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翠姨”与萧红
文中的翠姨是主要人物,小说也围绕着翠姨而展开。如果说叙事者“我”是萧红潜藏的一面,那翠姨就是萧红现实中的人生映照。
“不过她常常的感到寂寞。她和妹妹出来进去的,因为家庭环境孤寂,竟好像一对双生子似的,而今去了一个。不但翠姨自己觉得单调,就是她的祖父也觉得她可怜。”文中的翠姨是孤独的,家庭环境的冷寂跟萧红的家庭环境如出一辙。萧红从小就跟祖父亲近,他一直讨厌自己的父亲,家庭环境影响了她接下来十几年的人生,特别是祖父的去世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她之后的人生观,她在回忆文章《祖父死了的时候》中写到:“我懂得的尽是些偏僻的人生,我想世间死了祖父,就没有再同情我的人了,世间死了祖父,剩下的尽是些凶残的人了。我饮了酒,回想,幻想……以后我必须不要家,到广大的人群中去,但我在玫瑰树下颤怵了,人群中没有我的祖父。”
翠姨在爱情方面的受伤同样跟现实的萧红一样。文中的翠姨善于隐忍又敏感,她喜欢“我”的哥哥,却不敢表达,只是时常像是有什么要说而一时说不出来似的。当大家都打完网球时,只有她独自站在短篱笆前,痴迷地看着哈尔滨的方向。当她病重的时候,她不愿意对人倾述,仿佛这个秘密羞愧于跟他人述说。翠姨与哥哥淡淡的爱情既没有封建伦理的限制,也没有阶级间的层次鸿沟,甚至等“我”春假回来之后还对我说:“要是翠姨一定不愿意出嫁,那也是可以的,假如他们对我说。”但是翠姨自身的敏感让他没有说出这些内心的话,她觉得自己出身不好,哥哥看不上她,一个是她已经订婚了,是别人的未婚妻;第二是她是已婚的寡妇的女儿。对于深藏在她心中的爱情,她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捉弄,无论是结婚还是购买新式服装,都不如去哈尔滨的那段日子那么好,但不愿意表达,或者不敢表达的翠姨满怀遗憾郁郁而终。而现实中的萧红本身是一个倔强不服输的人,她能为上学而离家出走,为了写作漂泊四方,从东北到青岛再到上海、武汉、重庆、香港,她从未因为生活处境的艰难而流泪。但是她最大的弱点就在对萧军情感上的寄托。但是萧军又偏偏是没有让她在情感上能够安定人,因此萧红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箫军的伤害。面对这种伤害,萧红的选择是“泪到眼边流回去,流着回去浸食我的心吧!” 她没期待着,只是默默地承受箫军带来的伤害,一次又一次地期待着在哈尔滨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人回心转意。
就像现实中的箫军,文中的哥哥也许是对翠姨有感情的,但是没有翠姨爱得深,爱得多,就像二萧之间,箫军没有萧红爱得坚定与忠诚。翠姨的性格与爱的程度不平衡是造成他们爱情悲剧的主要原因,而这正如萧红与萧军的爱情悲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