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菌同学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王安、陆瑶、唐冉冉和钱宝宝四人在大厦中穿行。作为公安局的四大神探，他们接到暗线情报，前几日的连环杀人犯会在今晚十二点作案。因为时间紧迫，王安等人便先一步到达了作案地点。

此刻，他们正紧紧盯着大厦一楼大厅一个身穿保安服、长满络腮胡子看着挺老实的壮汉。

“确定是他吗？怎么看也不大像呀！”王安趴在地上，小声道。

“你懂个啥！长相越是憨厚的人，犯起案来越变态！”钱宝宝一边盯着壮汉，一边鄙视道。

“好啦！好啦！别说话，看着点。”陆瑶轻声道。

“好像有点不对劲耶！”一直注视着壮汉的唐冉冉疑惑道。

“叮咚”，大厦顶楼的大钟敲响了！

深夜十二点整，壮汉变得暴躁不安，四处走动，似乎在压制着什么。突然壮汉猛一回头，双眼变得通红。吓得王安等人一个激灵，他发现他们了！只见壮汉从腰间拿出一把尖刀，冲了过来。

王安麻溜的爬了起来，拉着陆瑶和唐冉冉往后撤，又对呆住的钱宝宝吼道：“跑啊！”

王安、陆瑶等人，在黑乎乎的楼道里东窜西绕的，可壮汉怎么甩也甩不掉，紧跟在后，挥舞着磨得泛光的尖刀。

“怎么办啊！”钱宝宝一边飞奔一边冲王安喊道。

“我怎么知道啊！干嘛光问我！”

“就你一个男的，不问你问谁啊！”

“别吵了！”陆瑶跑得有些喘，“你们看，前面有个屋是亮着的。”

王安、钱宝宝、陆瑶和唐冉冉回头一瞥变得面目狰狞的壮汉，果断向那间亮着灯的房间冲了进去。

王安麻溜的关上门，还加上了反锁扣，长吁一口气。四人转身准备找个地歇会儿，但却被眼前的情景尴尬住了。房间坐满了近二十来个老婆婆和老伯，他们正静静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四个人。

就这样对视了半晌，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伯，嘟囔道：“不是找的是老年经典乐队吗？咋来了几个小年轻，能行吗？”

王安反应最快，“大爷，别小瞧我们！你们就好好看我们的表演吧！下面就为大家带来一首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

钱宝宝拿出手机，快速找到伴奏，播放了起来。前奏一过，四人就唱了起来。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

四人一边大声唱着，一边小心紧张的盯着房间门，壮汉在不停地敲门，还好老人听力不大好，歌声遮掩住了敲门声。

高潮来了，“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还没唱完，房间门被撞破了，壮汉拿着刀冲了进来，吓得王安等四人，赶紧把老人聚拢，拦在老人面前。但壮汉的神志似乎有些不对，一会儿面目狰狞，一会儿又是憨厚的神态，把持着尖刀，努力不让它去挥舞。

“后面有门，有门！”老人喊道。

原来，这个房间是大厦的后方的休闲室，特意开了后门，通往后方的广场。老人赶紧打开后门，一个个跑了出去，但又不嫌事大的围在一旁看热闹。

王安看看身后剩下的三个女人，一咬牙，“你们先出去，队里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我先顶会儿！”

钱宝宝果断拉着另外两个好闺蜜跑了出去，“加油！”

王安咽了咽口水，盯着壮汉，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有话好说，不要这样，不然我只能动用武力了。”

壮汉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表情在狰狞与憨厚之间不停转换，终于最后定格在了双眼通红，面部肌肉抽搐在一起的状态，挥舞着尖刀，向王安冲了过来。

“我靠！”王安将身后椅子往壮汉砸去，结果啥事也没有，王安赶紧跑了出来。外面一群老人指指点点，还不离开，三女焦急的看着外围，呜啦作响的警笛声已经传了过来。

尖刀挥舞，壮汉眼里似乎只有王安，几辆警车停在广场上，跑下一群警察，手持手枪，将壮汉包围，当然还有王安。

“放下手中的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

壮汉眼睛清明了些许，王安忙喊道，“你别冲动，放下刀，绝对不会有人冲你开枪的。”

壮汉似乎被说服了，缓缓放下手中的刀，但又猛然抬头，双眼血红，向王安猛刺过来。

“砰”一个警察开枪了，射在了壮汉的心脏处，壮汉应声而倒，眼中的血红褪去，抓住王安裤腿，想要说些什么。

王安低下身子，壮汉艰难道，“小丑，小丑！下一个······”话还未说完，就死去了。

公安局监控室，在经过一一排查后，终于发现了壮汉在作案前曾与一个小丑接触过。这个小丑以前在这条商业街上从未出现过，只是出现了一次。自从壮汉死后，更是没了他的身影。他的气球被放置在街中央，绑着气球的棍子延伸很长，正好挡住了监控。然后离开，就只剩下气球。

局长因为王安四人的擅自行动，发了场火，禁止他们加入接下来的行动中。所以四个人，只能换回便服，出门溜达去了。在美容会所里，四个人躺在床上，享受着按摩师的精油推拿和脸部护理。   

“局长也真是的，要不是我们的暗线，哪会这么快就抓到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啊！”钱宝宝一边享受着推背按摩，一边吐槽道。

“可别说了，昨天我可差点没命了！”王安故作尖声的叫道。

“唉，”唐冉冉翻了个大白眼。

“这段时间，连环杀人案可是没停过。”陆瑶忧虑道，“先是连续杀害晚间补课归家学生的女大学生，接着又是夜间十二点行凶的保安，接下来又来了个小丑！总觉得这几起连环杀人案是接连着的。”

“我也这样觉得！”王安马上响应道，隔着钱宝宝，偷偷向陆瑶看去，有些莫名羞涩，“你们看啊，这女大学生一被抓住，接着那保安就开始行凶了，而且那女大学生被抓住时，手里可有个SD娃娃，穿着制服，可像保安穿的那身了！接着，保安死前又说出小丑的名字。但问题他们之间没啥联系啊？还是奇怪！”

“算啦，想这么多也没用，我们已经被踢出来了！等会儿我们去吃甜点吧！最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屋，可好吃了！”

“就知道吃！”王安嘟嚷道。

钱宝宝耳朵可尖了，“哼，有种别跟来。”

“我······”

“闭嘴！眼睛别往我们这边看，流氓！”钱宝宝拉拉裹在身上的毛巾，抛给王安一个大白眼。

下午两点，天气最热的时候。维莉娅甜点的落地窗旁，王安、陆瑶、唐冉冉和钱宝宝坐在沙发椅上安逸的享受这午后甜点。

“真好吃！”钱宝宝尝了一口慕斯后，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好吃就多吃点，胖死你！”王安怼了一句。

“懒得理你，我就说我们三个人来挺好的，你一个男的偏偏往我们这里凑，烦死了，就会毒舌。”

唐冉冉听了这话，嘴角有些微翘，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安，“小安子，哪里是往我们这边凑啊！分明是针对某人。”

“瞎说什么呢！”王安有些心慌的看向陆瑶，故作娘态道，“我们不是说好要当一辈子的好闺蜜的吗？现在又嫌弃人家，讨厌！”

“咦呀，鸡皮疙瘩都有了！”钱宝宝打了一个寒颤。

“晚上来我家吃顿饭吧！”陆瑶说道。

“好呀好呀！新家吗？”钱宝宝一听吃饭，马上回道。

“嗯，前天刚收拾好！”陆瑶点点头。

“新家？什么时候搬的？我怎么不知道？”王安懵逼中。

“前段时间你在忙凶手的事，就没跟你说。不过我们两个是知道的，还帮忙搬了几次东西呢！”唐冉冉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应声道。

“好吧，那吃啥？我去买菜。”王安马上狗腿道。

“吃火锅吧！我不大会做饭。”陆瑶有些害羞。

“没问题，等会儿我······”王安话还没说完，手机便响了，“喂！”

“江湖救急！哥，我们查到了那个小丑的住址，帮个忙去盯一下呗。”警局的小警探方正求救道。

“局长可把我踢出来了，你还找我帮忙，没傻吧。”

“是这样，但王哥你知道的，这局里也就你本事最大，我们要去了，把人盯没了，可咋办？帮个忙吧！我把地址发给你啊！”说完，小警探就挂了。

“怎么了？”陆瑶看着王安无语的表情有些好奇。

“还不是方正，叫我帮忙去盯个梢。我得先走了，你们去买菜吧，到时候扣我，我尽快解决。”王安起身准备离开。

“你还不知道我新家地址呢！”

“到时候给我发微信吧！”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王安拿上装备，开车来到了，花坛小区六栋楼下，方正给的地址是六栋502，这是监控查出小丑最后回到的地方。王安背着高清望远镜，抬头望了望502，然后敲开了六栋正对面的八栋501号房。

一个少年打开了门，看着王安有些疑惑，“有事吗？”

“你好，警察！”王安向面前的少年出示了警证，“想暂时借用一下你的房屋，希望你能配合。”

“哦，好的。”少年莫名兴奋，“警官，你赶紧进来，别给发现了。需要我做什么吗？我······”

“停停停，”王安忙打断少年的话，“不需要帮忙，我一个人可以。”

“好吧！那你随意吧！”少年有些失落。

“谢谢。”

王安来到少年家的书房，窗户正对着六栋502号房的阳台和客厅，大大的落地窗，没有拉上窗帘，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王安支起望远镜，从包里拿出一瓶饮料，拉上窗帘，掩住身影，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对面的动静。但似乎家里没人，除了阳台上在微风中飘动的一些衣物。

快下午五点了，王安惦记着陆瑶家的晚饭，拨通了方正的电话，“小正，赶紧过来接班，我这还有事呢！”

“马上马上，我开车过来了，等我会儿。”

“快点啊！”

挂了电话后，王安马上在四人的微信群里发了句“我这边快完事了，地址是哪？我接完班就过来。”

钱宝宝马上回道，“快点，我们也到瑶瑶家门口了，地址是花坛小区六栋502，等你啊！”

“怎么会？”王安看到钱宝宝的回复，有些震惊，放下手机，用望远镜向对面望去，只见陆瑶、钱宝宝还有唐冉冉拿着大袋小袋的东西来到了客厅。王安感觉不对，“难道小丑的目标是陆瑶！”

想到这，王安马上紧张起来，冲出了房间，来到了陆瑶家门口，平复了一下呼吸，准备敲门，接过门一推就开了。走进去看到钱宝宝盘腿坐在沙发上，唐冉冉和陆瑶不知道在哪。

“咦，这才刚发完微信没多久，你这么快就来了！”钱宝宝一脸惊讶。

“我飞过来的，陆瑶她们呢？”

“在厨房，洗菜呢。”

王安走进厨房，看到陆瑶和唐冉冉有说有笑的，在水池旁洗菜摆盘，也就放心了。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厨房，但王安总觉得小丑会在什么情况下窜了出来，便准备好好搜查一下。阳台和客厅还好，空荡荡的，一目了然。穿过客厅，来到一间卧室，打开一开，有些粉嫩的小气息，应该是陆瑶的房间。床上没什么东西，只是靠床尾的休闲椅上有几条蕾丝粉内裤和一个胸罩。看的王安面红耳赤，不知道该干些啥。突然，王安感觉后面有动静，麻溜的躺在床上，遮住背后的内衣，看向后面。

“王安，你在干嘛？”陆瑶走了进来，看着王安有些哭笑不得。

“没、没什么，就是有些累，想躺会儿。”王安歪了歪头，支吾道。

“那好吧！你眯会儿吧，等会儿叫你。”

“好的。”

看着陆瑶走出房门，王安赶紧站了起来，吁了一口气。陆瑶的卧室外还有个小阳台，王安走了出去，却是一愣。小阳台上晒着一个小丑面具，和在警局监控查到的那个小丑的样子一模一样，王安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摘下面具，准备找陆瑶询问清楚。

王安刚走到客厅，却看到陆瑶站在自己的面前，盯着自己手中的面具一言不发，脸色愈加阴沉。

“陆瑶，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面具为什么会在你房间？”

此时，钱宝宝脸对着沙发，斜躺着，似乎睡着了，没什么动静。而唐冉冉在厨房里忙活着，还哼着歌。

陆瑶不说话，就是直直的看着王安，伸手准备去拿面具。王安下意识缩了一下手。这一缩，把陆瑶给激怒了，直接抓住王安的手来了个过肩摔。

“砰”王安有些吃痛的倒在地上，惊讶的看着陆瑶，“你到底是谁？陆瑶是不会什么功夫的，这是怎么回事？”

可失控的陆瑶不会给王安反应的时间，陆瑶四下扫视，看到茶几上有一把剪菜的剪刀，便一把抓住，准备给王安来一下。王安忙抓住陆瑶的手，拼命挪开，但陆瑶的力气变得格外大，王安只能勉强维持着，不让锋利的剪刀尖靠近自己的心脏。

“钱宝宝！”王安大喊着，试图叫醒钱宝宝，但钱宝宝没有任何反应，她晕过去了。

王安只好放弃，继续大喊，“唐冉冉！救命啊！”

可得到回应只有唐冉冉的歌声，唐冉冉似乎听不见似的，依旧窝在厨房里洗菜。

王安有些绝望，呼唤着陆瑶，试图让她清醒，“陆瑶，陆瑶！你看清楚！我是王安啊！”

陆瑶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认出了王安，想要收手，但很快又失控的加大了力气，将剪刀插入了王安的心脏。王安猛的抽搐了一下，疼痛感十足，意识开始恍惚，好像马上要死了。而陆瑶随后瘫倒在了王安的身上，是唐冉冉在背后打晕了陆瑶。迷糊间看着唐冉冉一脸淡定的样子，对面前发生的一幕并不惊讶。

王安恍然大悟，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是你！”

唐冉冉不反驳，蹲下身来，将陆瑶挪到了一边，右手抓住插在王安心脏的剪刀，左手轻轻抚摸着王安的胸膛，猛然一拔。

“我以为没那么快的。”唐冉冉握着剪刀，温柔的看着王安，说道，“本来是准备夜深时，让你目睹场杀人表演，看来不行了。”

“你······”王安感觉胸口一阵火燎，可就是没死。

“她该死了，不然你的牵绊太多了。”唐冉冉说着便向陆瑶猛刺过去。

王安一个猛踢，将唐冉冉踢到一边，剪刀摔在地上。王安艰难起身，扑向爬起来的唐冉冉，“你究竟想干嘛！”

“我想干什么？”唐冉冉妩媚的笑道，“你觉得呢？”

唐冉冉的双手轻柔的在王安的胸前滑动，身子前倾。王安不耐的拨开唐冉冉的手，“都是你干的！前面的也是。”

“是啊，他们太不禁弄了，我只是将他们内心的阴暗面勾了出来。”唐冉冉笑道。

“你究竟是谁？这么久了，我竟然没察觉。”

“我是谁？我也不清楚了。”唐冉冉有些惆怅，“总是一个人，记不住太多东西。”

“你······”王安想说些什么。

唐冉冉却打断了他，“你在就好了，我们一起永生吧！”

“你疯了！”

“我疯了，傻了的人是你！”唐冉冉癫狂的撕开王安的上衣。

王安推开唐冉冉，低头看着自己的心脏处，眼睛的瞳孔猛然放大，只见心脏被剪刀插入的地方没有一丝血迹，伤口在一点点蠕动，逐渐愈合。

“惊讶吗！”唐冉冉看着王安的表情有些想笑，“你不是人！”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唐冉冉摇摇头，贴在王安的身上，轻吐一口气，“我们是同类人，何必眷恋这些平凡人呢。和我一起，这个世界都会属于你的。”

“不，他们才是同类。你，不是！”王安喃喃道。

唐冉冉听了脸色大变，一巴掌将王安扇在地上，怒吼道，“愚蠢！我看你是投胎投傻了。这世界太无聊了！你知不知道，一个人从出生到老去，再出生，再老去。一遍遍地轮回，记忆一点点的清晰，能力变得强大，但还是逃不了老去！我想要永生！我厌倦了，我不想再轮回了！人类，这个平庸的东西！你竟然还把他们视为同类。我们才是同类，你别拎不清！”

王安的手触摸着自己的心脏，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皮肤光滑如初。王安明白唐冉冉说的是对的，但望着昏迷的陆瑶，王安的眼神更加坚定。

“就算我不是人，我也会学着做人。轮回就轮回好了，反正我没有记忆。”

唐冉冉看着王安身后护着的陆瑶，愤怒值到了极点，“是为了这个女人吗？为了她，你要放弃永生！我在这一世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个同类，你竟然放弃！不可饶恕！”

说完，唐冉冉一把抓住王安，扔向墙壁，王安后背猛一撞，脑袋着地，视线开始模糊，王安看着唐冉冉走向陆瑶，拿起剪刀，刺向陆瑶的心脏。

“不要！”

王安猛地惊醒，看看四周，舍友都在睡梦中，望着窗外，王安心中一阵恍惚。校墙外路灯还亮着，偶尔有车经过。

“原来是梦啊！”王安擦擦额头的冷汗，深呼几口气，重新躺了回去，又再度睡去。

窗外，看不到的天空一片漆黑，星星隐去了踪迹，只有一轮血红的圆月悬挂在半空中。

血月当空，梦似人生；亦真亦假，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