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这是一则小言情,是关于严蘅和夏明尔的故事。一个是相府千金,一个是天之娇女,一个沉静了岁月,一个明媚了时光。
第一章 言笑晏晏
严蘅第一次见夏明尔是在七岁那年,那次的初遇,对彼此都有了一个印象,在严蘅的心里,夏明尔就是个讨厌的爱哭鬼,而在夏明尔看来,严蘅就是一个讨厌的呆瓜。
三月初,春风和煦,景色宜人。适合踏青游玩。城郊有个宝华寺,虽比不得皇家寺院,但胜在有片桃花林,灼灼芳华甚是繁盛。而且寺院的方丈圆德大师也是有名的圣僧,于是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多会在此时节来宝华寺,即可以上香祈福,又可以观赏桃花散散心。严丞相的夫人便带着女儿、丫鬟、婆子,并一些侍卫来到了宝华寺。同样来宝华寺的还有昭阳长公主和她的女儿惠信郡主。于是,两个小姑娘的相遇、相识便在此开始了。
严蘅看着桃花树下那个淡粉色的身影已经哭了好半天了,不禁有些奇怪,哭有那么好玩吗?眨了眨眼睛,流不出眼泪,也没有想哭的意思,于是走到那个女孩身边,拍拍她,说道:“喂,你一直哭很好玩吗?”
女孩回头瞪大了哭的红红的眼睛看着严蘅,顿时从低声的抽噎变为了嚎啕大哭。
严蘅撇了撇嘴角,不知她为何越哭越猛,于是对她说:“喂,你别哭了” 无奈,这句话根本不管用,严蘅只好不说话了,抬头数着树上的桃花,不一会儿,女孩的哭声渐渐停下来了,严蘅看她刚刚哭的那么厉害,现在又不哭了,觉得真是奇怪,伸出手指戳戳那个女孩,问道:“喂,你不哭了?”
女孩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严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会,那女孩突然说道:“我叫夏明尔。”
严蘅闻言只说了个“哦”
夏明尔刚平复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炸了起来:“你怎么就说了一个‘哦’字”
严蘅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夏明尔气愤不已:“我都说了自己的名字,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才对。”
严蘅看她这个样子,也挺郁闷:“你没问我啊。”
夏明尔见严蘅一脸平静又很真诚地说自己没问她的名字,又联想到之前的伤心事,看着严蘅,真是越看越委屈,一抹脸哭着跑走了。
严蘅见此,一撇嘴角,嫌弃地说道:“真是个讨厌的爱哭鬼。”另一边,夏明尔又跑回来了,站在严蘅面前:“虽然你这个人很讨厌,像个呆瓜,但我很大方,不会和你计较的。”
夏明尔的眼睛都哭肿了,一张小脸也脏兮兮的,再配上她那“宽容大量”的表情,倒是让严蘅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明尔皱眉不解:“你笑什么?”
严蘅止不住的笑着说:“你的样子也太好笑了。”严蘅见她这么一会儿,从低声抽泣到嚎啕大哭,再到一副宽容大量的样子,表情不断变化,真是越笑越厉害。
夏明尔见严蘅笑个不停,不知为什么,也受了感染,跟着嘻嘻地笑了。
桃花树下,两个女孩同时笑着,一个娴静,一个明丽,风吹起她们的衣角,卷起地上的桃花瓣,有种叫友谊的东西在此生根发芽,慢慢长大。
从此,严蘅的生活里有了一个夏明尔,夏明尔的生活里有了一个严蘅。
第二章 静女其姝
京城有双姝,相府千金和长公主府的惠信郡主。
二人是贵女中的佼佼者,家世、容貌、才情都没得挑,婚事也是京城人所津津乐道的。相府千金定亲于安伯侯的世子,是自娘胎里定下的娃娃亲,关于这个婚事有多种说法。一说:是严小姐满月酒的时候严丞相和安伯侯喝酒打赌,严丞相把女儿输给了安伯侯当儿媳妇。还有一说是严夫人和安伯侯夫人是手帕交,就给两家孩子定了亲事。
而惠信郡主定的则是定远将军的嫡子,关于这两人可是有一段浪漫的相遇。据说,那日天气晴好,荷花盛放,惠信郡主在赏荷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了荷花池,刚好将军公子骑马路过,便将惠信郡主给救了上来,两人这是一见钟情,缘分就这么来了。
事实是:
严蘅和许琰既不是打赌得来的婚事,也不是指腹为婚,两家虽有来往,但却是去年才定的婚事。夏明尔和李慎的故事的确是老套的英雄救美,不过确和说书人说的不太一样。
今年,定远将军府的荷花开得甚好,将军夫人开了个荷花宴,请了京城的贵妇、千金、公子们来赏荷。严蘅和夏明尔赫然就在邀请之列,当然许琰这个严蘅的准未婚夫也被邀请了,得知严蘅会去赴宴,自己也去了。夏明尔和李慎的缘分就在这次的宴会上发生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严蘅和夏明尔吃了两口就去了后园的荷花池。许琰一直注意着女席的严蘅,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不知道跑哪去玩了,毕竟是在别人家,不好贸然去找,便唤了李慎一起去找她们。刚转过一个回廊,就看到夏明尔正伸长了手臂去摘荷花,脚下一滑,就要掉下荷花池,严蘅伸手去拉她,结果两人双双落水。许琰立刻冲上去跳进河里将严蘅救了上来,李慎也赶快将夏明尔救出来了,两人就这么看对眼了。
大魏民风开放,说书人多爱把时下豪门贵族的一些琐事编成书,只要不是太离谱,不损害自己的利益、名声,大家也都不在意。
清风楼是京城最大的一家说书楼,二楼雅间里坐着两名少女和两名公子还有他们的侍女、小厮,正是说书人口中的主角,严蘅、夏明尔、许琰、李慎。
夏明尔拉着严蘅笑着说:“我竟不知道你们原来还是指腹为婚的,来和我说说究竟是指腹为婚还是打赌来的。”
许琰被打趣了,也不在意,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温柔的看着严蘅。倒是李慎看着夏明尔,颇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严蘅见好友打趣自己,只觉得好笑,便说:“我也还不知道,你和李公子还有这样一段浪漫的相遇。”
两人互相嬉闹着,又说了些话,无非就是些胭脂水粉、衣服、首饰还有一些话本子的笑话,不时的笑着。旁边的两位公子完全插不上话,到一边喝茶去了,不时看看这边的情况,两人眼中俱是笑意温柔。一个恬淡优雅,一个活泼明丽,看在许琰和李慎的眼里,当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第三章 灼灼其华
又是一年春好日,绝胜烟柳满皇都。
宝华寺的桃花依然开得那样灿烂,树下铺了厚厚的毛毯,坐着两个年轻女子,不远处坐着两位翩翩公子。
严蘅和夏明尔并肩坐着,“蘅儿,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情景吗?”夏明尔眼眸璀璨,举止言谈已不是当初那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了。
听到夏明尔的话,严蘅微微含笑地说:“怎么会不记得呢?你当时可真是个爱哭鬼。”
夏明尔不甘示落地回道:“你也好不到哪去嘛,哪有人会在别人哭的时候,问人家好玩不,同样是个讨厌鬼。”
“是,我是讨厌鬼,明尔是大讨厌鬼,我是小讨厌鬼,行了吧。”严蘅刮了下夏明尔的鼻尖,语笑嫣然。
“这还差不多,小讨厌鬼。”夏明尔点了点严蘅的额头,巧笑倩兮。
“缘分这东西可真奇妙啊!”严蘅看着那桃花被风吹得起起落落,不禁感叹道
“是啊,真的是很奇妙!”夏明尔也感叹道。
“不如……”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相视一笑,便理解了对方的想法。吩咐人取来笔墨纸砚,小木匣、和一把侍弄花草的小铁锹,便让侍女、下人们全都退下,就连许琰和李慎靠近来想看看她俩要干嘛都不行。
严蘅和夏明尔在上好的宣纸上写着什么,然后放进了一个小木匣里,又拾来一些落地的桃花瓣放进匣子里,拿来小铁锹,在桃树底下挖了个坑,便把木匣放了进去,小心的填上土,还用手轻轻地拍了拍。
做好之后,两人就那样站着,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一个娴静,一个明丽。阳光在两人身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风吹起她们的发丝,吹动树上的桃花,好似回到了初次相遇的时候,那样的懵懂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