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兵藏之礼后青丘和太晨宫便又开始准备婚礼，这一次东华选定了碧海苍灵做大婚地点，这本该是天地同贺的大喜，可就在这个关口凤九失去的记忆恰好回来了。

事情还要从叶青缇说起，谢孤栦当年将叶青缇复活，一手操作他成为一介地仙，而他因着仙体为东华帝君所造，修行起来省了许多力，已达到飞升天界，位列仙班的境界。只是叶青缇非正经修仙，是以飞升需去瑶池洗涤净凡尘，而这施洗尘礼的仙者则是给予他仙体的东华帝君。

如此谢孤栦只能登门拜访，正好遇上了在太晨宫的凤九，帝君和凤九即将大婚的事谢孤栦早已听说，只是他尚且不知凤九失了忆，以为她跟帝君是终于修成了正果，误会应该也都解除了。

于是谢孤栦一见凤九便直接把事情都告诉了她。

“凤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叶青缇要飞升天界了。”

“叶青缇？”凤九疑惑，可念出这个名字她也觉得有些熟悉，而谢孤栦也是她回天后第一次见，应该是她忘记了。凤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前些时候受伤忘了些事情，不知仙者可否告知名讳？”

谢孤栦惊讶看着凤九，她何时跟他这么客气过。

“你居然失忆了，我是幽冥司的谢孤栦啊，你不会把叶青缇也忘了吧。”

凤九摇了摇头，她确实不记得了，只是为什么听谢孤栦的语气，她忘了叶青缇是很重要的事，可没有任何人向她提起这个人。

“叶青缇，他是谁？”

谢孤栦正要再开口，东华见到这幕走了过来。

“黑冥主，有事找本君即可，不必打扰小白。”

谢孤栦一兑袖，道:“是，帝君。”

“随本君来书房吧。”东华向书房走去，谢孤栦紧随其后。

凤九却一脸迷茫，叶青缇这个名字仿佛在她心里扎了根，只待破土而出。

“东华。”凤九终究还是叫住了他，“叶青缇是谁？”

东华顿了脚步，他虽已经知道小白喜欢的是他，可涉及叶青缇，仍是心有戚戚然，在这件事上，他实在伤了小白太多。

“一介地仙罢了，曾与你我有些前缘，无甚可说的。”

凤九有些懵懂:“东华，当真如此吗？”

东华一脸真诚:“确然，我先去书房了。”

凤九想相信东华，可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感受告诉她没有那么简单，东华不肯告诉她，那她就自己去找。

叶青缇今日也随谢孤栦上了天，谢孤栦想的是省的要麻烦帝君两次，干脆今天就帮他洗了凡尘。

凤九出了太晨宫，想去洗梧宫找姑姑问个清楚，这一途就要路过瑶池，正在此处等候的叶青缇就这样看见了凤九。

“小九！”叶青缇激动叫住了她。

凤九转过头，如此亲密的称呼，可她只看到一个陌生的仙者，她试探道:“叶青缇？”

叶青缇快步走过来:“小九，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谢孤栦跟我说洗涤凡尘后我便会前尘尽忘，幸而在这之前能见你一面。”

68.

凤九彻底懵了，他这熟稔的态度，激动的模样，她与他绝不是像东华所说的那般，无甚可说。凤九试图去回想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只觉头疼欲裂，脸色颇为痛苦，叶青缇上前扶住，关心道:“小九，你怎么了？”

凤九只觉无数记忆的碎片充斥着她的脑海。

“嫁给我，不然叶青缇将世世代代沦为恶妖。”

“青缇，我为你守孝三世。”

“东华，你恨我。”

“频婆果，你想都不要想。”

……

虚空的冰冷席卷着凤九，她仿佛回到了梵音谷，回到了蛇阵，她好疼，疼到她不想再喜欢东华了。

“青缇。”凤九神思渐渐清明，“真好，你没有变成恶妖。”

叶青缇松了口气:“你没事了就好。”

“小白。”

东华同谢孤栦恰好赶来，听到凤九所言，他知道凤九恢复记忆了。

“呵。”凤九冷笑着转过身，神色凄然看着东华，“东华帝君，你来了。”

面对着凤九，东华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东华帝君，你我大婚一事就此作罢，和离一事我会亲去女娲娘娘处求她。”

“小白。”东华抓住凤九，“不要，所有事情我都可以解释，你相信我。”

“相信你？”凤九甩开东华，“你好像方才刚骗了我。”

东华知道她指的是叶青缇的事，一时哑口无言，见凤九又要离开，东华还是瞬移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白，我知道你想起来了，但你真的要相信，我对你的心从来是真的。”

东华所言听在凤九耳里只觉好笑，若是真心，为何过去她不曾感受到分毫。

“东华帝君，你的真心就是践踏我的真心吗？你我之间，从来没有相信可言。”

凤九说完十分决绝离开，再没给东华挽留的机会。

谢孤栦和叶青缇不明所以，吃惊状看着两人，叶青缇认出了东华帝君就是王君，原来从人间到天界，都是他们的纠缠，他从来就是局外人。

东华看向叶青缇，他知道这怪不到他身上，是他过去伤凤九太深了。

“先开始你的洗尘礼吧。”

“帝君，现在吗？”谢孤栦想时机好像有些不恰当。

“不然呢？你觉得本君想见他第二次？”

叶青缇也向东华行了一礼，随着谢孤栦称他一句帝君:“帝君，关于小九，我有些事想说。”

东华没有说什么，只是做出静听的姿态，叶青缇继续道:“小九她从来都不喜欢我。”

“本君知道。”东华苦笑，从梵音谷出来他就知道了，只是为时已晚。

“那就好。”叶青缇最后一点凡尘执念终于放下，他不再是王君和小九间的那个误会了。

凤九出了一十三天，直奔南天门，随之就回了青丘狐狸洞。

当着她家那群老狐狸的面，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爷爷奶奶，阿爹阿娘。这个亲不结了，不用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