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若有灵,千载伸知己—夷陵西陵峡、江陵古城游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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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江陵指的是湖北荆州,而这首诗描写的是经过一日后抵达的西陵峡所在地,湖北宜昌,长江北岸、三峡东口,古称夷陵,因“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而得名。宜昌有2400多年的历史,是楚文化的发祥地。 西接长江三峡,溯流直达巴蜀,东连两湖鱼米之乡,顺江畅达宁沪,自古便是鄂西川东的物资集散地和交通枢纽,“上控巴蜀,下引荆襄”,素有“三峡门户”、“峡口明珠”之美誉。 宜昌历史悠久,春秋战国时期为楚西塞。

      西陵峡,是长江三峡最长的峡谷,西陵峡西起秭归县,东至宜昌南津关。西陵峡有三个之最:三峡中最长的峡,自然风光最为优美的峡,长江三峡的最险段。长江三峡西起重庆奉节县的白帝城,经恩施,到湖北宜昌的南津关,由瞿塘峡、巫峡、西陵峡组成。西陵峡以其航道曲折、怪石林立、滩多水急、行舟惊险而闻名,在青滩北岸有一座“白骨塔”,以堆积死难船工的尸骨而得名的。可想而知,这里有多险,如今的西陵峡,由于“三峡大坝”和“葛洲坝”的修建,如今的西陵峡更显“高峡出平湖”的安逸静谧,山顶上的乱石被清除了,江底的暗礁也炸掉了,剩下的就是唯美不变的悠悠长江和静静山水,还有和这大自然万事万物更贴近的心......

  坐看白云生远峰,浮世一回禅心空。

  他年若问难忘事,愿作西陵峡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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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长途跋涉633公里,抵达宜昌的时候已是落日余晖的时分,迎着渐沉的落日,终于赴上与西陵峡之约,途径莲沱大桥和蜿蜒的明珠路,穿过一座座大山,和长达5km左右的漫长隧道,看着沿路两旁的西陵峡,可谓大峡套小峡,峡中还有峡。这里无峰不雄,无滩不险,无洞不奇,无壑不幽,无一处不可入诗,无一处不可成画。

      西陵峡两岸,还有一些人烟稠密的村落。这些人家远离城市,将房屋建筑在山腰上、山顶上,与三峡的山水美浑若天成,宛如一片世外桃源。

      第一站到达三峡人家,住的宾馆令人大跌眼镜,山区的民宿,条件极其简陋,没有无线、没有电视、没有镜子,原来这里不止是风景世外桃源,体验一下与世隔绝也挺好,不知从何时起,上网已成了许多现代人生活中的一件必需品,现在每天到了办公室、进家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插上网线,开机、登录、上网,这些已成了习惯性动作。假如没有了网络,我们就会乱了方阵,手足无措,有了网络,许多真实都被掩盖,无论是两个热恋中的男女还是同学朋友,可以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屏幕而侃侃而谈,有多久没有面对面地进行交流, 有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恋人或朋友,而是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心情......

      宾馆的老板娘满面堆笑,说话特别好听,和蔼可亲,不问三七二十一干脆利索摔死一条长江肥鱼,一条鱼就是500元,迄今为止吃过最金贵的鱼了,然后又很热情称可以免费接送我们到景点,要求最低消费300元,来来回回多付了几千块,真正体会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特别热情话多的陌生人还是要小心,若不是为了生意,谁愿意成天带上假面。花朵在微风中与其他花朵交织,鸟儿互相鸣叫仿佛认识,山和水交相辉映,所有的江河溪流都归向大海,人与人之间亲自建造了隔阂与孤独,......后来停车又遇到些小困难,全凭一家好心的店家找到车棚临时停靠一下......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把角色演成自己,把自己演到失忆。前段读到加缪的《局外人》这本书,我印象最深的是这句话:“人生在世,永远也不该演戏作假。”他很浅白地说出“局外”的感觉,所有人都在谈论一件别的事情,和他这个当事人完全无关的事,他的无法融入不是主观的,而是客观的。加缪如此评价他笔下的这位“局外人”:“他不耍花招,拒绝说谎,是什么他就说是什么。他拒绝表演自己、矫饰感情,善良宽和,不说废话。他的随和温顺、好说话、不计较、安分、实在,在社会看来,就是冷淡、孤僻、不通人情、不懂规矩、作风散漫、庸庸碌碌、浑浑噩噩……他是坦诚的人,喜爱光明正大。他是无任何英雄行为而自愿为真理而死的人……”在一个非理性的大环境里,我们或许会被动地成为一个“局外人”,若真如此,我惟愿自己也是那么一个“拒绝表演,不说废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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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朗气清,长空如洗。西陵峡峡谷,江水岸边,一派青山耸立,碧波奔流。不早不晚,西陵峡美的正是时候,我来的也正是时候。我是从检票口坐着下行的电梯来到观音渡口胡金滩码头。隔着玻璃就看见到窗外的江水,象融化的玉水在流动,对岸陡峭的山如刀切了。摆渡的船是双层大游船,上了船,只听工作人员喊,想拍照的游客,请上第二层。没想,还不到早上9点,上下两层,都已座满了游客。敞开式的上层,船舷边,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拿着手机或相机对着峡江两岸,各种拍照,各种欢呼,男女老少,多有惊喜之色。见过那么多江河湖海,来到这里,心底也忍不住惊叹这如画般的西陵峡。

  青山峡谷,如丝带般的江水,是蓝是绿已梦幻般分不清。李白有诗“春水月峡来”,若站在峡谷高处看,还不如他的“惟见长江天际流”更为贴切形容西陵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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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渡船从观音渡口出发,逆流而上。码头在江北,三峡人家的核心景区在江南,摆渡仅要十来分钟,三峡大坝在上游,葛洲坝在下游,西陵峡在此段平静如湖,两岸却是高山重障,林树昌盛,绿意葱笼。

  站在船舱的尾翼,看着船轮划过,江水翻卷出如雪浪花,峡风阵阵,醉人心扉。船舱内,人声鼎沸。望着对岸的青山和谷底错落有致的人家,不知自己身处天上还是人间,有点恍惚。

  若不亲自来,我实在凭空想象不出它会美的如此极致。山之伟,水之绿,石之怪,泉之清,天之蓝,若无意雕刻,把这世上所有的自然之美聚集在一起,都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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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行得缓慢。正好饱览这一段西陵峡上独特的奇妙景观,据说有处灯影峡,像极了《西游记》中唐僧师四人西天取经的生动形象,唐僧闭目端坐,悟空探路在前,八戒挺着肚皮在中,沙僧负重前行,紧步相随。每当夕阳西下,几块巨石在深隧的苍穹中如演灯影戏一般上幕。它被美誉为“万里长江第一石”。我们没有仔细看到灯影石,但联想经过风蚀日晒,海枯石不烂,师徒几人,守望着这片江域,饱经沧桑,不离不弃,已有千万年,一定是留给后人的千古绝唱。

  视线下移。江岸脚下有一条长长的栈道。岩壁的半坡上,一栋栋灰砖褐瓦的建筑错落有致地时隐时现于丛林之中。短短的摆渡十多分钟,这峡江绝壁,两岸青山,绿水碧波,来往船只,已让心绪随风荡漾。有朋友说,在你眼里,什么都是美的。我想这应该源于我对美的渴望和寻求吧,与其说人的幸福来自偶尔发生的鸿运,不如说来自每天都有的小实惠。 幸福不是长生不老,不是锦衣华食,不是权倾朝野,幸福是每一个微小的生活愿望的达成…… 

  渡船终于在江南的“龙进溪码头”停靠。游客蜂拥着下船上岸,跃入眼帘的又是另外一番晃然隔世的景象。

  层层叠叠的吊脚楼,提着竹篓正准备到河边洗衣的女子,仿佛瞬间把人的记忆拉到了一个久远的年代。这就是最有风情的水上人家:龙进溪。停船靠岸上岸,游客在身前身后,熙熙攘攘,我的视线撇开人群,无视其它,身后一条被竹林掩映的小溪,吊脚楼、乌篷船,小桥流水,这个常常定格在记忆里的画面就这样闯进了我的眼帘。

   龙进溪本是万里长江千万条支流中的一条微不足道的小溪。在龙进溪和长江的交汇处,筑起了一道水坝,截住了从山谷里流下的龙溪水。溪水不如江水那么澄清碧绿,两岸的竹木却是苍翠。一步步跨过水坝上的石凳,沿着龙进溪左侧的栈道往上前行。建有凉亭的龙溪桥横跨其上,几只渔船随意地泊在溪中,男孩在溪的这头吹箫,女孩在溪的那头唱歌,一应一和,是阿哥阿妹间对唱的情歌么?想起来湖北民歌《龙船调》:“正月里是新年哪咿 呦喂,妹娃我去拜年哪呵喂…金哪银儿索 银哪银儿索,那羊鹊叫是,捎着莺鸽啊捎着莺鸽,(白)妹娃要过河?是那个来推我吗(答)我来推你嘛!”

  此情此景,如梦如幻,只觉得这条小溪上的一景一物,把这人间的美演绎到了极致。漫步其中,闭上一会眼睛,真的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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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吹箫来我歌唱。这乌篷船头,一袭蓝衣,一根长笛,有一种超然脱之感,两叶小木舟静静的靠在溪边,古老的水车在溪边的水中悠悠诉,洗衣的女孩在溪水里淘洗印花蓝布……有高山流水,也有两情两悦。静谧的西陵峡,清澈见底的溪流,看一条条小刁鱼穿石而过,还有一只不知名的美丽小鸟,像是炫耀自己灵秒的歌声和美丽的羽毛,上蹿下跳,也不躲人,从我头顶飞过,偏偏这里待上几个时辰,默默发呆,也不觉得是虚度光阴……

  又过桥,从溪的另一头一路回转,溪还是这条溪,但画面、光线却又有不同。徒步行进,小径清幽,山泉浸润着长满苔藓山石,绿林成荫,忽见瀑布如丝,如珍珠项链坠入涧中,奏鸣一曲山泉交响……一路走,一路赏,不用赶时间,一拨又一拨的游客从我的身后经过,若不懂得,匆匆掠过,不过是到此一游,山因水而俊秀,水因山而灵动,青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山水若有灵,千载伸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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