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们的冬天总是那样匆匆来了又走”
(我们所有期待和享受的时光也总是那样匆匆来了又走)
2.这就是那些一诺千金的人的作风,以为别人也和他们一样。
(耿直的人总是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没错,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3.我是斗风筝的好手。实际上,是非常出色的好手。好几次我差点赢得冬季巡回赛——有一次,我还进了前三名。但差点儿和赢得比赛是两回事,不是吗?爸爸从来不差点儿,他只是获胜,获胜者赢得比赛,其他人只能回家。爸爸总是胜利,赢得一切他想赢得的东西。
(我是个优秀的人,好几次我差点儿达成了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但差点儿毕竟只是差点儿。为什么别人可以总是可以成功?我常常在想,我这差点儿究竟差在哪儿?)
4.我不会让爸爸失望,这次不会。
(我不想让爸妈失望,更不想让自己失望,可我每次都放任自己让他们失望,一次又一次让自己失望,我总是随意让自己最在乎的人失望,因为他们总是毫无条件地包容我,而我,尽管无比厌恶自己的我,对这种失望很快就抛诸脑后,接着是无休止的奋起和失望的恶性循环。)
5.我为哈桑的身份、为他居住的地方难过。他长大之后,将会像他父亲一样,住在院子里那间破房子,而他对此照单全收,让我觉得难过。
哈桑就是这样,他真是纯洁得该死。
(在优势的位置上看相对劣势一方时,我们为他们感到难过,对此表示怜悯,其实无非是我们庆幸自己比他们条件要好些,拥有的比他们多些,我们庆幸自己不是他们,然后自以为是地发慈悲怜悯他们,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是个有善心的人。)
6.我跟它对峙了一会儿,它失去耐心,试图从下面割断我,我将它送上了不归路。
(我将它送上了不归路,我默认这样的卑劣,有些不齿,但毕竟这是凡人皆有之劣根性,我有些许的兴奋。)
7.“但在你为他献身之前,你想过吗?他会为你献身吗?难道你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跟客人玩总不喊上你?为什么他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理睬你?我告诉你为什么,哈扎拉人。因为对他来说,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只丑陋的宠物。一种他无聊的时候可以玩的东西,一种他发怒的时候可以踢开的东西。别欺骗自己了,别以为你意味着更多。”
8.我终于得到了我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现在我得到了,却觉得十分空虚。
(我先是以为,因为他一直都在为得到爸爸的呵护而努力,然而这并不是支撑他一路走来的支柱,而是其他的东西,也许是哈桑,也许是写作。他并不是真真切切为了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他只是和父亲置气,他内心在想,爸爸凭什么不和自己亲近,于是他想方设法以至于病态地想要得到爸爸的认可。他心里是不是对父亲感到不屑?又或者他是在赎罪,为杀死父亲的妻子找到获救的救赎?
转念想到了自己,我清楚地记得高考后的自己是空虚的,为高考的十二年来的战役结束后的自己无比的空虚。但我这不是为了自己吗?我不喜欢学习,但我享受高考后的胜利。我觉得减肥太痛苦了,但我享受过瘦下来后的欣喜,虽然都在暑假过后又得重头来过。
嗯,人生是一段段挣扎的过程,你朝着一个又一个目标前进着,有时候为一点小小的进步感到窃喜,有时候为停滞不前甚至回到原点坐立难安。)
8.我望着地面,手里抓起一把冷冷的泥土,任由它从我指缝间滑落。
9.我三更半夜在这路边干什么呢?我应当躺在床上,盖着毯子,身旁放着一本毛边的旧书。这肯定是一场梦,肯定是。明天早晨,我会醒来,朝窗外望出去:人行道上没有那些阴沉着脸的俄国士兵在巡逻;没有坦克在我的城市里面耀武扬威,它们的炮塔活像责难的手指那样转动;没有断壁残垣,没有宵禁,没有俄国军队的运兵车在市场上迂回前进。
(逃避)
10.“爸爸,坐下吧,求求你,”我说,拉着他的衣袖,“他真的会开枪。”
爸爸将我的手打开。“我什么也没教过你吗?”他生气地说。
……
完了,完了。我十八岁,孤身一人,在这世上举目无亲。爸爸死了,我得埋葬他。把他埋在哪里呢?埋完之后我该去哪里呢?
(自私,或许不能偏颇地去说这就是自私,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理所当然地以自我为中心,做任何事都有人使唤,都有人事先安排好,遇事了,总有人替他挺身而出。若失去了为自己独挡一面的人,不知何所适从。)
11.我不记得那是何年何月的事情。我只知道记忆与我同在,将美好的往事完美地浓缩起来,如同一笔浓墨重彩,涂抹在我们那已经变得灰白单调的生活画布上。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留下美好的回忆,至少,至少对自己来说是美好的。这样,在分开后,这些美好的记忆多少能陪伴自己度过那些难挨的时光。这时,你也许会甚是想念那些曾陪伴自己而现在却已不在身边的人,那记忆中的人啊,都成了可爱的人儿。甚至这份怀念,这份得而复失的感觉,也能让自己感到些许快乐,至少能够不那么痛苦。)
12.“他们都像饶舌的老太婆。”
13.“那做些事情啊!行动啊!”
14.美国,乃至世界需要的是一个强硬的汉子,一个会被看得起、会采取行动而非一筹莫展的人。
15.我脸上发烧,一阵罪恶感涌上心头。我很负疚,我的放纵是他的溃疡、黑指甲和酸痛的手腕换来的。但我会坚持自己的立场,我决定了、我不想再为爸爸牺牲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咒骂自己。
16.早在俄国佬的军队入侵阿富汗之前,早在乡村被烧焚、学校被毁坏之前,早在地雷像死亡的种子那样遍布、儿童被草草掩埋之前,对我来说,喀布尔就已成了一座鬼魂之城,一座兔唇的鬼魂萦绕之城。
美国就不同了。美国是河流,奔流前进,往事无人提起。我可以蹚进这条大川,让自己的罪恶沉在最深处,让流水把我带往远方,带往没有鬼魂、没有往事、没有罪恶的远方。
17.“如释重负”“大病初愈”
18.“那我呢,爸爸?我该怎么办?”
“你会碰到什么事情,你说?这些年来,我一直试图教你的,就是让你永远别问这个问题。”
(你该像个大人了)
19.爸爸再不会替我引路了,我得自己走。
想到这个,我不由害怕。
20.我生命中有过这么多美好的事情,这么多幸福的事情,我寻思自己究竟哪点配得上这些。
(他对自己太严苛了,没有挺身而出救哈桑的罪恶感,杀死父亲的妻子的负疚(罪)感,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一直小心翼翼,感激生活,感恩自己遇上的一切美好。可是,你是否明白,你是否愿意相信,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21.这不是你,阿米尔。你懦弱,这是你的天性。这并非什么坏事,因为你从不强装勇敢,这是你的优点。只要三思而后行,懦弱并没有错。可是,当一个懦夫忘了自己是什么人……愿真主保佑他。
22.“A bad penny always turns up”往事就是如此,总是会回来。
23.孩子们就是这样对付恐惧:他们睡觉。
24.在阿富汗,结局才是最重要的。
……
他们想知道的是结局是不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