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1
姐姐的身份证，怎么会在衣柜下面？清理屋子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的。
要是没有身份证，她用什么身份去工作呢？
我抹净上面的灰尘，她微笑的脸使我有些惆怅若失。
她一走了之，一直都没有回过家，她就不想女儿小沫，也不想我吗？
自从父母都不在了，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希望她回来，却又不希望她回来，这种矛盾总是叫我心慌。
许多事情可能不是我想要改变的，但是却又那么毫无征兆地就成了必然。
她要不离开，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局面，可是偏偏就是造化弄人，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人拒之门外，虽然我一直都在极力克制自己，知道底线在哪里，可是身不由己的时候，也只能顺从命运的安排。
2
陈婶来的时候，我正在晾衣服，一看她来，就知道肯定是做媒来了，她是有名的媒婆，十里八乡的人她都熟，谁家有姑娘小伙子，到了该婚嫁的年龄，都原意找她。
打过招呼，她就进屋了。我没有听她和妈说什么，不过等我收拾完，准备回屋的时候，她都出来了，满脸笑容。
还对我说:“绿荷，先把你姐打发了，接下来婶子再给你寻一个合适的人家，看你这水灵，一准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我不急，婶子，我姐要是嫁人了，我也得照顾我妈，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找也行，得入赘，这样省的我妈没人管。”
“瞧你这孩子，真是孝顺，虽然条件有点苛刻，但是你通情达理，又勤劳能干，肯定没问题。”陈婶说着话就一扭一扭走了。
我妈现在瘫痪在床，要是我俩都离开家，她还咋活，虽然我提出入赘要求，但是也得看得上眼，谈的来才行。
“妈拖累你们了。”一进屋，就听到这话。
“妈，啥拖累啊，你不要多想，有我在，放心。”
姐回来的时候，也是有点晚了，一进屋，就忙着换衣服，说要出去，饭也没吃就走了。
她这些天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呢？直觉告诉我可能是谈恋爱了。
半夜她回来了，哼着小曲，我问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她被我吓了一跳，对我说:“也许算是吧，林海涛，你知道吗？”
“啥，你怎么和这样的人交往呢？”我一听就嗓门都高了，质疑的声音喷薄而出。
“咋啦，他咋把你得罪了，你和他有过节啊？”
姐一脸的不屑和反感。
“没有得罪我，可是我听说他人品不咋地，整天都不务正业，你说要是和他在一起，日子咋过啊？”
“少管我，妈都没说啥，你就闭嘴吧？”姐也来火了。
“妈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也不同意的。”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
“陈婶今天来了，要给你介绍对象，妈同意了。”
“我不同意，谁也不能强迫我。”
3
大雷哥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家。
第一眼看他，挺拔，干净，清爽，而且有一股子满满的坚韧，充满了力量。
他看我，眼睛里有一种柔和，是一种欲遮还羞的深情，这感觉使我浑身不自在，也有些脸颊发烫。
“我是绿荷，我姐不在家，一会儿回来。”我慌忙解释道。
他怔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陈婶就赶忙把他领进屋，对着妈说:“嫂子，人我领来了，你看看。”
“婶子，我是大雷。”他一点也不扭捏，径直走到妈的前面。
妈看着大雷哥，嘴角的笑，眼睛里的喜欢，一切都证明对他满意。
“大雷，我们家百合有点任性，爱撒小脾气，心地不坏，就是不知道疼人，你要是娶了她，一定好好待她。”
“瞧你婶子说的，大雷肯定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就是。”陈婶说到。
大雷哥点点头，又抬头看了我一下，我没有接他的目光，刻意躲闪了一下。
姐也回来了，看到大雷哥在，陈婶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决定叫他们俩单独聊聊。
他们一起走出去了，但她那眼神却一直在我脑海里涌现，我回到屋里，竟有些恍惚和一些愣神。
妈和我说:“看的出来，大雷这孩子挺好，你姐找这样一个男人，估计后半辈子也吃不了啥亏。”
我没有吱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4
姐总是说:“大雷一点都不解风情，不像林海涛，会说话，也会办事，最主要还能够舍得为我花钱。”
姐说这话的时候，我都在劝她:“你和大雷哥交往，就不要再和林海涛来往了，那样对谁都不好。”
“我的事情你少管，心中有数，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她这样说，我也懒得再说。
我觉得她喜欢林海涛更多一些，对大雷哥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感觉。
可是一个月后，姐却说要和大雷哥结婚，这还是叫我有些惊讶的。
结婚一提到日程上来，最高兴的还是我妈，她总说一句话:“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只有自己过日子了，才懂得怎么样把日子过得更好。
姐却有些打不起精神来，也看不出她的高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忙前忙后给她准备结婚的东西，她都很淡漠，有一天我心里气不过，就抱怨了她几句，“你说你结婚还是我结婚啊？怎么一点都不上心，真是操碎了太监的心，你这皇帝还不痒不睬……”
她一下子火气就来了，“你喜欢张罗，你结去吧，我才不稀罕。”
“姐，你可真奇怪，结婚也是你提出来的，这闹的是哪一出呢？”
“要不是林海涛那个混蛋犯事跑了，哪还轮得到大雷。”
“你可不要坑人家，现在这节骨眼上，你要是不想结，后悔还来得及。”
“我咋看你尽爱替他说话，莫不是你喜欢他，不过我可告诉你，即使我不喜欢，你也别动歪心思。”
我气得要冒烟了，恨恨地从牙缝里挤三字，“你有病”。然后甩手出了家门。
我边走边想，想着眼泪却留下来，不知道是为什么，特别想哭。
5
大雷哥和姐结婚了，三朝回门，他们一起回来的，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什么甜蜜尽儿，姐更是很粗鲁，很暴躁，一点小事吵吵嚷嚷地样子，从来都是盛气凌人。
我看得出来，大雷哥都是很忍让她。
回到家里，她找不到了自己的东西，也要发脾气，好像什么都不合她的心思。
我对大雷哥说:“我姐就这样，你多包容她吧!”
他笑着说:“你们虽然是姐妹，可是感觉一点也不一样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尽量回避他的眼神，避免单独和他接触，必定他现在是我的姐夫。
他和妈在屋里说话，我看姐又走了，我问她去哪里，她也没有回答我，就出去了。
我猜她去打听林海涛的消息了。
按照惯例，新女婿要在家里住，我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和妈在一起闲聊着。
谁知道半夜听见她和大雷哥吵架，隐约的听出来，妈叫我去看看，我听见大雷哥开门的声音，可能是出去了。
披着衣服，走出去，发现大雷哥已经出了院门，我追上去，问他干什么去，他气呼呼地说:“绿荷，我觉得你姐太强势了，我一直都顺着她 ，让着她，可她呢，怎么对我的，挑三拣四，做什么都不对。”
“我姐她就那样……”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我，“你不要说了，你可以问她，她有把我当成是她丈夫看了吗？有做一个女人该有的温柔体贴吗？”
“回头我去劝劝她。”
“绿荷，我是男人，你明白吗？她现在是我老婆，我不想强迫她，觉得她和我在一起时间短，可是……”他欲言又止。
黑暗中，我听出他的意思来，脸上也觉得滚烫烫的，他又离我这么近，连呼吸都感觉到，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沉默之后，我们都彼此都有些心跳加快，我能感觉到那种气氛。
我扭头就往回走了，回到屋里，去找姐，黑暗中，我告诉他:“大雷哥走了。”
她没有回答，我知道她可能没有睡着，但是她也没有说要挽留的话。
6
姐是自己回去的，两个月后，她说自己怀孕了，我妈特别高兴，觉得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外孙，也算是了一桩夙愿。
小沫是早产，因为下雨天，姐不小心滑倒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赶紧往医院跑，大雷哥在外面着急的不行，我来了，听见姐在里面嘶声力竭的喊。
他着急地说:“绿荷，你可来了，我都六神无主了。”
他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那时候我有些心安，觉得自己那颗心扎下来根儿，强迫自己不要在有什么想法了，眼前这个男人是我的姐夫了，是家人。
小沫出生不到一个月，妈就病的严重了，临终前想要看看孩子，姐抱着孩子和大雷哥一起回来的。
妈看孩子的眉眼都是喜欢，乐着就留下来泪来，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大雷，我这快不行了，有件事要托付你，绿荷还没有嫁人，你和百合就照顾她一点，等以后帮她找一个好人家。”妈叮嘱姐和大雷哥。
“妈，你说什么啊？不要想那些没用的，慢慢会好起来的。”大雷哥说。
“是啊，妈，我们都盼着你赶快好起来，你看小沫多可爱，还没开口叫你姥姥呢？”姐也在一旁说到。
第二天凌晨，妈就去世了。
我感觉很悲痛，天都要塌了，可是痛到极致，却哭不出来，只觉得天昏地暗。
妈下葬之后，我一个人在家，感觉空荡荡的，像是灵魂出窍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觉有人来了，抱起我颤悠悠地出了门，然后有风吹到脸上 ，恍然看见的是大雷哥。
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在医院。
原来发烧迷糊了，加上折腾的身体比较虚弱，一下子就倒了。
大雷哥见我醒来，就对我说:“绿荷，你这样下去可不行，一个人没有人照顾 ，来我这里吧，和你姐有个照应，顺道还能帮她看着小沫。”我有些犹豫，但是大雷哥一直劝我，也只好顺从他的意思了。
7
陈婶，给我介绍了对象，叫我看看，我没有心思，也不想看。
但是姐却强迫我去，她说:“你要是嫁人了，我也省心了。”
我照着姐的意思去相亲了，可是对方无论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没有一点叫我心动，所以就很明确告诉人家自己的想法，也就放弃了。
可是总在姐家里，也不是办法，而且姐总是旁敲侧击地告诉我，自己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能搅乱她的人生。
特别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叫过姐夫，而是叫大雷哥，她也怨我不改口，觉得这样叫是别有用心。
要不就是，说我太假，整日的在大雷哥面前闲幌，说大雷哥看我的眼神都是火星子，整日的这也不对，那也不行，我感觉很累，于是决定出去，离开他们，自己生活。
想出去做点什么，不想这样困惑，也不想听她的闲言碎语，况且外面的机会多一些，趁年轻，也想闯荡一番。
我在离家四百里外的市区里找了一份工作。
打工的第三个月，大雷哥给我打电话，说姐离家走了，丢下了小沫和他，不知去向。
我匆匆忙忙赶回来，一进门，看到大雷哥抱着哭泣的小沫，在那里来回走。
接过孩子，我一边哄，一边问怎么回事？
“我和她吵架了，然后就走了。”
“去哪里了，你也没有追？”
“在气头上，我也没注意。”
“又因为啥啊？”
“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大雷哥轻描淡写地说。
“你说你们俩个，天天小吵不断，真是冤家，月老也不知道怎么给你牵的线。”
“咳，我和你姐，可能本来就不该在一起。”说完我俩都沉默了。
小沫她才七个月，还在吃奶的阶段，这下就只能喝奶粉了。
喂饱了孩子，我去打听姐的下落，回去之后，四处询问，以为有林海涛消息，就能知道姐去哪里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而且林海涛也一直没有回来，我觉得可能她和林海涛有来往，也许偷偷去找他了。
就这样，我为了方便照顾小沫，又住在了姐的家里。
白天还好，我照顾孩子，抱她出去溜达，一到晚上，孩子哭闹的时候，也是急的上火。
大雷哥在外面住，听见哭声，他就会进来搭把手，帮我哄她一会儿。
四目对视的时候，我们都感觉有些异样，也时常感觉到对方眼神里透着的柔情。
可是我们都没有勇气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明白他的想法，他对我的好感，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得到。
8
在一起久了，别人的风言风语就多了，许多人会指指点点，特别是我出门的时候，受不了后背的议论。
我和大雷哥说:“我想要回去，带着小沫一起，不想在留在这了。”
他听我说完这话，很激动。
“绿荷，我答应了妈，要照顾你的，况且现在小沫还小，她也不能没有你，我不想你走。”
“大雷哥，你也知道，我受不了外面说的那些话……”
“没事，小沫，只要你原意，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方式的，我早都想过这个问题了，你可以嫁给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眼就喜欢了，虽然后来娶了你姐，可是我心里一直都没有把你忘记。”
我瞬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跳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嘴巴也不好使了。
他把我拥在怀里，抱得紧紧的，紧的我都要呼吸不了了，我的心在一阵不安中放松，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鼻息，叫我有一种瘫软的感觉……
我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了大雷哥。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甚至有时候觉得对不起我姐，有一种心里的愧疚，她还没有回来，要是知道了，我们该如何面对她呢？
大雷哥说:“我去找陈婶，然后按照出嫁的仪式，我在从家里把你接过来，咱们明媒正娶的办，看别人还敢说什么。”
我还是有点犹豫:“我想等姐一年，要是一年之内她没有消息，我在和你正式结婚。”
他点头表示同意。
他说:“绿荷，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9
一年之约过去了，虽然我们每天在一起生活，但是没有正式结婚。
然后我们又遵照家里的仪式，叫了亲朋好友，以及街坊邻居，拜了天地，正式结婚。这个仪式只是为我正名，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家里的习俗是，只要有结婚仪式，才算是正式结婚，至于结婚证都是可以先不办的。
婚后 ，我们过得很幸福，每天都欢声笑语，家里也是美满幸福，他自己的修理厂也风生水起。
一切都井然有序，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矛盾和摩擦。
直到我无意中发现了这张身份证。
“大雷哥，我姐身份证被我扫出来了。”
我递给他看。
“不知道我姐没有身份证，到外面怎么找工作，生活的？”我自言自语地说着。
他慌乱地看了一眼，然后就落到地上了，不知道是他没接住，还是不小心。然后他说有事，就匆忙地走了，像是很回避谈论姐的问题。
我看他的表情也有些紧张局促 ，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他的表现太明显。
忽然就心里生出了一点怪异。
对了，家里竟然没有一张姐的照片，满屋子里都没有，我住了那么久，竟然没有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