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物事(11)儿菜

这阶段出门,时常看到别人家院子里晒着太阳的囡囡菜,蓦然惊觉又到腌制咸菜的时候了。

是的,那天去娘家,院门前恰好遇到给母亲送菜的三婆婆。三婆婆是娘家老屋的邻居,动迁后,新房建在与娘家同一个小区,稍远。她争取到了一些菜地,种下不少蔬菜,隔三差五地骑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给母亲送菜。前天,送来两瓶腌制好的囡囡菜,这次送来新鲜的。返程的时候,母亲给我一瓶腌制好的囡囡菜,还有一些新鲜蔬菜。

感恩于老邻居的一片情意,那天,我给了三婆婆一些水果。

囡囡菜,也叫儿菜,娃娃菜,多头菜。每个名字都形象生动,胖乎乎,身上长着一个个可爱的“婴儿头”,像娃娃、囡囡依附在母亲身上。

我曾在脑海里搜索过多次,年轻时期的印象里绝没有这种蔬菜,囡囡菜是近十年才冒出来的新品种。确切地说,可能原先就有,但我家乡没人引种,所以先前毫无印象,这几年大规模种植,见面机会多了,印象深刻之余,还觉得亲切。

囡囡菜属于芥菜一类,那些“肉瘤”似的芽苞,仿佛婴孩探出好奇的头。先生说,看外形就是榨菜。讲真,囡囡菜的整体外形与原个没有切开的榨菜有些相像。

撇开外形,我们说内在。囡囡菜比较清淡,烧煮的时候往往与荤菜,比如猪肉搭配,也可以加豆瓣酱增味,食糖必不可少。但更多的是腌制。

晒干,腌制,装瓶,一个星期后开吃。吃之前,倒些出来,过粥过饭非常爽口。江南水乡流行喝阿婆茶,泡一壶茶,端一碟腌制好的囡囡菜或者咸菜心,颐享天年的老人家围坐一起,东家长西家短,边吃边聊,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前几年,母亲在小区附近的鱼塘边开垦菜地,虽然七零八落,四处分散,但收获很多。母亲也种囡囡菜,新鲜吃不完,腌制装瓶。我把玻璃空瓶换回腌制的囡囡菜,感觉无比幸福。如今,鱼塘边的菜地建成了居民住宅楼,母亲借用村上姐妹的菜地非常有限,不能面面俱到,不种囡囡菜,我连续几年没有吃到母亲腌制的囡囡菜,有些失落。

幸好,我的老姐妹中不乏巧手,她们退休不久,带孙辈孩子之余,常常围着锅台转,这其中也包括腌制囡囡菜,靠她们福,我每年都有收获。

今天,晓红又给了我两瓶,里面放了苹果醋,酸酸甜甜,特别可口。

这几年,我虽常住苏州,但时不时要去青岛女儿家住上一段时间。我喜欢逛菜市场,竟然发现青岛的露天菜市场也有囡囡菜。可能买的人不多,菜蔫蔫的,不新鲜,价格也比苏州贵。出于好奇,我还是买了,回家用豆瓣酱炒,很受欢迎。连续两年的冬天去海南三亚小住,都发现有囡囡菜,临沂朋友别出心裁,竟然把囡囡菜切成薄片加生抽加醋加芥末,凉拌后做冷盆。这新鲜的吃法,让我学着一招。

为了更多了解囡囡菜,找度娘查询,原来它的学名叫“抱子芥”,含有丰富的芥子油和挥发油,还有丰富的微量元素磷。这些物质可以润肺止咳,消炎杀菌,增强人体的抗病能力。

近阶段,囡囡菜大量上市,可以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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