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小盆栽从八片叶子熬到两个月后,只剩下一片叶子在风中继续等待飘零的时候,我自责到,连它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搜了一上午,方知它叫绿萝。
名字美得像武侠小说中的蒙面女谋士,又像童话中美得恬静却不被受宠的国王小女儿。
过了冬天的肃杀,生命力的顽强,被扼杀在温柔致命的春日里。
人在春天总是那样慌乱而嘈杂,万物疯长的这几天,路边的小黄杨,一天变一种颜色,绿到在中午的阳光下,那样晕眩而刺眼。
复苏的春天,会结识新的人。十几年前的老面孔,如今从头了解,却不得不因了解一点而失望离开。我那么渴望一部电视剧的男女主角在一起,男二女二在一起,男三女三在一起……我觉得这是圆满,但现实会给一耳光接着一耳光。用“不珍惜”三个字都显得无能为力,而是,试图用磁铁去吸引铜、金,这样努力,然从头无力到结尾。
她说,圆满啊,圆满就是因为了解而别离啊。
嘿,你知道天上月吗。 近看满目疮痍。
每当我困惨了的时候,对“春发”这样的说法表示深深的怀疑,你说,全身全世界所有的细胞都在努力向上,我为啥就困到不行呢?
生命中,那些路过的人,养过的小狗,小花儿,小盆栽,小乌龟,都在脑子里刻下深深地烙印,走路时候的一个趔趄,忽然就在眼前浮现起来。
如若终将告别,那一定在冬风吹落所有树叶的深秋天,黄沙迷了眼,皮肤皲裂,恐惧与不舍扭曲了时间空间。
爱过的人,将化作一个美丽而苍凉而幽远的手势,再见,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