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冬。寒风凛冽,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桃花林中。秋音匆匆赶至,赴洛云芙之约。
秋音披一条裘袍,边角上缀着的裘毛极为柔顺,洁白舒适。双丸子头上系着大红流苏,摇摇晃晃。她双眸黯淡,双颊发白,嘴唇抖擞。秋音缓步至前,微微委身,行礼道:“参见云妃姐姐。”揪紧了外袍。
洛云芙挪挪石椅,优雅而坐,招手示意秋音就此而席。垂眸睫毛修长,颇含妩媚之情。她牵过一把象牙玉壶,小指翘起,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芊芊玉手,香酒缓缓轻流,酒香四溢,似一只精魅,勾着人心。倒酒时,小指悄移,斟上两杯,推一杯与秋音,嘴角似有似无地带着笑,红唇轻启:“妹妹,饮酒。此乃宫中一等一的菲红酒,味美气香,尚含美颜之效。音妹儿,你且赏脸饮上一杯罢。”
秋音双眼黯然,无神地接了杯儿,轻轻摇晃,将清酒蕴荡,抿上一口,芳香满口。她放下酒杯,含苦而笑,眉目中藏着苦涩。秋音稍稍一鞠,道:“多谢姊姊邀约之情,只不知,今朝是何盛日?”顿了顿,又道:“小妹家府之中突有状况,脑中杂乱,冒昧一句,还望姊姊见谅。”语罢,又品一口酒,眉目中颇有憔悴之意。
洛云芙秀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自得。她眉毛耸耸,若无其事般大饮一口,笑道:“妹妹呵,我忖你劳累过度了罢。今儿可是妹妹你的成人之日,作为姊姊我,可是特地来庆祝的呢。”“庆祝”一词着重一下,也不知洛云芙心存何意。
秋音眼过一丝颤抖。她抚了抚系着的流苏,似是想从中获取些安慰。她轻轻擦了擦双目,轻声道:“多谢姊姊香酒,妹妹酒量甚微,这……便喝不下去了。”
顿了顿,她阖上双眸,续道:“谅小妹实无法领下这真情谊,姊姊的心意,妹妹收下了。”
她双颊泛起红晕,颇有倦意。见洛云芙不欢之态,心中难为,便再勉强一饮,更是摇摇欲坠。左手顶着腮,有欲睡之意。想睡又觉不妥,起身又重伏下,满身酒意。
洛云芙见她这般醉态,掩口偷笑。又喝下一大口酒,念道:“真情谊?呵,可真是真情谊呢……”冷冷一笑,令人不寒而噤。可似乎,秋音并没有察觉她这异常的神情。
秋音勉为其难地又沾上几口,起身屈膝:“多谢姊姊,只小妹……须回殿歇息了。”不稳地扶桌,便要离开。
洛云芙嘴角轻勾,讥笑道:“回殿休息?只恐怕,这一片净土,便是你最后的安息之地了。”
“什么……意思?”秋音愕然道。忽觉腹中宛如一阵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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