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该写些什么的,道理上。可惜几次下笔,结果都堪称灾难。驾驭文字的能力,即使我曾经有过,此刻着实也已消失殆尽无疑。索性文档关闭不保存,备忘录删掉,稿纸扯掉,不再考虑先前想要表达什么的冲动。
20岁前一个晚上梦见了森林。那是一片我向往多年但未曾涉足半步的森林,我似乎真实地存在于森林之中,又仿佛森林正深深地嵌入我的心脏。梦醒之后,坐在床上发呆,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庆幸欣慰,至少,让我感动让我憧憬的东西还存在着,我还并非彻底身无长物——尚不需将雪候鸟般的啼鸣响彻于寒空。
王小波在人大读了很多书,写了很多字,光荣地留下了校史中可有可无的只言片语。他的20年祭日,我在闭馆的校史馆前的驻足之处,似乎只有夏日晌午的斑晖与我有着缈在千里之外的些许联系。像是尼罗河畔的费达伯鱼在生物进化的历史烛光中茫然四顾,我苦笑着把玩书囊中仅有的一无所有,似乎这20年不是我的20年,而是不知道别人谁的20年。
北京在下雨。是那种绵绵延延的雨,地面尚未干透,马上又是薄薄一层水雾敷上去。这种下法儿,像是我曾经读过足够震颤人心的文字,无声之处,也能随时将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呢喃细语中涓涓流淌的,永远是听者的脉搏泵出的不安的欲望。
雨停的时候,就该是笔停的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