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5月21日——05月27日,今年第21周)这期文摘式的东西是做个试验,这玩意会有人喜欢吗?或者我自己会喜欢吗?记录和回顾这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吉光片羽
格言
- 十八年前刚刚接触网络,常常有世界触手可及的奇妙感觉。如今技术越来越先进,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少。(网友)
- 十年前的心脏很厚,用力才能碎,里面是红袖章,发条青蛙,鸡毛毽子,信纸和崭新的回力运动鞋。十年后的心脏很薄,一吹就能破,里面是啤酒瓶,失眠夜,路灯,眼圈和忘关的电视机。——良久Niki
- 人生就像玻璃窗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却找不到出路。(哎,这个比喻也许改成夜晚玻璃窗里的苍蝇更好,不仅前途黑暗,也没有出路。)
- 写了四十年小说,探索过各种道路和作过多种实验之后,应该是我寻求自己毕生事业的总体定义的时候了。我想指出:我的写作方法一直涉及减少沉重。我一向致力于减少沉重感:人的沉重感,天体的沉重感,城市的沉重感;首先,我一向致力于减少故事结构和语言的沉重感。—— 卡尔维诺《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轻逸
- 知道我不会去等待死亡, 死亡于是停下来等我。—— 艾米-迪金森
- 知道活着的痛苦处的人就能对人温柔,这和软弱是不一样的。——一言
- 请相信,我愿意去做任何能让你幸福的事,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让你走。——豆瓣电影日历《卡罗尔》
- 3-5岁的孩子,做的梦往往……挺无聊的,更像一张照片,而不是一段电影。他们的梦主要有两大主题:①动物,②静止的自己。醒来后他们描述的梦往往是“一只鸟在叫”,“一只狗站着”,“一只小鸡吃玉米”(最后这个梦可能是因为孩子自己饿了)。—— Hun 的 pocket
- 穷苦能立即把物质生活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并使它显得异常丑恶,从而产生使人朝着理想生活发出无可言喻的一往无前的毅力。在生活里,他的两只脚不离痛楚、障碍、石块路、荆棘丛,有时还踏进污泥,头却伸在光明里。——雨果《悲惨世界》
蒋方舟:
你只要熬年头就够了。但是我觉得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现在也忽然意识到,我原来以为,这个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是一种平庸的生活,是一种很可怕的生活。
但我现在忽然发现,对很多年轻人来说,一眼望得到头的一种生活,是一种特别有安全感的生活,是一种很奢侈的生活。
他们一眼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明天在哪儿的。你就说什么35岁就被公司劝退了,你这忽然就戛然而止了。就是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们原来以为平庸的生活,它本来应该是一条康庄大道。
就是所有的这个人都可以走,只要你按部就班的去完成社会规定的,你就可以走上平庸的生活大道,我现在发现这是很奢侈的。
你必须要么就非常非常努力,要么就非常非常聪明,你才能勉强过上一种平庸的生活。
静水深流(黄灿然)
我认识一个人,他十九岁时深爱过、
在三个月里深爱过一个女人,
但那是一种不可能的爱,一种
一日天堂十日地狱的爱。从此
他浪迹天涯,在所到之处呆上几个月
没有再爱过别的女人,因为她们
最多也只是可爱、可能爱的;
他不再有痛苦或烦恼,因为没有痛苦或烦恼
及得上他的地狱的十分之一,
他也不再有幸福或欢乐,追求或成就,因为没有什么
及得上他的天堂的十分之一,
唯有一片持续而低沉的悲伤
在他生命底下延伸,
像静水深流。
他觉得他这一生只活过三个月,
它像一个漩涡,而别的日子像开阔的水域
围绕着那漩涡流动,被那漩涡吞没。
他跟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
是一个临时海员,在一个户外的酒吧。
我在想,多迷人的故事呵,
他一生只开了一个洞,不像别人,
不像我们一生千疮百孔。
读有所得
《剑来》摘录
齐静春想了想,伸伸手拔出插在发髻上的 根碧玉发簪,弯腰递给贫寒少年,"就当是离别别赠礼好了。并非贵重物件,更非仙家物品,放心收下。其实我与你一样,曾是陋巷少年,发奋苦读,经历重重磨难、坎坷,当然也有种种际遇,这才进入山崖书院,拜师求学的那段时光,是我齐静春这辈子最开心的岁月,后来先生出山之时,便交给我这根簪子,算是对我的一种期许和嘱托,只可惜如今回头来看,这么多年来,我做的一直不好,相信如果先生在世的话,一定会失望了
……
簪子上有八个字,便是仅算粗通文墨的少女,也觉得极为动人。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哪怕她这一路行来,她见过很多人很多事,高高在上的仙家高人,肉眼凡胎的市井百姓,权贵子弟的锦衣怒马,御风淩空的神仙风采,见过了许许多多的悲欢离合。
有那佛家的行者,在凄厉风雨夜,赤足托钵而行,唱着佛号,步伐坚定。有赴京赶考的穷书生,在破败古寺里,为披着人皮的狐魅温柔画眉,最后重新动身启程之时,哪怕明知自己已是两鬓微霜,也无悔恨。
有顶着天师头衔的年轻道人,在古战场和乱葬岗之中独自穿行,默念着福生无量天尊,不惜消耗自身修为,为孤魂野鬼们引领条超脱之路。有上任之初亲手禁绝淫祠龙王庙的中年文官,嘴唇干裂渗出血丝,在干涸河床边上,摆下香案,沙哑诵读着《龙王祈雨文》,最后为了辖境內的百姓,面向龙王庙,下跪请罪。
有前朝遗老的古稀老人,不愿带着出仕新朝的儿子,只带着蒙学的小孙子,登高作赋,面对家国破碎的旧山河,老泪纵横,跟心爱孙子说那些已经改了名的州郡,原本应该叫什么。有一叶扁舟在千里长峡中,顺流直下,有读书人在两岸猿声中,意气风发,读至快目会心之处,仰天长啸。有面覆甲冑的倾国女子,在硝烟落幕后,纵马饮酒最绝色
一路行来,一路见闻,一路感悟,宁姚的向道之心,始终稳若磐石,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 2018年05月21日01:55:29 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