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大将奚斤率大军直扑虎牢关,镇守虎牢关的司州刺史毛祖德组织反攻,多次击败了北魏军队。
虎牢关是洛阳八关之一,是洛阳东边的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对于魏军来说,虎牢关攻不下,洛阳就难以到达。拓跋嗣又另外派将军于栗率领三千人屯驻河阳,此地南临黄河,过河就可直达洛阳,魏军打算直接夺取金镛城。毛德祖见魏军想绕过虎牢关,派将军窦晃在黄河南岸布防抵抗。
十二月十八日,拓跋嗣抵达冀州,派叔孙建率兵从平原渡过黄河,夺取青州、兖州。刘宋的高道瑾率领步骑五百人据守项城,王仲德屯驻湖陆严阵以待魏军。
北魏大将于栗渡过黄河,与奚斤合兵一处进攻窦晃,大破了窦晃的军队。
拓跋嗣又派娥清等人率兵七千人会合叔孙建等南渡黄河,驻扎在碻磝,刘宋兖州刺史徐琰向南逃走,于是,泰山、高平、金乡等郡全部陷入北魏之手。
叔孙建向东攻入青州地域,东晋逃亡的皇族司马爱之、司马季之等,原先都在济水之东集结部队的,这时也全都投降了北魏。于栗进攻洛阳金镛城,太守王涓之弃城逃走,洛阳失陷,拓跋嗣任命于栗镇守洛阳。
北魏大军逼近虎牢关,刘宋青州刺史竺夔镇守东阳城,立即派人告急求救。刘宋朝廷由于少主刘义符不理朝政,到洛阳失守后才下诏,任命檀道济督察征讨诸军事,会同王仲德一起前去救援,刘义真也派遣沈叔狸率领三千人到刘粹处,商量救援事宜。
叔孙建攻入临淄后,他的大军所到之处,刘宋城池全部崩溃,竺夔召集百姓于东阳城固守城垣,凡是不愿入城的居民,也令他们分别依据险要的地势,把田野里的庄稼全部割掉,使北魏军队到来后,无法就地取得粮食。
从东晋流亡到北魏的刁雍去邺城觐见北魏国主拓跋嗣,拓跋嗣对他说:“叔孙建现在已经进入青州地区,老百姓纷纷躲藏,而城又久攻不下,你在青州一向有威信,现在我派你前去助阵。”
于是,任命刁雍为青州刺史,拨付给他马匹,命他一路招募士卒来攻取青州。北魏南征军渡过黄河奔赴青州的骑兵共有六万,刁雍一路募兵又集结了五千人,他对境内的平民,竭力安抚慰劳,当地人都愿为刁雍的军队提供粮草。
奚斤、公孙表猛攻虎牢关不下,拓跋嗣又派邺城人马入河南相助,毛德祖在虎牢城内挖掘地道,深达七丈,分为六道,直通魏军的包围圈外,同时又招募了敢死勇士四百人,由参军范道基率领,从地道爬出去袭击敌人的后背,北魏军队不胜惊慌。
范道基斩杀敌人数百,然后焚毁了敌人攻城的器械,返回城中,北魏军队虽然暂时溃散,很快又集结到一起,更猛烈地进攻虎牢关。
奚斤从虎牢率领三千人去攻打许昌,太守李元德放弃守城败退逃走。毛德祖率兵出城与公孙表大战,从早晨杀到傍晚,两军正杀得白热化,正巧奚斤从许昌得胜而回,二人合击毛德祖,毛德祖大败,损失士卒一千多人,只好退回固守城池坚持守御。
拓跋嗣又派出一万人,从白沙渡黄河南下,屯驻在濮阳南。
此刻的刘宋朝廷经讨论后一致认为,项城距离北魏南征军很近,守军力量薄弱,难以抵御魏军的攻击,于是命令刘粹召回项城守将高道瑾退守寿阳,如果沈叔狸已经进军,也一并撤退。
刘粹上疏力争说:“敌人正在集中力量进攻虎牢关,尚未大举南下,如果我们轻率地放弃项城,淮河以西各郡就失去了依靠。沈叔狸的军队已经进驻肥口,也不应该立即撤退。”
当时李元德率领着残兵败将二百人逃回项城,刘粹命他帮助高道瑾严守项城,并请求朝廷宽免了李元德许昌战败之罪,朝廷答应了他的请求。
当年,毛德祖在北方时,与公孙表是旧相识,公孙表为人很有权谋,毛德祖深感忧虑,于是决定使用反间计。
毛德祖写信给公孙表,向他问候,公孙表也回信答谢。然后毛德祖又秘密派人去告诉奚斤,说公孙表与毛德祖有阴谋。
毛德祖每次给公孙表的信,都故意多次涂改,公孙表每次接到毛德祖的信,都呈给奚斤看,奚斤却更加怀疑,于是就把毛德祖和公孙表的事报告了拓跋嗣。
从前,公孙表与太史令王亮同在一个官署做事,公孙表一向看不起王亮,经常轻蔑地侮辱王亮。现在,王亮乘机上奏拓跋嗣说:“公孙表把军营安扎在虎牢之东,方向不利,他是有意使敌人不致立即覆灭。”
拓跋嗣一向迷信巫术,认为果然如此,又勾起多年积累的不满,于是,派人深夜进入公孙表的军帐,把公孙表绞死。
北魏叔孙建率领三万骑兵猛攻东阳城,城中文武官兵才一千五百人。竺夔、垣苗全力固守,而且不时派出奇兵袭击魏军,一次次地击败了北魏的进攻。
于是叔孙建将步骑兵绕城排列,阵地纵深十多里,又大规模地建造攻城武器。竺夔组织挖掘的四道防守堑壕,被魏军填平了三道,还攻城车撞击城墙。
竺夔派人从地道中出击,用粗绳把撞车拉翻、摧折。魏军又组成更大的包围圈,攻势越发凶猛。时间一久,东阳城城墙纷纷崩溃,战士死伤惨重,剩下的残兵,又困又乏,东阳城陷落在即。
这时,刘宋的檀道济率军抵达彭城,因司州、青州同时告急,他所率的军队人数太少,不能分兵救援,而他距离青州的东阳城道路较近,竺夔兵力又弱,檀道济便与王仲德日夜兼程,赶赴东阳城救援。
刘粹派李元德袭击许昌,斩杀了北魏的庾龙,重新夺回许昌。
拓跋嗣亲自率军抵达盟津,于栗在冶阪津搭建黄河浮桥,拓跋嗣率军北渡黄河,向西前往河内。北魏的娥清、周几等人带兵先后到达湖陆、高平等地,当地的居民聚集在城堡中据不投降,还射箭攻击,娥清大怒,连续攻破高平各县,屠杀了数千家,掠获一万余人。
拓跋嗣又派伊楼拔率军前去帮助奚斤进攻虎牢关,毛德祖也渐渐明白,他这是以一己之力在对抗半个北魏的兵力,他们一直顽强抵抗,又斩杀了很多魏兵,而己方的将士也在日渐减少,援军还是遥遥无期,在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血战到底。
四月初一,拓跋嗣亲自到达成皋,切断了虎牢关到黄河汲水的道路,停留了三日,然后亲自督战,攻打虎牢关,结果除了又损失一大批将士外,虎牢关仍然没有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