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那会儿课桌旁有两个小洞,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我们为了节省空间,都从家里带来钩子挂在洞上,然后把书包挂在上面。
玩的好的朋友都把钩子放在两边,好把两个人挤在一个小世界。
小茵,那时我们也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么?
一
"米米,你又吃我面包!"周小茵一脸愤怒朝我喊,可我知道她不是真正愤怒,因为当她真生气时是不会叫我米米的。
"哎呦,伦家还在长个子啦要多吃点才行的。"我拼命朝周小茵抛媚眼。
"得了吧,你买了两块面包一根玉米,你还带了一袋旺仔小馒头又喝了瓶牛奶,竟然还能吃下我的面包..."周小茵一脸痛心疾首。
我斜她一眼,继续淡定地吃刚刚掏出来的奶糖。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又是平凡而无聊的一天啊。我望着窗外发呆,期待林风会去办公室抱个作业什么的,林风是学校的校草,一大堆女生喜欢他呢!我也是其中之一。
"米米,米米!"周小茵戳醒正在神游的我,我茫然地看着她指向数学老师。
"庄米米,你又开小差,你看看你的试卷,又是不及格,你就不能向周小茵学学吗?人家又拿了满分!"只见他气急败坏地吼着。
我所谓啊我不在乎,反正我对学习又不感兴趣,只是周小茵试卷上鲜红的150刺得我眼睛痛。
二
"米米,下节我们和二班同堂体育课!"周小茵见我闷闷不乐,把本子递过来,我们为了方便交流弄了个本子专门上课写给对方。
果然周小茵最懂我,林风在二班。
林风在打篮球,身边一群迷妹。我作为全校最漂亮的女生,那些女生自然都不能和我比。
"林风,给。"我低下头,递给他一瓶水。
待我抬起头时,林风已经越过我走向身后周小茵。
"小茵你来了!"林风满脸笑容。
篮球场上的人都羡慕地看着周小茵,可是我觉得那是在讽刺我。
"嗯..."周小茵只得尴尬地点点头。
3
"米米,米米,你听我解释!"周小茵抓住我的手,她知道我的脾气很差。
我把那瓶紧紧攥在手里的矿泉水使劲扔进垃圾桶,火气仍然不减,"周小茵,你明知道我喜欢林风,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你们认识?"
"米米,我..."周小茵拉住我的手。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我甩开她的手,留给她的是决绝的背影。
4那天回到班,我把我的书包放在我们中间,像是在分割领地。
其实那天上课我有和周小茵在纸上交流。
"你和林风到底什么关系?"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过了许久,她传过来的本子上除了用笔重重涂过的一大片,就只有四个字:好好听课。
于是我下定决心超过周小茵,没有去关心那一大片黑色下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我从小便是一个十分要强的女生,认定的事即使头破血流也要达到目的。
我不再上课发呆并期待林风路过窗外,我开始认真听课,记笔记。
很快,我的成绩便直线上升,慢慢出现在排名表前列,甚至,时不时超过周小茵。
而周小茵似乎有什么心事,上课经常走神不在状态。我也不去想她,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超过她,超过她!
转眼间,我们便各自奔东西。我发挥良好,考上心仪大学,成绩下来时,我特意看了周小茵分数,只能上普通的大学。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满满的苦涩。
我们之前说好了要一起努力,考上大学也一直做最好的朋友。
我没有时间去回顾过去,我一心想着未来,甚至从未想过周小茵的种种,直到再次回到母校。
5
那次回去是因为室友们说起高中生活,我回忆起我和周小茵曾在学校后山埋下过一个盒子,里面各写了自己的愿望,还约定以后一起回去看看。
我还记得盒子的位置,没费多大劲便找到了它。里面除了有我们的愿望,还有一个漂流瓶。
我打开漂流瓶,里面有张纸条。那是她的字,我认得的。
那天晚上回去,我哭了很久
6
后来我开始疯狂打听周小茵的下落,我惊异地发现,我竟赌气没有要她的联系方式。从同学那得到她的号码,我又犹豫了,我该怎么面对她呢?
我终是没有拨过去。
那天我出差,在公交站台等车回宾馆。站台没几个人,只有一对情侣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疲惫极了,坐在长椅上,听着歌。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直到一个年轻妈妈拉着一个小男孩走向站台。
我当时多么震惊啊!我日日夜夜思念的小茵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赶紧低下头看手机。
我多么想站起来,告诉她我这些年来很想她,可是我只敢用余光偷偷看她什么也说不出。
她和旁边的小男孩坐在我身边,然后把她的双肩包放在我和她中间。
刹那间我的眼泪就涌出来了,那年是我的书包隔开了我们,现在又是包把我们隔开!
7
小茵,如果当年我不那么要面子,不总是想着自己,而对你当时的处境一无所知的话,我们不会成为路人的吧。
小茵,如果我早点知道林风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并且他的品行低劣,你为了不让我误入歧途而故意不解释你和他的关系的话,我当时就不会把书包放在我们中间让你伤心了。
小茵,如果我早点知道那段时间你情绪低落无心学习是因为一直最疼你的奶奶去世了的话,我当时就不会因为超越你而心里欣喜了。
耳机里播放着«可惜没如果»,你一定也听过吧,因为高中那会儿我们都很迷林俊杰。
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如果那天我,不受情绪挑拨,你会怎么做,那么多如果,可能如果我,可惜没如果,只剩下结果。
7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