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东莞这么多天了,只觉得很累。
当我在东莞东火车站拨打朋友电话却没人理时,我独自抗那烈日火娇娘。
当我在东莞东汽车站因坐车被骗将近20块钱的时候,我看着那妇女旁站着的满脸横肉男子我认栽。
当我一路导航着到了地方却找不见朋友时,我无奈感叹我确实没人在意。
当我因父母不放心又被突然冒出的亲戚介绍到塑料厂时,我又开始了另一趟征途。
我不知跋涉多少里来到东莞,也不知走过多少路才走到终点。我在工作时想起过我曾经没看完的《东莞打工实录》,里面有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如果说女孩是一朵飘零的花,那男孩就是一颗无根的草。”
刚开始我倒不是觉得有多苦,可能刚来没多久没体会到打工者的心酸。
就好像两个人相亲,见第一面虽瞧不上眼却也不能扭头就走让对方难堪,可勉为其难坐下交谈却是越谈越恶心,越看越难看,最终结果可能是把盘子甩他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电话里怎么说都是好的,什么电子厂什么活轻松balabala一大堆。
确实,这个塑料厂活挺累,白天睡觉晚上上班我真害怕再过不了几天我就要猝死。
我倒不想抱怨什么,我表姑和姑夫人很好对我也很照顾,我很感谢他们。虽然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并不熟悉。
我过来倒也摆脱了父母认为不靠谱的朋友,但我知道他没骗我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嘛,可能在他心里不是那么重要,至少不如他那帮弟兄。
我承认我的确孤傲,朋友不多。潜在的含义是我似乎没有一个特别合拍的朋友。
可能是我不够热情,不太会说话,不懂得笼络人心,不知道。
每个人心底都藏有秘密不想让人知道,我知道我没有秘密,我 没有朋友。
当我踏进嘈杂的车间,真正了解打工生活时,我感到新奇同时心底轻轻惊讶,“怎么工作这么简单?”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一天十二个小时不停劲地工作工资还是那么可怜地一点点,谁还会觉得工作简单?
我偷偷问被安排教我的阿姨,你们怎么不干别的活?为什么干这个啊?还要上夜班。你们上一夜累不累啊?
她们笑着说,又不会别的,又没文化没文凭别的地方人家也不要啊。我心底想:那就进了黑厂了?挺正规的,但我觉得黑。
她们告诉我,熬到四五点钟是最累最想睡的时候,事实上我三点就很累很困了,我白天睡不着晚上还要通宵搞这个无聊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把塑料的零件边缘处给磨光滑,磨好后看看零件好坏然后分型号给装框里。机器不停地生产,我不停地磨,不停地装框,机器是自动的还好不用我放原料,也会有闲暇,我又不能玩手机,工厂巨大的机器轰鸣声震得我耳朵直疼,哪有心思带耳机听歌。就这样胡思乱想这度过了一夜,我有了好的想法想动笔写下来却也只能磨着零件再想想别的。
说起上夜班,我刚来时却是上了三天的白班的,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人附庸着机器不停地转啊转啊……
我表姑领着我去厂里的,她在里面当会计,我姑父在一家电子厂当主管,好像人满了所以就没让我去,也就有了上文,我进了一家塑料厂。
初来乍到,表姑让领班安排我工作,我跟着他到了办公室门口,他却傲慢的挥挥手让我等着,还没到上班时间,我就站在一群等待着上工的人中间,他们大多为中年人,也有不少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女,他们似乎都很熟悉了一起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不一会儿快八点了,他们在车间门口站成一排,似乎在听着领班训话。我有些无语。
之后我被安排到一个阿姨身边学割边框旁边的多余棱角,要割平割好不能把别的地方割坏。就这样我坐在她旁边割了一上午,终于熟练了用刀,期间她我割坏好多,她一直跟我说不要着急慢慢来,不要着急慢慢来,学学就会了。人很好,是广州人。我好奇她为什么不待在广州,在哪边打工离家近岂不更好?她跟我说她做临时工,做完就走。
下午我被安排了一个更为简单的工作,就是上文我说的磨零件,磨两下子就行了。
我心里调侃自己,我是割一上午,磨一下午,一天就过去了。
接下来我磨零件又磨了两天,第三天快下班的时候,领班找到我跟我说要让我上夜班,我一脸懵逼,我这才刚来两三天啊,况且我了解到白班夜班是轮着来的,也就是一个月两星期白班两星期夜班,我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赶紧问他,他说夜班人不够,我想接着问为什么调我,没等我问出口他就跑了。后来我表姑也知道了,但她没说什么却给保安打了电话给我调了宿舍,我心里以为是她安排的,我没多说什么,就去了夜班。熬夜让我很是害怕,彻夜工作好累,不比白班我夜里会打瞌睡。
其实我要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不来了呢!我朋友那儿至少不用上夜班啊。可惜已经来了,却也是不能再回去了。
有道是不走回头路,我却回首望望不如在家做一条烧焦咸鱼。
不是我怕苦,我只是不喜欢白天睡觉,我更为害怕的是晚上我要是做着做着睡着了梦游了一把火把黑厂给烧了怎么办?(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开玩笑我哪敢)
未完待续。
2018年10月25日 开始续上文。
这也算是一种追忆吧。
我早已在9月之前回去了,并且打算再也不会为了赚点钱去这样的地方了。
我记得临走前收拾行李的时候,检查的保安问我,明年还来不来?我苦笑,不会再来了。他说,干一个月也能赚几千块钱的呀!这不也能挣点花花嘛。我说我都快累死了,我再干再熬夜肯定会猝死的。不来了不来了,这钱我赚不了,也宁愿不赚。
我其实内心是很鄙视自己去做这种简单的工作的,重复,熬夜,我不喜欢也很无聊。
再也不见!我发誓。
检查我工作的那个姐姐,哦不,应该是28岁嫁不出去的老阿姨,她挺有趣的。
我问她,为什么在工厂干这种活,很累的呀,整天熬夜对身体也不好啊,容易衰老的,另外熬夜很容易猝死。我带着一丝恐吓她的语气。因为我知道自己干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走的,可她却要一直在这儿。
她说,她又没上过学,只能干这个了。
我又问,你高中毕业?
“不,我没上高中。”
“为什么呀?”
她说因为她爸生病,所以就没上。她说她其实成绩很好的。我有点可惜,也许这就是命。
我没往下问,可她老是在我面前晃悠,时不时冒出几句英语,发音还可以,我则回复她,我听不懂英语。哈哈哈……
然后她故意表现出一种疑惑的表情,问我大学生还听不懂英语?
我却只顾着偷笑她。
我刚开始做的时候,虽然是自动的操作,但是我依旧跟不上那个机器的速度,我面前常常堆积如山的零件,我速度太慢一时做不过来。她常常来帮我,坐在我旁边,我问她要不要吹风扇,她鼓着嘴说,当然要!
我心里很感激她,我那时觉得她太好了,也就很喜欢她。
我问她为什么28岁了还没嫁出去。她说自己没有找到合适的。
我打趣她说:“我看你是嫁不出去吧!”
“呸!老娘这么漂亮,背后有一群人追呢!”
“哟,真自恋!你还长得漂亮?……”我故意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不顾她生气的表情,解释道:“你都28了,你看看都老了都。”
她摆出一脸疑惑的表情:“28岁很显老吗?”
“哈哈哈……”
其实之前她让我猜她有多大,我跟她说我猜她30了。她差点打我。
她问我,你多大?我说,十九。她说,你也不小了呀。
我……
“喔,那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都大学生了还没女朋友?骗我的吧。”
“真没有,没骗你。”
一点也不好笑,因为我真的没有女朋友。她的表情让我感到我很奇怪的感觉。
后来,我看到有个条件很好的妹子为自己写了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