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帝轶事那拉氏独断立稚子 袁世凯穷途遇奕譞(一)

书接上回:

许久,两人才忍住泪,同治帝从枕下取出遗诏对皇后说:

  “待朕归天后,你将此遗诏当众交军机大臣李鸿藻、沈桂答等人,宣读续统之人,此书万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你妥善保管,快回去吧,以防有人偷听,留之太久,让皇额娘怀疑,估计这里都是她的眼线,朕不知她到底想对朕怎样?”

  “妾身尊旨!”

  皇后阿鲁特氏一拜倒地,泪眼红肿,许久才从地上站起,依依不舍地吻别皇上。

  阿鲁特皇后刚刚跨出东暖阁就被几名大内侍卫围住,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嘴将她带到西暖阁。西太后慈禧早已坐在那里等待多时了,一脸铁青,见阿鲁特皇后被推来,眼也不抬,只顾不紧不慢地吸大烟,似乎很悠闲地喷吐着烟圈。许久,才有气无力地问道:

  “谁准许你到东暖阁去的?”

  “皇上在那里,我是他的妻子理所当然到那里看望服侍?”

  “小蹄子,嘴到不饶人,是你硬还是我硬,小李子何在?”

  “奴才在!”

  “给我掌嘴!”

  李莲英从旁边走到阿鲁特皇后面前,皮笑肉不笑他说:

  “皇后,请见谅,奴才这是执行命令!”

  说着,啪啦给皇后左右四巴掌。阿鲁特氏两腮被打得红肿,嘴角流血,仍破口大骂。慈禧眼也不抬,对两个宫女说:“搜身!”

  接着,上前两名太监抓住阿鲁特氏的胳膊和腿,两名宫女立即搜身。

  “太后,果然有!”李莲英扯着破公鸭嗓子尖叫道。

  “哼!贱人。”慈禧冷笑一声接过李莲英递上的同治帝传国遗诏,粗粗地看一遍骂道:

  “都是吃里扒外的下贱骨头!想与老娘较量,老娘就让你死快点,这可不能怪老娘心恨,是他自找死,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今晚就叫他死,免得夜长梦多。”

  慈禧太后说着,将那同治皇上的遗诏撕得粉碎扔在地上。

  “太后,你,你违抗圣旨,万人不容!”阿鲁特氏气得指着慈禧说道。

  “老娘抗旨,老娘宰你与那皇上如杀只小鸡,他那圣旨在老娘面前还是废纸!”说着仰天大笑起来。

  皇后阿鲁特氏在慈禧的笑声中一阵心疼,昏了过去。

  “来人,将这贱人送回宫,好好看着。”

  “老佛爷,这遗诏的事可能还有外人知道?”李莲英凑上前说道。

  慈禧思索一下说:“嗯,看字迹不像同治所写,倒像李鸿藻的笔迹。”

  “老佛爷,这怎么办?万一传将出去——”

  “你可私自到那老滑头那里去一趟,威逼利诱兼施,谅他不敢外传,否则,他长几个脑袋!”

  “喳!递旨。”

  李莲英躲身退下。

     “哦,哦!饶命,饶命!”

  “老爷醒醒,老爷醒醒!”

  夫人使劲摇动着梦中发出惊叫的李鸿藻,在夫人的呼唤下,李鸿藻才从恶梦中醒来,用手擦一把头上的大汗说:

  “好怕!好怕!”

  “老爷,你做了啥梦,如此紧张害怕?”

  “李总管,他——”

  “上午李莲英来同你商量什么事,你梦着他了?”

  “嗯,不,没做什么恶梦!”李鸿藻仍心有余悸他说。

  夜,深深暗夜。

  李鸿藻迷迷糊糊刚要入睡,忽听府宅正门方向传来咚咚咚急促的砸门声。

  不多久,门外就传来家人李安的呼喊声:

  “老爷,老爷,快起,宫中来人了。”

  “什么?宫中来人?”话只在心里,李鸿藻就一咕碌爬起来,披上大氅。

  “老爷,天早哩,起这么早干什么?睡不着也暖暖被窝,死冷的天。”夫人埋怨说。

  李鸿藻压低声音说:“宫中半夜来人打门,可能有大事?”

  李鸿藻嘴里平静他说着,心中实是七上八下,害怕的很。今天上午李莲英专程来府,威逼利诱,让他对遗诏的事放明智点,这意味着什么,自从李莲英走报,他一直心神不宁,估计最近朝中可能有事。做官多年的老经验磨就了他老成持重,该说就说,不该说绝对不能说的中庸之性。他虽然满口答应李莲英,难道他仍然信不过我,欲置我死地不成。想至此,浑身打一个冷颤,不知是天冷还是心惊。但无论如何,宫中来人,死也得去。

  李鸿藻急匆匆穿戴整齐,临走时又来到床前,对着多年相伴的夫人说:

  “我走了,万一不回来,你就让儿子辞官回老家耕种几亩薄地为生吧,今后子子孙孙再也不要做官!”

  “老爷,你怎么了,还没起就说这没头没脑的话,是否这几天被鬼冲着入迷了?”夫人唠叨了几句也没在意。

  李鸿藻叹口气,悄悄关上房门走了。来到前庭,宫内太监已等待多时,二话没说,就催促他快上轿入宫。李鸿藻知道问也没用,急忙上轿,这时,一阵冷风吹来,他又打了一个寒颤。刚钻入轿中,太监就轻喊一声:“起轿!”

  漆黑的夜晚,李鸿藻的思想只随着轿前太监手中挑起的晴红灯笼在摇晃着,不知吉凶,也不知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一种不祥的阴云向他袭来,难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心中否定着……

  轿子在东华门外停下,已经有好多轿子停在那里了。太监领李鸿藻从侧门来到养心殿西暖阁,那里灯火通明,早已挤满了人,尽管人很多,但谁也没有吱声,只偶尔有人小声说上一句两句。

  李鸿藻进入屋内,举手向众人作揖,这才找个空位坐下,低声问身边先到的御前大臣景寿和奕劻,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人也轻轻摇摇头,他知道再问也无益,就悄悄坐着等待。

  不多久,“又进来几位,有恭亲王奕欣、惠郡王奕详、弘德殿行走徐桐、翁同和、总管内务府大臣英桂、崇伦等人。大家都在焦急地等着,显出十分着急的样子。但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当大家猜测等待的时候,醇亲王踏进房内,鼻尖红红的,似乎行了很长的路,把内心的寒冷都从这鼻尖上表现出来。

  二十多人挤在一起,本来空旷,清冷的殿房现在热闹多了,也拥挤多了,吊在中央的宫灯燃烧更旺了,整个房内有一种暖融融的气氛,人们不在跺脚,也不在搓手,都三个一堆,两个一伙在交头接耳。这些人中,唯一没有参加议论,仅机械地坐在那里想心事的就是恭亲王奕欣和军机大臣李鸿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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