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是母亲去世第二十个月,有一些地方总在我的人生旅途成为记忆,你往前走,它就与你背道而驰。
朋友可以成为老朋友,也可以成为陌生人;有些东西,一直存在,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再也找不到理由去那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对于你的到来,不会有任何表情。
仿佛它的存在,只与风吹雨淋日晒有关。这就是童年的游乐场所--又爱又恨的关山火车站台。
童年的时期,对于关山的火车站和那里住的人既有兴趣又有恐惧。朦胧中总是听母亲讲哪里的人吃商品粮,比我们体面多了。
何谓“商品粮”,我那时一直不懂,以为是孙悟空变出来的。恐惧的是那里住的人说话口音和我们完全不同。
彼此之间交流很少,听大的伙伴去火车站台玩,总是被那些人大声怪音怒骂和呵斥。久而久之养成了不敢越火车站台雷池半步的魔咒。
当然,这也不是阻止我们去火车站台玩耍的理由,还有就是一条小路去往火车站台,但是经过我们村的公坟。
童年的我对于死亡没有认识,更认为人死了,鬼魂是存在的。所以,单独的我不敢冒然从此走过,多半我们都是结伴同行。
当然,公坟即成为我们去往火车站的最大的恐惧,也成为我们吓唬同伴最大的恶作剧的场所。
有一段时间,我们有了很大的勇气,每天都去火车站台,不再恐惧火车站人的谩骂和公坟,因为火车站有很多蝎子,抓住它们可以卖钱和玩耍,换取的金钱极大地刺激了我们的欲望。
回家吃饭时趁母亲不注意,多拿一个筷子,从中间劈成一大半,然后拿细绳绑好,再拿一个吃完的罐头瓶,配置一个手电筒。和一个人搭伙,这样抓蝎子的装备和人员就配置好了。
上小学为我们提供非常好的机遇,因为是顺路,我们早早地吃过午饭,就顺道在到火车站台耍一会。
下午放学,母亲还在地里干活,我就晚回家,继续在火车站台玩耍,待到黄昏时,就拿出抓蝎子的装备,开始了捉蝎子,抓的兴起已忘记回家,才依稀听见母亲呼唤我的乳名。
这才感到事情的不妙,回到家免不了母亲的一顿打骂。
如果好几天我要是没去火车站台,或者没有去上学,那就十有八九我被蝎子蛰了。
最后捉住的蝎子也没有卖出去,多半是死了。到初中以后,也就没有捉蝎子的习惯,当然去火车站台次数就更少了去。
关山的火车站台主要是开往延安陕北方向的火车,多半是运送东西的,偶尔也有几辆客车,大部分是在关山火车站不停的.
有时也会碰上几个在此上火车去西安的乘客,我也是有一次在此上下过火车,那是在高考结束之后,班里有一个要好的女同学,要去参观西安报考的大学,我们高考成绩都不好,所幸结伴出去散散心。
就约好在关山火车站坐车,当时还是绿皮车,心中很是亢奋。和第一次来火车站台的心情一样,只不过这次不再留恋蝎子和硫磺,而是在此出门远行了。
上了火车之后,车厢内人不是很多,我们面对面坐着,拿出买的扑克牌玩起来。我为此特意穿了一条白裤子,在西安远远超出我们的花费,不得不狼狈回家。
下火车后,我们穷的没有钱吃饭喝水,我的白裤子,已经脏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从此以后,我再也找不到理由去火车站台,除了几次清明上坟,要穿过火车站台,它也慢慢地沉入我的脑海里。
朋友圈的小学同学上传几张火车站台的候车室的照片,门前长满杂草,门已经被风吹的不成样子,因为它承担的历史任务很早已经完成。
慢慢的这里的人,经过改革的时代之后,也开始慢慢搬走。
曾经他们吃着“商品粮”,优越的生活,有些自傲和周围农民攀比。
如今农民的生活也实现质的飞跃,而火车站台杂草丛生,已显示出很久没有人来过。
不过一直有个人住了很久,他是我同学的父亲,我的同学是一位热心过度的人,感情生活比较波折,我去他家的次数比较多,有时候我不在家,他去我家,我妈在世时,他总喜欢和我母亲聊天,虽然我的母亲听力不行,他的言语也有些浑浊,但是还能愉快的聊下去。
我那一段时间也没有结婚,母亲总是安慰我,xx都没有结婚,咱不着急,如今同学和他的父亲也离开了关山火车站,他也继承了父亲的工作,开始了铁路系统的工作。
更可喜的是他也结婚生子,虽然结婚我没有参加,孩子满月,我也没有到场祝福,我还是很怀念那一段在火车站台的日子。
有时候我恨关山火车站台,在这里我被蝎子蛰了,我厌恶关山火车站台,因为在哪里打群架挨过揍;
我不满关山火车站台,因为我在那里重重摔过一跤,狗日的关山火车站台,你弄脏了我当时最喜欢白色裤子,又怀念的关山火车站台。
因为那里留下了我美好的童年,想念的关山火车站台,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母亲的坟头。腾飞的关山大地,可否让关山火车站台再续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