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村又有一位老人去世了,照例我拿了200块钱,一捆火纸去上礼。事主按照我们这边通常的做法,发了一条白色的毛巾,一盒红黄山烟。因为不是亲属,也就不给其他的孝服了。
老人是原来那个村庄上辈分最长的人,今年86岁,我得喊他爷爷。同时他还是这个辈分最后一位老人了,也是男人里面年龄最大的人。
紧接着往下数,就是父亲这一辈人了。现在村庄上年龄最大的男人就是85岁的父亲了,想到这些,我的脊背一阵阵地发凉。
时钟板着面孔,一丝不苟地迈着正步前行。在这个星球上,人类就和田野里水池边上的野草一样,冬去春来,一茬又一茬地萌芽,成长,枯萎。
父亲一生勤勉,膝下有5个儿子,没有女儿。老大6岁时溺亡,剩下我们兄弟4个。回想往日岁月,印象中极少父亲坐下来悠闲地呆上一会儿的样子,基本上都是匆匆忙忙丢下耙子摸扫帚的劳作场景。
母亲20多岁挖河的时候扭伤了一条腿,没有能够及时就医,从此就变成了一个瘸子。即使这样,她也从来不甘人后,和正常人一样地终日忙碌。直到4个孩子都成家立业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在家里侍弄家务,不再下地做农活了。
有时我想父亲或者真是一个劳碌命吧,从来不打牌,或者和别人坐下来来个半天闲扯侃大山。70岁之前抽点烟,有了三高之后这一点爱好也掐掉了。坏的爱好没有,好的爱好也没有,就是只剩干活了。或者一辈子劳碌惯了,惯性使得他怎么也停不下来,除非到了到站的那一天。
新村搬迁之后,远离了原有的土地,父亲这一习惯遭遇了极大的挑战。实在是没有什么活计可以干了,他就去新村周边拾掇烧火的柴草,找点废地种菜,去4个儿子家里找活干。等到孙子们渐渐长大,他终于不得不慢慢松懈下来。
去年这个时候父亲患上脑梗,幸亏住院及时,愈后效果非常理想。眼下又到寒冷季节,我便提前网购了阿司匹林肠溶片一类药物,让他服用着,防止复发。
编辑中,要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