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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02意外
其实这些在工地上的谣言她比石黄菊要清楚的多。她平常窝在角落里闷头看书,时间长了,她就如同隐身一样在这些长舌妇的眼中视而不见。那么各种各样的闲话她都听的真真切切。就算有指名道姓的涉及到她,她也假装充耳不闻。从她的内心深处,她是深深的鄙视这些无知无耻的村野鄙妇,和她们一般见识只能是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她听到各种版本的她和尚良正的故事,也听到几种关于石黄菊和尚良正的故事,其中大多是真真假假,捕风捉影。其中真实的成分能够达到百分之十就算作事实的话,那她们编造的就都是谎言,只可怜她们说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津津有味。这些故事中流传最广演绎最丰富的当然是她独自找上门去的那个片段,五花八门的说法一遍遍刷新她的三观。在闲言碎语中,还有精彩的时事故事就是关于各村各队大小干部们的那些男女韵事,最新的应该算是石黄菊和赵干部三天两头私会的传言。
冯青莲也留意过晚饭后石黄菊的行踪,确实看到她有时早早出去挺晚才回来。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去了哪里,可仍然隐隐的有些为尚良正感到惋惜,不知道他了解不了解他这个张巴媳妇。
现在突然听到石黄菊居然大言不惭的要她讲讲她们的过去,她感到一阵阵羞辱袭上心头。这是怎么个意思?原来这么多天来你也是在装傻充愣。是不是尚良正这个没出息的男人在新婚之夜没有干别的,已经把以往都如数家珍的如实交代了?依她的了解,尚良正不是办不出这种事来,他可一直都标榜自己所谓的光明正大、标新立异的大男子主义。他曾经对她提起过他给自己确立的婚姻生活三大原则,其中一条就是不欺骗老婆。
“你想听吗?”冯青莲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她的体格似的有气无力,可却又隐隐的有那么一丝挑衅般的嘲讽,似乎是在说我敢说,只怕你未必敢听。
石黄菊没有想到这个柔弱的小女子竟然如此的外柔内刚,她只是随口一问,怎么就招来她这样的挑衅?莫非她还要在她面前卖弄一番?莫非还要抢占回已经失去的阵地,进行反攻倒算?
石黄菊不能怂,你刚我更刚,你强我更强,她才是胜利者。“说说,听听?”
两人各自揣着犬牙交错的心思,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都带着重重的情绪,明里暗里针锋相对。男女间的事情过去就是过去,没有对错更没有输赢,有的只是那份缘分。只是两个人都到了一个话赶话的临界,也就各自都多说了几句。
冯青莲本来只是一时的气堵,想要压她几句,可一旦说起来,各种负面的情趣就跟着涨上来,她反而有了不吐不快的感觉,似乎只有把心底里埋藏的都说出来她才能解脱。可说起过去,回顾往事,已经冷淡下去的往事中居然还隐匿着如此深厚的感情,才发觉当时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她就像一台旋开按钮开关的留声机,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控制不住节奏。
一个女人听另一个女人讲述和自己丈夫的风流韵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偏偏那个讲述的女人又是那么的投入,一言一语透露出的都是赤裸裸的真实,就像把冷冰冰的石块不断的丢到石黄菊的心尖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要朝着冯青莲大吼一声“闭嘴”,可又下意识的告诫自己,她说的都是假的,她就是在故意的恶心你,欺骗你,想让你在众人面前失态出丑。她本来就是个恶毒的女人,一个隐藏至深的坏女人,一个勾搭别人丈夫的淫贱的女人,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一样的虚伪的女人。自己怎么能够跟她一般见识呢?不能阻断她。非但不能打断她,而且还要表现的云淡风轻,让她以为她炫耀的那点破事自己早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的男人早已经和盘托出,这根本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最好脸上再挂出一丝淡漠的微笑,不只是要在气势上压倒她,更要在心理上击溃她,让她自己戛然而止才是最大的胜利。要让她突然间崩溃,才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结果。石黄菊的目标就是要获得全面的胜利。
沉重的独轮车不偏不斜的压在一块冻得像石头一样僵硬的河泥块上,石黄菊就觉得两根车辕再也不受双手的控制,整台车子都蹦跳起来,像脱缰的野马要顺着陡峭的堤坡咆哮而下。
石黄菊惊慌失措,她要力挽狂澜,可是在奔腾的车子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她本能的要用自己的身子去阻拦住车子,想要用力的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