拉撒睡之外,便是坚持个人爱好。码字,读书再也不能三日打鱼,两日晒网,得加大力度了。那么就趁着开学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先从整理书架开始。很多书买回来就搁置了,一直没有翻看。时间一久,上面就积压了灰尘。我很羡慕别人有一间单独的书房,有硕大的满壁的书架,有一张原木书桌,那是可以独自静坐的地方,可以安放灵魂,亦可以舒朗心绪。但我一直不曾拥有。我的书架,始终摆放在凉台上的书柜里,一边晾晒衣服,一边搁置书,书香气与生活气混浊着,实为不雅。

我总是幻想着有一日,不再为生活所累,心中亦没有任何烦恼,那时候,就安闲的在一个书房里。清晨早点起床,喝水,散步,擦洗地板,整理书桌,点一根檀香,沏一杯热茶或者咖啡,然后打开电脑,建立新文档,选择惯用的四号宋体字,开始打字。我需要把昨夜思考完毕的一切整理成一排排的文字,然后修改,反复斟酌,直至最后成型,保存,重新命名,移至文件夹里。

我会保持一种持续的写作习惯。每天固定写下同等数量的文字。用日期编号。心里是清楚的,这些文字上不得台面,它们只是一个人的内心独白。可以拿出来与有着相同品性的人共读,却无法流传。我思想的局促注定成不了写作大家,我也不曾为此感到遗憾。只有在某个头脑空白的时刻,我忏悔自己阅历浅薄,文字功底不够深厚。再去看自己的文字,太过于小儿科,没有厚重感。我趋于文字表面的张力,一直无法深入到生活的内质里面去,我的残缺,原是来自我这个人的个性。

书架上摆放的多是小说和散文类书籍。其中不乏名家之作,也有网络好友的文集。我虽不曾仔细阅读,但时常用软布擦拭它们。我怀着虔诚之心。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惊扰了书里面那些排列整齐的文字。它们都是有着各自灵魂的吧?都是写作者用心力历经无数个白天黑夜写成。每个字符里面,都藏有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个人,都是鲜活的一个个体,呈现在文字里,多多少少都有自叙的可能性。我因此不敢亵渎。

读书和旅行,一直是我的热爱。前者可以实现,后者却因生活现状一直无法实施,我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自己能否把旅游提上日程,不管怎么样,方圆五公里内的旅游我是不会废除的。只要我能步行或公交可以到达的目的地,我是不可能放弃的。目前,因了工作,我能做到的,唯有在每个季节的起始走到附近的园子里去,在方寸之地感受大自然的馈赠。我甚至很少出城,我整个人局限于此,我的眼界和思想也局限于此。这些年,我连乡下也很少去了。与故土的分离,一半是关于行动的受限,身体的懒惰,另一方面,我固执的认为,有些地方已经成为一个痛点,每接触一次,心上的茧便会厚一层。我怕某一种撕裂,我会流泪,亦会流血。我想这种局限在我退休后,会慢慢改变,终有一日,我要带着美好的心情辗转于我期待的五公里美的旅游中,乐此不疲,忘乎所以吧!

在时光面前,我愈来愈害怕了。怕亲人的老去,也怕自己的呆滞不前。人至中年,每一日都变得短暂,想抓住它们,显然已是徒劳。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每日不断地梳理烦躁的心绪,整理清洗自己的头脑,让自己不混沌,不懈怠,不去追求不切合实际的事物,稳下心来,在做好自己分内事之余,选一两样爱好,来慰籍闲置的光阴。

人终归是越来越现实了的,尤其是年老体衰的人不自觉的会更加现实,没办法,人总归是先要安排好衣食住行,才有精力考虑其余的事的。这一点,任谁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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