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米
残雪发表在《花城》2018年第2期（总231期）上的长篇小说《一种快要消失的职业》围绕云村和荒村两个村子的赤脚医生与病人的故事展开。
今天写的这个可能称不上解读，只能是说一个浅显的引领，使得看完这篇文章的朋友们能够快速地解构人物关系。至于每个人物背后隐藏的不同解释，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与残雪之前的小说一样，这个故事同样发生在魔幻空间里的漂浮人群之间。
这个故事表面用云村和荒村的故事串起全文，主要是在探究如何从生命的虚无中找出生命的意义，如何让死亡变得更有尊严。
文中的题眼是那句“寿命的长短并不要紧”。
赤脚医生亿嫂住在云村，云村有个牛栏山发生过一次泥石流之后，所有的草药全部重新生长过。
这是一个古老的村子，村子里的人都跟植物特别是中草药很亲近。
牛栏山生长出的中草药治愈云村的患者，牛栏山时常传来地底下的声音，是一座会说话的山。
云村的亿嫂是大家的主心骨，她对生死的处之淡然让所有接触过她的患者都信任她、爱她。
与云村并存的是荒村。荒村的米益是亿嫂的追随者，希望能跟亿嫂学习中医药技术。是一个非常坚决的人。
荒村的米益也想要一个小山头来种植草药，后来杨伯的山头给了米益。那个山头也是会说话的山。
蓝山，医学发源地，理想之地，医学站的老站长和医术高明的林宝光医生就住在这里。白芷姑娘、春秀（亿嫂的名字）、灰句都曾去过这里。
明线是云村的亿嫂的精神从本村开始，影响到外村荒村。而荒村则是云村的翻版。荒村是异度空间的云村，米益是亿嫂的继任者，老站长和林宝光医生是能来往两个空间的人。
下面是我排出的人物图：
从图中可以看到，亿嫂、亿叔、山宝这一家三口是以一个整体来出现的；米益、罗汉、米兰也是以一个整体来出现的。亿嫂一家和米益一家就像镜面反映出来的两面。而蓝山的老站长和林宝光医生就是精神的高地。
人物的关系并不复杂。
云村的人：
亿嫂夫妇--感情很好，山宝是他们的儿子，不在了。他们会串梦。亿嫂原来叫春秀，是老站长的徒弟；暗恋过站长。
灰句--年轻人，有轻生念头，过来亿嫂园子帮忙；破坏园子，进城打工去了；后来成为云村赤脚医生的代表，接过了亿嫂的班。我觉得亿嫂是将灰句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小勺--灰句的女朋友。爱灰句，但是不赞同灰句做赤脚医生。想把灰句带到外面去。后来接受了灰句要做赤脚医生的现实，开始与灰句走在一起。
Qiu姨--影响小勺的人
麻二叔--因为疾病去世，人是坚强和乐观的人
麻二嫂--受到麻二叔的庇护
凉山嫂--因为有了凉山叔而变得幸福
凉山叔--曾经流浪，死去的人，是坚强和乐观的人
茅奶奶--一个病人，知道久远的事。是村里有智慧的老人的代表。
圆有西大妈--骨癌，亿嫂给她保守疗法，也给她吗啡。
细辛--圆有西大妈的二媳妇，细心，心眼比较小，担心亿嫂占有她们家的独立披屋。她的心里总是有各种怀疑。
桑云--圆有西大妈的大儿媳。
连姨--略。
秋--连姨的女儿。
陶伯--患绝症的商人，很有钱，患病之后从城市回到乡村，买下了一座山头等死，有一个年轻人照顾他。是“死得有尊严”的代表。
老葱头--灰句不愿意给他针灸。他带灰句上牛栏山挖草药。被蟒蛇缠住。灰句把蟒蛇挖烂了。是灰句的领路人。
二舅妈--失踪了又回来的人。
葵--亿嫂的好友，年轻时一起学医，后因采药摔断了腿。成了治疗鸡眼和脚疾的厉害医生。丈夫总是粗暴地打她。
鱼嫂--略
荒村的人：
米益--春鹂的表姐妹，想做赤脚医生的女孩子；有被害妄想症，老是觉得丈夫会离开她和儿子。有一次看见亿嫂背着药箱，便忽然很想做赤脚医生了。
罗汉--米益的丈夫，在镇上办榨油厂，想让米益过上富裕的生活。支持米益做赤脚医生。
米兰--米益的儿子。
远龙--理发匠。
老杨--米益要承包来种植草药的小山的原主人。左脚一到春天就肿。
言子--长大了很辛苦，说出了云村祖祖辈辈的秘密。
白芷--要去蓝山学医，找林宝光医生。
樵叔--来给林宝光医生送柴火。
灵叔--略
梅苹-略
区叔--脑瘤患者。
似乎是为了解除绝大多数读者对自己文章的陌生感，残雪写了《残雪文学观》等文学理论来解读自己的文章，但我觉得她所有的解读都不如她的散文集《趋光运动-回溯童年的精神图景》对自己文章的内涵和内容说得清楚。
在《趋》一书中，残雪讲述的都是童年旧事，我们从文字当中可以了解到这是一个敏感到极致的人。她的所思所想，会由一个点阐发出无数条辐射线。
这篇《一种即将消失的职业》写的是赤脚医生的故事，当然也跟残雪曾经做过赤脚医生有关。我们可以理解为这是对赤脚医生经历的一种回溯和灵魂深处的理解。
比如下面摘抄的语句：
（草药）他们为病人生长在那些幽暗处，这种看不见的联系自古以来就有，只不过呼唤是无声的罢了。
当然，药草园也很美，这里有的是心怀默契的互助，是共生于大地的幸福活动。
云村是个古老的村子，这种村子一般来说不会迷路。
云村的人脉就体现在这几个小姑娘和小伙子身上。
再过十几年，云村的每个人都能做到有尊严地死去！
看来有尊严的死是需要金钱的，而且也需要医护人员的帮助。
云村的人都忙于享受生活，而不是检讨过去的错误。
就我自己读残雪而言，我没有把她的文章看得很深奥，也许那是我自己本身的阅读功底不够强的原因。相比于把生活和故事描绘成浓缩的现实的文章，我可能更喜欢这种神神秘秘、不知所云的东西。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