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告别了传统的纸和笔的写作方式后,我很久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写一篇东西了。如今已经记不清是因为什么,突然在二十岁那个年纪选择放下手中的笔,当然,某些杂志社用稿子却不给钱,这应该算是一个触点。
生活里突然没了划烂的稿纸和散发恶臭的墨水,也没了一笔写完整个段子的狂草,我深知往后抵抗这个世界时,我将手无寸铁。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很愤怒和暴躁,以浑不吝的态度彰显我的尖锐湿疣,不对,是尖锐思想。这傻.逼输入法。
多年以来,我一直想做个眼中有股柔和,笔下有股唳气的玉面书生。带着温度周旋在各种不堪和不雅间,上能温暖得了小妹,下能掰弯些许直男。可我的故事,除了是个悲剧在我意料之中,其他的都是我意料之外的意外。无论时间,地点,还是人物,都不是我能一一掌控的。我隐约感到自己的四肢和思维被一根根无形的线所操纵着,我一边微笑一边流着泪,一边喊着冲啊却又不断的往后败退,我会在每个深夜与世界交手,然后在天亮时与其握手言和。我告诉自己,既然人生如戏,就没必要太惨烈,随便演演得了。
今年初,朋友圈里的好友刷着各种各样的新年签,有“财富”,有“转运”,有“桃花”等等。对于一个资深的“老大难”,我必是要凑个热闹讨个彩头的。我拿着手机去抽签,抽得一“勤学”而非“桃花”,于是再抽,仍不是,再抽……操。
我抽了七八次勤学,无一次桃花。而就在这万念俱灰间,今年的基调也一语成谶,勤学。而这勤学二字,真是把我难为了。小学时的乘法口诀我背了三天才能正背如流,初中时的爱莲说,更是没日没夜地背了一个星期,语文老师才终止对我的罚站。我根本不适合作学生,之所以那时考试不挂科,靠得也不是什么脑力,而是眼力和一个好同桌。
很遗憾,死撑多年的我,今年又成了学生,而且还得瘾君子一般,每天一管鸡血,不断地告诫自己:“你学到的知识,就是你拥有的武器,人可以白手起家,但不可以手无寸铁。”我每天早上都咬着后槽牙默念这句话,然后骂着娘钻出被窝开始新的一天。
在一个说是或者不是都要犹豫权衡半天的年纪,我终于选择去抓一根稻草,不管是对是错,也甭管它是能救我还是压垮我,我想,至少在我折腾时它还算是一把趁手的武器。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这句话我熟记于心,却始终无法从中得到些许安慰。从小到大,我总感觉自己的小人生照比他人的要多了几分波澜和稀奇古怪的坎坷,我竖着中指冲天空里骂着娘质问为什么?没人回答我,直到前天刷朋友圈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普通玩家选择标准配置,高端玩家选择自定义配置”时,我才意识到,拥有着向前的每一步都等同于开疆拓土一样艰难的人生,其实挺牛逼的。
十一月已经离开,当洗手间的纸篓再次装满时,暗红的姨妈巾提醒我,再过两天,隔壁的情侣又要沸腾了。眼看在这座城市生活五个月了,也是第五次在百度的搜索引擎上打出雌性激素四个字。这是老H告诉我的。他说,你可以买点雌性激素,偷偷倒进隔壁房间的男孩儿的水杯里,或者每次隔壁云雨时,你自己喝点儿。不然你早晚被来自隔壁的一声声舒缓而又绵长的啊声折磨致死。
我问H,有什么方法能让隔壁那男的意识到,每次他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H说,你可以放点音乐什么的。
我:比如?
H:光棍好苦。
……操。
掰着手指算了下,得,还是别算了,单身的时光不值得炫耀。能炫耀的是,虽然多年以来我一直一个人,但我照样吃喝拉撒喜怒哀乐,兴高采烈地把日子过得很完整。
十一月,风凛冽很多。身上山寨的Jack woifskin越来越难以抵御风里的寒。擦身而过的姑娘们戴起好看的帽子,穿着敞襟的风衣,微仰着头,看路旁的银杏叶终于落完最后一片。
其实自打立秋一过,校园里就再也看不到迷人的短裙和透薄如纱的T恤衫了,打量某个姑娘时,目光也再不用那么意味深长和仔细。说真的,我爱死了夏天。
我始终不愿承认自己老了,更不愿接受一个个好看的姑娘管我叫叔。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很心动的姑娘,在我考虑怎么追求的时候,心中突然犯了合计:这个姑娘对我来说是不是有点小?就算不小,可相差七八岁,两人之间的感情如何能不温不火地维系?若是我说,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估计她能当成段子说给她室友,然后大家在狂笑不止中给我确诊:脑部硬伤,需入院治疗。
当然,自己不是没遇见过心动的姑娘,不是没傻了吧唧的当过暖男,可我总是在需要捅破那层窗户纸时,放弃了。我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只靠一腔孤勇所谓的爱了。我得考虑她在多少平米的房子里能感觉幸福,她妈会要多少彩礼,她挤不挤得惯公交,我必须世俗地想自己能不能给她高雅的生活。
小t是通过微信认识的,她去大连时火车在辽阳车站停靠,而我则在客运站等车,用微信搜附近人时,我看到她,离我最近的姑娘。打个招呼,然后添加成功。
她在大连玩了七天,我们没日没夜地聊了七天。
她从大连返回沈阳,再倒车回长春时,我去沈阳送她。我们在肯德基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我又一次手足无措地面对一个惹我心疼却没法属于我的姑娘。
那时的天气还有些微凉,她上车时已是傍晚,我把外套脱给她。我说,想它了,我会去看它。她说,行,说话算话。
然后那该死的列车开动了。
我把这些事告诉H时,已经是半年以后。我们在街边的小店撸串,他边啃着鸡爪子边大骂我傻逼,说,手都没碰到,还搭件衣服。
我笑而不语。
我是个喜欢讲半截故事的人,而且我很介意在我装逼煽情的时候,聆听对象是一个啃着鸡爪子喝着扎啤的人。
今年的5月20日,她问我,那衣服你还要嚒?我说送你了,然后给她发了一个五块钱的红包。她问我,怎么是五块,今天大家不都是发5.21嚒?我回了一个哭泣的小表情,然后说,差一点爱你。
当天夜里我玩游戏正酣,她回给我一个红包,打开一看,不多不少,五块两毛一。我有点懵,有点心神不宁,我关掉电脑,我心说,我赚了,该高兴的。
从那以后,我们再没交谈过。跟她说话,也再没得到过回复。她朋友圈里最后一次更新的照片,是那次我和她在肯德基里吃的薯条和圣代,还有一个可乐杯子,杯子的旁边放着我的手机。照片配的文字很简短:某人的诺基亚。
从六一到十一,除了鬼节,任何节日我都给她发一条祝福的短信,连庆祝抗战胜利七十周年,我都发了一条微信,提醒她入秋了,早晨出门时包里带件外套。
H曾问我,再见到她时,你最想做什么?
我说,给他一耳光。
H有点懵,啥?
我说嗯,给那傻.逼一耳光。
H说,你最好能抽醒自己。
然,我毕竟是个具有诗人情怀的人,我望一望蓝天,那抹悲伤就被风吹走,我瞬间就可以把小t之流忘了。我继续发掘着身边使人温暖的姑娘,比如随后的C、L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儿。当然,她们只能放到下次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