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银湾,我的青春大概已经结束,或者已经到了尾声。作为一个21岁的大三狗,总是要在男孩和男人这两个词汇中犹豫许久,并无思想准备,时光便把之前羞涩腼腆的我,塑造成这么一个高龄少年。
我在这所二本大学,面对众多985与211,和众多专科学校,我不自卑也不骄傲,做一个不争不抢的人,吊儿郎当地晃过了快三年。大学真的是用来玩的,当然,个人看法罢了,不代表那群有志气又上进的少男少女们。我的校园生活自由又快活,仗义的室友,不坑爹的队友,不挂科的成绩,日落而作日出而息,唯一不美满的,就是天天和一群理工男厮混,别说妹子大腿,就是背影都稀少可贵,工科学校本来就狼多肉少,最为气人的,还是每块肉都有狼叼着,因此,每当看着一对对情侣,或一对对基友从我面前经过时,我都咬着狗尾巴草抬头看夕阳,反复思考着,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选错学校了⋯⋯一群大老爷们固然仗义,可我也不想让我代代单传的家族从我开始断了后啊,于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特别是什么白色情人节黑色情人节之类的日子,我都忍不住思考起人生。
好在命运总不会太残酷,当时的我是那样天真的以为。
大三第一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我遇到了张歌岑,当时我正应耗子的请求,帮他在寝室阳台收一条深灰色的内裤,对于这家伙喜欢裸睡的事,我只想说习惯就好。正当我把内裤拿到手里的那一刻,眼角微斜,瞥见阳台对面的那颗树下,站着一个白裙少女,那瞬间我感觉我的春天来了,细细观察着她,嗯,这身材85分,嗯,长发,加10分,嗯⋯⋯正在我认真看着白裙少女的时候,许是因为她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便忽的抬起头,没有一丝丝防备,也没有一丝丝顾虑,我几乎留口水的表情,和,手上的耗子的灰色内裤,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的视线里。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我竟然还能清晰地看到她眼里的惊恐,我仿佛能猜到她即将喊出口的:流氓!
上一秒的我尴尬至极,然而下一秒,我猜测我比这个女孩还要惊恐,因为我明显地发现我的手哆嗦了一下。我猛的转身,一个箭步回到房间,耗子和老三坐在床边打着游戏,继而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急冲冲的样子,我确保已经看不到白裙女后,大松一口气,把耗子的内裤丢给他,轻拍着快速跳动的心脏,哭丧着脸对眼前茫然的几人小声道:“哥们,我好像大白天遇到鬼了,你们打我一下,让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语毕,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诡异的脸,这时我忽然觉得自己会心肌梗塞,不是被吓得,而是被耗子和老三打的,这两厮在猛锤打我的胸口。
那张脸,在我看来几近扭曲,血红的唇,以及唇之外的很大一块皮肤,都是血红色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刚吸完血,苍白的脸,像刚刷完的墙,两只眼睛,黑乎乎的,像墨水糊上去一样,粘稠,惊悚,唯有头发看起来正常一点,这是张歌岑给我的第一印象。
当舍友一个个好奇地跑去看我所说的女鬼时,惊魂未定的我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直到老三说了一句:咦,这不是追严洺的那个女生吗?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白裙女,叫张歌岑,机械学院的,大二,而她之所以会以那样的形象出现,源于她喜欢的男生严洺,她对他穷追不舍,他不为所动,她喊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他瞥了她一眼,嫌弃地说:“我喜欢的女孩,不会像你这样,素面朝天,毫无气质。”
我不知道张歌岑是怎么理解他的话,以至于以那种画风出现在男生宿舍楼下,还自信满满的大喊严洺的名字。
最后的结果是,越来越多的人围观,男生居多,严洺却避之不见,最后还是几个女生看不过去了把她拖走了。
还好他不见你,不然看见你这个模样,大概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了。惊魂未定的我在心里暗暗想着。
饭堂里,我与面前这个女孩互相定定地看着对方,没有爱的火花,只有无穷的杀气,不知过了几分钟,旁边几个老爷们大概是受不了了,频频咳嗽示意。我的视线在她脸上不停移动着,她对我,也是一样。 面前这个女孩,运动鞋牛仔裤搭一条宽松的T恤,高高的马尾辫,额头饱满,五官清秀,眼睛炯炯有神,嘴巴小巧,脸颊带点自然的红润。
我先开口:“你就是张歌岑?”
“你就是卫银湾?”她神情不变,微微挑眉。
“你就是女鬼?”
“你就是猥琐佬?”
一下子又安静下来,耗子和老三两人至始至终都没说话,但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给我传递着一个讯息:不丑,下手!我从她脸上移开视线,却怎么也无法把那日女鬼的形象和她划上等号,嗯,长得还行,就是奇葩了一点。 “听人说你说我化妆像女鬼?”她终于又开口,明明满是忐忑却假装镇定地小心翼翼问着。我忽然对此女产生了兴趣。
“我就奇怪了你就没吓着自己吗?”
“我怎么觉得还行呢”她小声喃喃道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蠢女人,活该你被拒绝!我恶狠狠地想着。
“你帮我追严洺学长吧,以后你的午餐我包了!”张歌岑一字一句地说出来,我理解为她在收买我。耗子和老三双眼放光地在旁边拼命点头,没有原则的家伙们,我没有把恨铁不成钢的想法表露出来,而是直接忽视他俩的表现,“太麻烦,不干”我回绝掉。 张歌岑沉默几秒,“加上早餐”,我感觉她是咬紧牙说出这四个字,加上旁边两屌丝那非常明显的暗示,我明白应该见好就收,便拍一下桌子,“成交!”
耗子和老三跳起来击掌,我和张歌岑默默地看着他俩自嗨。于是那一天中午,我和耗子和老三,每人捧着一桶泡面,并行坐着,一同望向对面心虚的张歌岑,再投以哀怨的眼神。而张歌岑则死死护住自己泡面里的蛋和火腿,深怕遭了我仨的毒手,一段革命友谊,从四桶泡面便开始了。
事实证明,冲动是魔鬼,我不应该为了那桶泡面而上了贼船,如果从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来判断,我相信耗子和老三的心理活动和我如出一辙。半个小时前,我让张歌岑回宿舍换衣服,换自己最喜欢,又最能体现自己女人味的衣服,几分钟前,我和耗子俩待在宿舍楼下,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不明生物披着几条不知道是窗帘还是床单的大红布,带着羞涩的神情向我们走来,把我们一点一点的吓得退回墙边,她却浑然不知,全身依旧源源不断地释放出自信的光芒,老三小声地在我耳边嘀咕:我收回上次让你下手的话。
这姑娘何止是蠢,我不知道她这二十年来是怎么过来的,难道是因为在书本的海洋中遨游太久,而忘了“美丽”“女人味”这两个词汇是怎么写的了?我忽然怀疑起来,严洺说不喜欢她素面朝天到底是什么心理,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出来制造惊悚的吗?不知道是否和对比有关,我在这瞬间,觉得之前在饭堂里的她,美得不可思议。
我强迫张歌岑以光速回到女生宿舍把衣服换回来,还特别提醒她,不要往人多的地方走,能捂着脸就捂着脸,让越少的人看到这条她口中的“私人订制”的红裙越好。事实证明,我已经尽力了,因为张歌岑刚转过身离开,严洺就出现在我身边,毫无疑问,刚才的场景他尽收眼底。“哥,她⋯⋯什么情况?”严洺目瞪口呆地看向远去的红色身影,顿了一会,又问“还是说舍管阿姨卷跑了谁的床单?”严洺是我的表弟,比我小两天,我自小便和他要好,他却总爱倚小卖小,常常刻意强调自己还是个小少年。他也是这四人寝室里,我的另一个舍友,因为张歌岑,他才一直躲着没有出现,当然,张歌岑不曾想到我和严洺的关系,我们的相遇与相识,归于巧合,归于耗子那条灰色的内裤,归于她听闻我说她是女鬼,因不服而来到我面前讨说法。
“觉得张歌岑怎么样?”我像为了完成任务般问道。
“还行,不是我的菜”
“本来是还行,因你而越搞越惊悚了”
“我可不负责,我就是找个理由拒绝她而已。倒是你啊,吃人家的嘴软,好好干啊,来来来帮她追我呀!”看着严洺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我气结,朝他肩膀重重锤了一拳,便上楼了。
“哦,张歌岑啊,我前段时间在记者团认识的,听说是机械院的学霸,不过,不是我的菜”,严洺在寝室里接受着我和耗子还有老三的盘问,他又说,“不过就是帮她搬了一下设备,不知道怎么就让她给缠上了。”
“⋯⋯”
因秉承着“自己应下的差事,哭着也要完成”的原则,我决定先从张歌岑的形象开始改造。“试试这件,对,就是右手边那件。”我提着满满一手的购物袋,对张歌岑发出指令,她顺从地在试衣间里进进出出,我的表情在失望与满意中不断交换着。因为坚信“人靠衣装”,再加上看到张歌岑底子还行,我便拎着她来到这里,最后当我们离开,走远许久,看着两人手里的大袋小袋,店员那双笑出细纹的眼睛忽的又在我的脑海里闪动着。
“今天中午你请我吃饭吧”张歌岑笑嘻嘻地说着,我听着,总觉得这句话不是祈使句,而是感叹号。
“能拒绝吗”我闪着无辜的眼神。
“拒绝无效”
看着面前这个边刷着火锅边流泪的女生,路过的人都用一种带着谴责的眼光看着我,像是在说:“渣男,让女孩子哭成这样。”我默默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深感自己在干着吃力不讨好的事,小声地对正认真刷着火锅的张歌岑说:“不能吃辣就不要勉强了,你看他们都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白我一眼,抓起纸巾,摁了一把鼻涕,嘴硬地回道:“你懂什么,这叫痛并快乐着”,她双脸含泪,双唇因辣椒的刺激而变得艳红,两颊也像是画上了胭脂一般,竟有一种独特的美丽,她边吃边哭边絮絮叨叨地和我漫无边际地聊着天,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和女孩子接触了,这一瞬间,我竟有一些心动。
经过我和老三的全力指点,张歌岑慢慢地有了改变,尽管依旧素颜,却有了几分美人的感觉,有时候,在饭堂里都能感受到四处投向她的目光,跃跃欲试的理工男们不在少数,无论走到哪里,她的回头率都越变越高,我无比欣慰,后来我曾经在厕所里,听到电气院的几个理工男,谈论起张歌岑:“最近你听说机械学院里有个美女了吗?像忽然冒出来一样。”“嗯,我见过一次,就在昨天,果然名不虚传。”听到这里,我淡然一笑,冲水,离去,深藏功与名。
我想,我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这源于严洺说过的一句话:还别说,那女的收拾收拾,倒还是,算个美女。与张歌岑相识已过了快四个月,我的大三,也从第一学期,走到了第二学期中旬,这段时间里,改变的,不仅是张歌岑,像是觉悟了一般,我们302寝室四个不务正业,整天混日子的青年,与LOL告别,与那群不坑爹的队友告别,也时常相互约着泡在图书馆里,渐渐地也有了几分书卷气,我们并没有加入考研的队伍,却像是告别了青春一样,告别了过往的颓废。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我们仨哥俩的怂恿,还是因为这个不一样的张歌岑,严洺对张歌岑对态度好了很多,一切都在按我们最初所希望的那个样子发展着,张歌岑依然越挫越勇地对严洺发起攻击,慢慢的,严洺十拒然动。老三曾经问我:你就不喜欢张歌岑吗?长得不丑,和你也合得来。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张歌岑时,她站在树下,白裙轻曳,一脸夸张的妆容,如今想来竟觉温馨,她独来独往,她个性倔强,她勇敢无畏,她霸道又可爱,调皮又体贴,她笑靥如花的美丽模样深存在我的心里,我的梦里,我的遗憾里,我的愧疚里,我一生的记忆里。
我又怎么能说自己不喜欢她呢?每个人都喜欢美丽的事物,这是天性。
“老大,严洺学长约我明天一起看电影,托你的福,我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老大,严洺学长说他对我有好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大,今天我和严洺学长聊了很久哦。”
“⋯⋯”
张歌岑每天习惯性地向我报告着,很久以后我想起这些,终于承认自己欣慰之际仍有心酸,那个时候,我确实喜欢着她,却从没有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不只是因为与严洺深厚的友谊,还因为我的懦弱。张歌岑和严洺的关系越来越好,她像我一个有资格出山的徒弟,因此,为师的我,很多事便都不再过问,不再插手包办,也减少了关注他们感情的次数。在张歌岑和严洺发展得越来越顺利的时候,唯诺出现了,这个热情如火的女生,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很快就和我打得火热,今宵有酒今宵醉,我把曾经对张歌岑的心动,抛之脑后。
因为许多的缘故,张歌岑很少再和我厮混在一起,当我和唯诺牵着手出现在老三他们面前时,他们看到唯诺,不约而同地露出“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惋惜表情,严洺打趣道:“我说你怎么看不上我们学校的妹子呢,原来是在别的学校藏娇了啊!”我学着张歌岑挑着眉的神情对他得意的说:“您现在应该担心自己了吧,我猜再过不了多久,姑姑就该急了!”严洺懊恼道:“我这不是快了吗”,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张歌岑了。
唯诺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只因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自然比常人任性一些,在她对我说出她的感情后,非常自然,也非常迅速,我们就在一起了,很久以后我回过头来,才发现这迅速,藏着逃避。
一个周六的夜晚,我和唯诺在一家安静的酒吧里喝着酒,说着情话。接到张歌岑的电话时,夜已深了,她问我在哪里,得到回答后,她便挂了电话,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唯诺皱起眉头,“是谁啊?”她问,口气中听不出喜怒哀乐,越是这样,我就越明白她不开心了,我一直都觉得,女孩是种奇怪的生物,说变脸就变脸,让人难以猜透。“一个喜欢严洺的女孩,严洺,你认识的。”我忙解释。“她大半夜给你打电话干嘛?”她又抛出一个问题,“不太清楚,可能是打错了吧!”我如实回答,我明白,千万不要妄图欺骗一个女性,你玩不过的,她们像是天生有着神探的天赋。
当张歌岑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唯诺正伏在我的怀里,我看到张歌岑一脸不可置信,她轻声问道:“你喜欢她?”唯诺察觉到来者,坐起身来,眼里带着骄傲,审视地看着她,我脑袋有点疼,实在不喜欢这种尴尬的气氛,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她是我女朋友”我回答。张歌岑沉默不语,然后目光如炬地望着我:“你喜欢我吗”,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直到唯诺把一杯酒淋向她,我才从惊愕中醒过来,“不要脸的女人!”唯诺对着张歌岑大喊,对占有欲强的她来说,张歌岑的话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挑衅,她怎么能容忍,她还打算甩给张歌岑一巴掌,我忙阻止,酒吧里不断有人侧目过来,不知道和酒精的刺激有没有关系,我感到头更疼了,我示意让张歌岑先回去,她固执地站在那里不动,硬要我给出回答,酒精弄湿她的脸,她的发,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一边是唯诺愤恨的表情,一边是她双眼通红却忍着没哭的模样,我还是狠下心说,“我并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话音刚落,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像失去全身力气一样,转身离开,落荒而逃。而那一眼,就像烙在我的命格里一般,让我再也没能忘掉,我多次设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让她一个人离开,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了。
留下我和唯诺静静地坐着,她像是想问我什么一样,却又什么都没说,欲言又止,我想,此刻的我大概会比张歌岑还狼狈吧,我浑身无力,太多疑惑布满心头,却找不到答案。我打开微信,看到严洺一个小时前发给我的截图,是严洺和张歌岑的对话。
严洺“你不是喜欢我吗?要不我们在一起得了”
张歌岑“犹豫好久,还是决定告诉你,我好像不知不觉中,不喜欢你了”
严洺“没事,其实我察觉到,你和我待在一块,没有和银湾待在一块开心”
张歌岑“对不起”
严洺“还是朋友”
严洺和我说:“哥,我丢脸丢到家了,张歌岑喜欢的是你。”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的懦弱,有迹可循,没有发现这一切的人,只是我自己。
明了一切的我,思绪万千,一时无言,这瞬间,我非常想念张歌岑,想念那个拒绝另一个人而奔向我的女孩,想念那个又蠢又倔的女孩,想起那些和她相识相知的日子,我呆呆地坐着,没有动,没有说话,唯诺也一样,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与我静坐到天空拂晓,最后是怎么睡着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可是如果我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我会追着张歌岑跑出去的,我会告诉她,其实我从来都喜欢着她,只是从来都太懦弱。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去换,把我生命剩下的一半都拿去交换,我也无悔。
一直到许多年后,我都反复做着那么一个梦,阳光照在树上,透过叶缝,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一个白裙少女站在树下,一张白净的脸上涂满劣质化妆品,看起来夸张诡异,可是我没有畏惧,带着积攒了许久的想念,走向她。
记得那时候,我和唯诺在酒吧的桌子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睡眼惺忪地走出酒吧,才发现世界都变了模样。
盐城曾发生过一件恶劣的犯罪事件,那段时间内,整个城市都轰动起来,各个有关部门用尽各种方法,才把这件事压下去,才使这件事在人们的记忆里慢慢淡去,然而,这件让我们沉默到不愿再想起的事,无论是我,唯诺,还是严洺和老三或耗子,大概一生都忘不掉。那一天深夜,在僻静的小巷尽头,有三个年轻的女孩相继被两个罪犯残忍杀害,消失在回家的路上,从此与这世界长辞。而那个我来不及说爱的女孩,张歌岑,没有给我任何的时间和机会,我没有任何的防备与准备,在我走向她之前,她便离开了我的世界,让我带着愧疚和无法诉说的深情,从此一个人孤独地在这世上行走着。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一遍遍地回忆着张歌岑,她的霸道无理,她的调皮倔强,她的率性纯真,她的笑容天真无邪,我竭尽全力地想要靠近她,伸长了脖子,仿佛这样便可以缩短我与她的距离,却被岁月冷眼相待着,被时光阻隔在生命的彼岸,得到的仅是记忆里永远不会老去的容颜,不再老去,也不再鲜活。再也不会有一个张歌岑出现在我面前,盛气凌人地问:你就是卫银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