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巧用计鹿潇雨再展飞刀技
奏琵琶白恋秋偶识意中人
我正独自烦恼，突然瞥见严朗在舞台右下角处东张西望。
表哥来干什么？我寻思着绕过去找他，只见他西装革履，皮鞋锃亮，一身正装。
严朗见到我，像遇见了救星般高兴，笑呵呵地说：“终于找到你了，哥给你助威来了。”
“你咋穿成这样？刚才那个男主持临时有事，你是来救场子的？”
“这也就能哄哄你们这些大一的雏鸟，八抬大轿抬我我都懒得来看，还主持？我刚和人谈了一笔生意，赶时间没来得及换衣服。”
我知道严朗从大二时候就开始做生意，听舅妈说一年也能挣个万儿八千的，不过全都山吃海喝了，末了还是照样伸手向家里要钱。
“那你来干什么？不会与我有关吧！”我突然想起黄敏明扬言要给我想办法的事情。
“不为专门来看你的绝技表演，我会来这种地方？”严朗轻蔑地望着正在台上表演节目的一群女生。
“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呀！”我瞬间懵圈了。
“我这不正要告诉你吗，急啥？一惊一乍的，还有没有一点我严家的血统！”我瞬间无语，每次一听他提到血统我就头大。
“也怪我，最近生意忙，你姗姐和黄海生孙女嘱托我前两天跟你说，我没顾得上。”
“什么？你——我不干！这不存心要我出丑吗，汇演都快结束，这会让我上？”
“说什么呢！你姗姐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给你办好的，等会她会在台上预告节目，到时候你不上去，学校领导都在这坐着，难不成你想害她？”
“那你赶紧说，赶紧说！到底什么节目？”我也顾不得火烧眉目了，当前最要紧的便是弄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严朗把大致情况向我说了一遍。
原来，在进行到倒数第二个节目的时候，是政法系一个女生琵琶演奏《十面埋伏》，主持人会在台词中把我串进去，加入一个五米外硬币扑灭十根燃烧蜡烛的表演，要求是烛光灭而蜡烛不倒。
“这——你们谁想出的？”虽然这对我而言并非难事，但就是有点不甘心任人这么摆布。
“当然是我想的，其他人能知道你有这本事？”严朗做出个手枪手势，“等会呢，你还要换身衣服，穿上古装，其他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那你和姗姐和好了没？”知道内容后，我心里已经坦然了许多，于是反过来关心严朗。
严朗听了先是一愣，讪讪道：“小打小闹，常有的事，无妨无妨。”
“那到底和好了没？这样出色的嫂子，可别不珍惜，我觉得配你绰绰有余了。”
“不和好了她能答应给你办这事？你小子别不知好歹，胳膊肘尽往外拐，谁才是背后真正给你帮助的人，你得提高政治觉悟，头脑放清醒点。”
“我知道。这不是关心你吗？我是真的觉得姗姐挺不错的，真心希望有一个这样的嫂子。”我动了感情。
“你觉得姗姐不错，我还觉得你那个青梅竹马的丫头更强呢，你咋不赶紧把她追上，早点办了她？”这是严朗说话的一贯风格。
“你——你——”我气得无话可说。
“行了行了，赶紧，眼前这个节目就快结束了，跟我去后台换衣服。”严朗不容分说拽住我就往后台走。
严朗给我挑了件米白色长衫，还硬要给我戴件黑色八角武生帽，我将帽子拽下扔在地上，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艺术细胞都死光了吗？这是要扮演哪里的妖精怪？有这样搭配的吗？”
黄敏明已经换了衣服，正给一个穿古装青衣的女孩打理头发，背对着我们，见这边有动静，便扭过头，看了看地上的八角帽，又看着我正在试穿的衣服，也忍不住抿嘴笑出声道：“谁说不是呢，如果真让他戴上这帽子，往舞台一站岂不就成了小丑？”
“好吧好吧，随你的便！”严朗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任由我一个人左支右绌地试穿长衫，也懒得帮忙。
黄明敏见状过来帮我，重新帮我挑选了合适的衣服和帽子，她微笑着帮我系上衣带，上下打量我说：“嗯，挺好看的！如果要是在古代，说不定我会爱上你这个侠客。”说完吃吃的笑。
我正沉迷于明敏类似于妻子对丈夫的服侍享受中，冷不防听到明敏这么说，总觉得她话中有话。
“在古代？如果？说不定？联系起来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明敏在暗示不会爱上我。”我担惊受怕地想。
如果说我自认为明敏对我是有感觉的，而且这种感觉也客观存在，那现在可以肯定，明敏对我的只是妹妹对哥哥一样的感情！看来是我太自作多情，太自以为是了。一股因懊丧裹挟而来的强烈通楚迅速袭遍我全身，我长吁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对明敏说：“好了，谢谢你。”
明敏并没有察觉到我表情的变化，毫不避嫌地拉着我往穿青衣古装的女孩那边跑，也不说话。
女孩和明敏模样相仿，一袭青衣，端庄古典，清纯脱俗，有着冰雪般的肌肤，犹如画里走出来的一般，世间居然还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如果说明敏的美还可以找到词汇来形容，那么面前这个女孩的美则根本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暗想：纵使是仙女下凡，也未必不羞愧于和她比美吧。
“别色眯眯地盯着我表姐，瞧你这出息！”明敏见状嗔笑道，“来吧，我给你正式隆重介绍我的表姐——政法系，白恋秋，绝对的国色天香吧！”
“你好，鹿潇雨，早听表妹说起过你。”女孩仅抬头看了我一眼，浅然一笑，旋又自顾整理衣衫，冷冷地并不睬我。
其实看到她身旁的琵琶，我就已猜出她是明敏的表姐，只是不知她的名字。
“你好，幸会。”被人冷落的感觉实在有些沮丧。
不过转念一想，能和这样的美女同台表演，又何必沮丧！她自不必掩饰自己的冷艳，我又何必要因此而对月自惭、心中不怿呢？等会我自有博取她青睐的手段。正自我盘算间，忽又想明敏竟然生出这样的安排，其居心何在？岂非也更印证了敏明对我并无丝毫儿女私情之意。于是便有生出嗟叹和些许失落，继而又想起这个女孩便是黄海生的外孙女，我就愈觉得更是悲催。男人，可能注定都是爱好美色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从来无数豪杰葬花冢！我只能这般自我安慰自己。
“观罢凄凄风雨，听罢落落涛声，接下来的节目将带领我们去领略古代侠客的柔情和决杀，一曲十面埋伏奏响的将是英雄的离歌。”这是单姗的声音，看来该上场了。
“这个节目有点特别，也可以说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在道具布置的同时，请允许我向在座的嘉宾和同学稍做介绍。其中一位表演者来自武术世家，五岁开始习武，他将在五米外挑战用十枚硬币击灭十支高低不一的蜡烛，要求是——蜡烛不倒。下面掌声有请政法系的白恋秋给大家献上琵琶曲《十面埋伏》，有请中文系的鹿潇雨给大家表演硬币击烛，大家欢迎。”
听到“武术世家”四个字，我陡然感到慌措，这顶高帽送得也太大了，令我浑身不自在，好在男主持人已经讲完，引导员把我和白恋秋引导到舞台。
看到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我手心都快渗出来汗，长这么大，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机械地向台下观众行过礼后，我便赶紧调气，待白恋秋曲声响起，我便伴着曲调我打起了形意拳，并趁机察看蜡烛那边的情形。
在舞台的最西端，一个“出”字形道具摆在那里，两个男生南北两头架起一块木板紧靠着道具挡在后面，十支蜡烛均匀地摆放在高低远近各不相同的支架上，蜡烛才刚点燃，烛光尚不明亮。我知道，击打烛芯不比击倒蜡烛那么简单，需待蜡烛充分燃烧一段时间露出尖尖一截后才容易击中。至于那挡在道具后面的木板到底有多厚，察看那两个男生双手用力的情形，应该不薄，何不趁此机会使点真功夫，把硬币都钉在上面？
注意打定，我胸有成竹，何不趁此机会欣赏欣赏白恋爱秋的《十面埋伏》呢。
琵琶不同于古筝，音色更显低沉，我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疾风骤雨”“刺客潜行”“血雨腥风”“金戈铁马”“鼓角铮鸣”“杀伐于田野，密谋于内室”的场景……
“唰”的一声，第一枚硬币刚出手，最上面的那根蜡烛便应声而灭，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曲声突然急转直上，已到高潮，我也变换身法，连续腾起两个空翻，“唰唰唰”，左边三支蜡烛应声而灭。
下面掌声雷动。寻准时机，两枚硬币再次出手，最下面一排蜡烛也灭了。这时候台下响起的不再只有掌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女生尖叫声，我也越发兴奋。白恋秋的《十面埋伏》已快到曲尾，瞅准时机，我一个鹞子翻身，来一个张飞回枪的动作，左右手同时开弓，剩下的四支蜡烛全部应声而灭。台下有一些观众彻底疯狂了，惊叫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如同杀猪的嚎叫声，早将白恋秋的古筝声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噪音海洋里。
看来，我和白恋秋联袂打造的表演相当成功。我向白恋秋投去感激的眼神，她竟也正好向我望来，的目光道具被小心地抬到中央以后，十支蜡烛依然纹丝不动地屹立在原地，挡板上十枚硬币已嵌入其中。
第二礼堂彻底沸腾了。评选结果毫不意外：我和白恋秋的节目拿了一等奖，黄明敏拿了第三名二等奖，章绮涵和赵芙出人意料地拿到了三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