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清歌尽欢》第一章

楔子


莫许到实验室的时候,林师兄刚巧出去,只有满屋子的实验设备和嗡嗡作响的空调,饮水机不时发出几声咕咚的声音。摸摸鼻尖微微沁出的汗,莫许穿好实验服的时候正好听到林师兄的手机在响。短信铃声是被莫许吐槽过好几次的央视天气预报的主题曲,每次听到这个声音,莫许都觉得自己回到每天跟爸妈坐在电视机前守候天气预报的小学时代。

“这个粗心的家伙”莫许边说边走到声音传来的地方,准备找到手机等下师兄回来还给他顺势嘲笑他一番。短信直接显示在了手机上,“上次的事谢谢你,有时间么,下午一起吃个饭吧。”from谢安琪。看着短信,莫许有一瞬间的恍惚,恼怒不甘失落甚至还掺杂着看了师兄短信的愧疚。

把手机放回原位,莫许冲着空气笑了笑,像是打气又像是嘲弄。不是还没有问过师兄么?再说了他们是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很正常啊,自己怎么能这么小心眼?想是这么想,心里的那丝不安定还是影响了莫许和她手头上的工作。

听林教授说这个项目不能有半分差错,为了保证质量,莫许只好坐在实验室里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和师兄在一起这么久,她一直都是周围同学羡慕的对象,师兄长相清秀,出生良好极有修养,虽然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但是对于长相平凡的她已然绰绰有余。

更重要的是,师兄对她极为体贴,每天送她回家,周末陪她看电影,吃饭逛街,生病大姨妈的时候会送药熬姜汤,时不时地还会有些小惊喜。如果男朋友也有评分的话,师兄最起码也是优秀率以上。

莫许喜欢林师兄,她从来没有试图否认这一点。她从小性格冷淡,好听点是恬淡文静,难听点就是一潭死水。周围朋友中二病非主流热恋要死要活的时候,莫许都是笑笑从来不参与。母亲是中学老师,为人温和,父亲是普通公务员,没有野心。家世普通,长相普通,成绩勉强算得上优异,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莫许几乎不会有出格的举动,从来老师要求写五遍单词没有写过四遍。所以连喜欢人这件事情都是在研究生之后按照父母的理想型去喜欢一个人,不是顺从成了习惯,是她压根儿不知道“爱”是什么样的情绪。

“许许,你来啦,吃过饭了么?”推门进来的林师兄一贯的清浅微笑,莫许心头微暖,“吃过啦,早晨不太有胃口,中饭喝粥搭配生煎包。”自己也没想到语气里居然破天荒的带了撒娇的意味。

师兄也是一愣,立马缓过神来,揉揉莫许松散的马尾,“注意身体,不然阿姨该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

两个人在实验室的时候总会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也没有向别人一样苦大仇深的怨念,因此时间一向不算漫长。“许许,今天下午我可能不能跟你吃饭了,室友说是要出去聚餐,不带女朋友的那种。”

“恩,正好今天我要去超市和妈妈买点东西,就不陪你啦。”其实昨天刚逛过超市,但是莫许总不愿意让别人觉得亏欠自己。从实验室出来,莫许一个人去了实验室最近的商场,她喜欢的品牌最近有新款的披肩,收藏癖一旦发作,就顾不得钱包的体重了。消费是一种本能,并不是无处安放的欲望与虚荣,恰好女性更擅长而已。购物本来就是一种投资,用你觉得值得的钱和时间去交换可能得到的满足于充实。逛完商场莫许准备犒劳自己,去常去的那家甜品店,说起来,尽管生活平和如老妇,私底下她还是拥有所有女生公认的爱好,基因这种事情,既来之则安之,完全没有必要逃避。

还在甜品店的街道对面,莫许抬腿欲走的时候发现,靠窗的位置坐着林师兄和谢安琪,两个人语笑晏晏,似乎聊的极为投机。谢安琪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师兄起身绕到谢安琪旁边扶住她的肩膀,低头去看谢安琪手上的手机屏幕。

莫许转身就走,带着尴尬与薄怒,直接说实话不好么?不然就不会来这家甜品店,万一他们转身多尴尬……莫许心里百转千回,完全没有听到周围混乱的尖叫声与刺耳的刹车声……“砰”……几乎刹那她就再没有力气去想以后怎么面对林师兄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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