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天我下完班,天刚擦黑。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莫名很烦躁。
但按照惯例,我放下包,立马就端起猫粮,去喂小区里的流浪猫。
小区里大概有三只流浪猫,一只蓝白,一只狸花断尾,一只黑猫。每天都习惯了定点等我,今天一只都没来。
我本来没多想的,坐在广场中间发会儿呆。
我听见两个大妈在不远处的秋千那儿聊天。
一个大妈说:“真的很灵的。”
另一个说:“也太贵了,你钱烧的。你有钱。”
一个说:“我有什么办法。”
另一个说:“你把这个道士的微信给我,说不定有用呢。”
我百无聊赖,支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明白了,新冒出来一个道士,名叫吴鸾,经营一个道观,几乎万能非常灵。
切!
我正准备离开。站起身打了一个寒颤,第六感告诉我,西北角应该出事了。
我蛄蛹着往前走,有些不情愿,怕惹上不好的东西。
是黑猫!
黑猫被丢在小区西北角的空地上。
小区的西北角被三方齐腰的灌木丛环绕,背靠一颗大树,是一片视野盲区。地面是水泥质地,当中长了片很厚很大的青色苔藓,这儿平常偶尔有毒蜈蚣出没,咬伤过小孩,后来就没人来了。
黑猫就瘫在青苔附近,周围有零星血迹,绿与红形成反差色。旁边有一个祭坛,祭坛上有一些符纸,红烛,铜钱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个黑碗,里面盛着鲜血,只剩一小半。
它脖子一圈都开口了,血已经流干。肉皮翻着,伤口深可见骨。
它痛苦的望着我,倔强的伸着舌头想舔舐到伤口。
它不时痉挛,脆弱又可怜。我觉得很愧疚。我知道它没救了。
不到几秒钟,它就停止了呼吸。
我抱着它依旧温热的身体,抬脚踢翻了祭坛。
众生平等,这场法术邪得很,必是有人被害!
我含泪将猫猫埋葬了。
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像是随时要爆炸。
回到家,我照常打开冰箱准备做饭。
但!我的冰箱里有一颗头!
它挤在我的番茄豆芽花生芝士酱里。
显得恶心极了!
她的脸上结满了冰霜。
她的眼球突出,快掉下来!
她的眼球向上惊恐的睁着,眼眦暴露,眼白是眼黑的两倍。
她难道是被吓死的?
我也被吓死了。但我是个哑巴,不能半句话。如果我能开口说话,整栋楼都已经听到我的尖叫了!
我斯哈斯哈的大喘气,一边捂住胸口,条件反射的跳起来,真的腾空而起那种,然后重重的砸到了身后的餐桌,我的后脚跟开了花,血流出来。
我第一反应是报警。我都顾不上处理伤口。我穿上鞋就往门口走。在即将拉开门的一瞬间,我做了一个后悔的决定。
我不想被耽误时间。明天有厨师资格证考试。那就之后再说吧。
我一个哑巴,有个稳定的工作可不容易。
我脱了鞋子。瘫软在沙发上,头皮发麻。
我不认识这个女人,她的头却在我冰箱里。黑猫被人无端放了血。诡异至极。
这是星期一的事。
星期二,我强打精神考试,同样参考的还有同事张森,我们都顺利通过了,拿到了西点中级资格证书。
等回到家里时,我想起那颗头。我决定去趟警局,我换了身衣服,打开冰箱。那颗头却不见了!
头去哪儿了?妈的!死人复活?死而再生?生生不息?
我已经大脑宕机了!
就只是乱………乱的头皮生疼。心里发慌。理智还是让我去警局。
一推开门我撞到了我的男朋友,汪云。
说是男朋友,更多的来说就是一种肉体关系。因为他是多金帅气的银行行长。我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西餐厅的餐点师傅。
我们是在一次去游乐园遇见的。他搭讪我说对我一见钟情。但在知道我是哑巴以后,神色立马晦暗不明。
我几乎是被骗的。他的短信甜蜜温暖,刚开始问候的也很殷勤。他说带我去旅游度假,给我买衣服包包。
但一样也没有,最多就是请我看了几场电影,“大方”的给我买了几次爆米花。
但我不讨厌他。
可今天他就过分了。我愤愤的想往门外走。用门口的写字板告诉他,我得去报警,家里有死尸。他看都没看,鼻息里喷出浓重的酒气,把门关了以后,一把把我推在床上。
因为瘦弱,我推不动他。我打他咬他都没用,情急之下,我用旁边的化妆水砸向他的额头,玻璃碎片割破他的肉皮,血和着水一起流下来,他愤怒的瞪着我,扬起的手又在半空中落下,骂骂捏捏的走了。
我的眼泪一直流,我胡乱擦了擦,站起来整理我的衣服。
我去往警察局,好费劲报了案。两个警察跟我回家,仔仔细细的翻查完。除了在卧室碎掉的化妆水,和小片的血迹。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他们询问我情况,我就继续写写画画。最后他们不耐烦了。一个说:“小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请你相信我们警察的办案能力。”
双目对视,另一个警察转头:“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报假案。”
我惶惶然,不知作何解释。
但他们走时宽慰我:“是家庭暴力吗?去看看心理医生,有什么危险随时报警。”
他们以为我有精神病!
啊!再怎么办!
2
第二天一早我去上班。这两天的事像一场噩梦,弄得我根本没睡好。我不敢打开我的冰箱。
不停的吃速食。
我坐在餐桌前吃酸辣粉。给汪云发了几条消息道歉,发现他把我拉黑了。
我有些郁闷,吃过早饭以后出门。楼上的车姐,牵着她家狗从下面上来,她站在那里正低着头蹭着什么,她的狗也蹭着。她抬起头,我们打个照面。
“嘿优优,早。”
我快而迅速的,熟练堆起微笑点头。
她很少主动跟我打招呼,她心情总是不好。因为她婚姻生活不顺利。她跟他老公刘哥总是吵架。不过最近她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我走到大门,无意看到欢迎光临的地毯,有绿绿的痕迹。
看来回南天快来了,小区里好多旧石梯都开始长青苔。
我骑电动车到公司,张森已经到了。我打了卡,便换衣服洗手,做起糕点来。
张森同我讲话:“优优,新的巧克力酱回来了,我感觉比咱们自己熬得更香,做完今天的工作,咱们可以试试新品。”
我点点头。
“你吃早点了吗?”
我又点点头。
“咱们过关了诶。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
我摇摇头。
他拍拍我的肩,我回过头看他“怎么了,同事三年了这点面子都不给。”
我只好用裙摆擦擦手,拿出手机打字,解释道:“我不会喝酒,我从来不喝酒。”
他垂头丧气。
我又打:“吃饭还是可以的。”
我在饭桌上听他讲无聊笑话,酒足饭饱后,他非得去我家喝茶。
他坐在我家沙发对我表白,被我拒绝。
他姿态高傲,打量着我,说“你再想想?”
我摇摇头,打开门。
他迈了一个大步,冲上来,几乎碰到我鼻子。
他生气的说:“我配不上你?”
我吓到了,伸手去推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失态了,说句对不起,匆匆离开。
我松了一口气,关上门。靠在沙发上。坍缩成一团,呵,张森的大饼脸堆满了肥肉!普信男!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但不像手敲那么轻巧,声音很沉闷。
我不寒而栗。这大晚上的。又有什么事!
我大惊失色,将安全扣扣上,拉出一条缝。
我多想了,门外出现一个很美的女人。笑得很温柔,手里拿着什么。
我冲她点点头。
她说:“你好啊,”
我写:“你好。有什么事?”
“我是一楼的,外地人。交个朋友,做了点糕点送给大家。”
我低头一看,是一小盒红豆酥。
我微笑着,没有把门打开的意思,试图侧着盒子拿进来。
她笑的温和有礼貌。问我:“连谢谢都不讲啊。”
我指了指喉咙,发出咿呀的声音,面色愧疚。
“你不会讲话吗”
我点头。
“啊,没关系没关系,打扰了。”
她主动将门推上。
对了!我叫苏苏。门外边传来很大的声音。
我打开手机里录音,播放AI音,谢谢!优优!
这是星期三的事。
星期四的中午,我下班回家午休一会儿。汪云给我发消息了。
“在哪儿?”
“家里午休。”
“我来找你?”
“你头没事了?”
“没事,已经结痂了。”
“对不起啊,我等你。”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我家门口。我让他进来。
我们抱在一起。
我有些着急,情急下打了手语:“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他摇摇头表示看不懂。
我又打字。
他说:“以后不了,那天很生气。宝宝,过来。”
我顺从的过去。
咚咚咚,门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十分沉重,是苏苏。
苏苏在外面喊:“优优,开门,我给大家做了奶茶!分你的,我刚看见你进家门了,要趁热啊,你快来接。我拿不动了!”
咚咚咚,咚咚咚。
我打字给汪云“我马上就要去上班了,你晚上来。”
他念念不舍的看着我“怎么了?”
“有人找我啊。”
汪云低头看一眼我的手机,停止了动作,说“好吧。”
于是穿好衣服。
开门的时候他们两人打了个照面。
苏苏瞪了汪云一眼。汪云却目不斜视的走了。
好家伙!苏苏端了四杯杯奶茶。
她尴尬的笑:“我打算开个甜品店的,就在我家哈哈,先找你们试试水。我听他们说你是厨师诶,能教教我嘛,当然我不是想开多大的店。但如果你能指导我………”
我只好让她进来坐。
我喝一口奶茶。桂花向来涩口。但在她这儿却只剩香。
“根本不需要我指导,你的厨艺非常好。可以开店没问题!”
她有些惊喜:“真的?”
我继续打字:“桂花拿盐腌过?”
她点点头。
“既去掉涩口,又给香甜的奶茶增添了咸这一样多层次的口感。你有天赋,有灵感。”
我实话实说。
“啊啊谢谢你谢谢你,我有底了。”
她继续说:“诶!我走了奶茶要凉了。”
我点头。
即将迈出去时她说:“你男朋友很帅!”
我微笑。
不一会儿我出门上班,又碰到她,她自来熟一样挽住我的胳膊。
冰凉!彻骨的冰凉,从她的胳膊传来,让我汗毛倒竖。
刚走了几步,碰见了楼上的刘大哥和车大姐。
他们以前,恨不得让整栋楼都恐婚。突然好的像狗皮膏药。
这个点,他们应该是刚吃完饭回来。冲我挥手“优优。”
我微笑着。但他们却没和苏苏打招呼。
嗯?苏苏在发抖。
我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只好拍拍她的手,实在奇怪。
我去到单位上班,张森居然把我和他一起研究的朗姆酒长方卷蛋糕,揽到自己名下!
现在我们店有三名厨师,一名主厨两名帮厨。主厨即将退休了。也就是说我们两名帮厨里,得选出一名当主厨。
我去找主管。
她一脸吃瓜,但装作刚知道的表情,让我想扇她。
假惺惺的讲:“我真不明白你了,同事之间要搞的这么事嘛。他可能忘讲了。不管谁研发出来新品,你也会做做的好吃,顾客喜欢不就行了吗?”
我点点头,压抑住怒火,她就是想省200块。新品研发费。
我问她那奖金呢。
她眼皮也不抬,月底发。
我点点头,钱难挣,脸色难看!
3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生活忙忙碌碌,也十分平稳,人头的事像一根刺,扎在心里,但随着时间流逝我也记不清了。
有天我研究新品无果,下班晚了,打车到家楼下已经将近十点了。我走上老式步梯。路过一楼时,想起苏苏。朝里望了一眼。
屋内有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亮一小片地方。
玻璃上却欻的,出现一张脸!
那是一张,满是皱纹,老态龙钟,神色疲惫的脸。
虽然看不清,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越过夜色,直直的盯着我。
我吓的魂飞魄散,跳着脚往楼上跑。
我听到身后有气若游丝的呼叫声,低到我怀疑我神经过敏,听错了。
“阿尤阿尤”苍老的声音,悲哀的声音。
我那老年痴呆的外婆,就这么喊我,她前年去世了。
“阿优阿优。”
我继续跳脚,跑到三楼。
回头望了一眼!就一眼!
楼拐角处有一个佝偻的影子,黑成一团,没有面孔。像一个老人。但我感觉得到,她注视着我!
我发了疯的向四楼跑去。回到家里反锁了房门。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妈的,可能是看错了!我又想起那颗人头,等我当了主管,涨了工资,长三千元呢!我立马搬走!
这时我听到门口传来,咚咚咚。咚咚咚。是苏苏。
正常人会这么敲门嘛?像在砸。
又远又缥缈又特别,像从异世界而来砸门。当下不理她。
她说:“优优,优优开门。”
“优优,优优我看见你回来了。”
“优优,优优。”我装作听不见。
外面很快安静了下来。
我不知不觉睡过去,这时外面又传来敲门声。有人叫我:“优优,”
是汪云的声音,我感觉到一丝安心。
我跳起身打开门。
他温柔的抱我,叫我:“优优乖乖,优优乖乖!”
我也抱紧他。
但是苏苏的影子出现在门口。她大喊着:“放开她!”
汪云只抬眼看我一眼,然后又说:“优优乖乖,优优乖乖。”
少有的亲昵。
苏苏快速闪进来,将我和汪云分开。用她的冰手抓住我。
“他是鬼!”
我的手抖得像筛糠。我想起那张人脸。我怕苏苏。
我挣开她的手。
我抱紧汪云。
突然!汪云的眼光渐渐涣散,黑色的瞳仁慢慢消失了,变成一片灰色。
他的手不知为何湿漉漉的,抬起来发狠的掐住我的脖子!
他说:“冤有头,债有主。”
“冤有头,债有主。”
“冤有头,债有主。”
他不停的重复。
剧痛从脖子处传来,我的眼泪瞬间狂飙。
他确实很少跟我出去,我们一般都呆在室内。他也很少同我联系,来找我的时候,大部分都在夜里。
他真的是鬼?
汪云的舌头贪婪的伸出来,兴奋的搅动着。
泪眼婆娑中,我快失去意识。
我模模糊糊看到苏苏的身影,她从后面用力的拽着汪云的头发。。。。。。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床上了。身边是苏苏的关切的脸。
苏苏见我醒了,一脸担忧的问我:“你没事吧?”
一个晚上发生太多诡异的事,我只想自己呆着。我拼命往后缩。
她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鬼?”
我点点头。
她说:“哎,给个理由。”
神经病吧!我自己家我让她走还需要理由?
我偏头看她。“我刚救了你诶!”
我从抽屉里拿出随处可见的便利贴,写到:“谢谢你可以走了嘛?”
苏苏指指客厅地板散开的几只柳条,说:“打鬼用的,如果我是鬼?我怎么救你。”
“我在你们家窗户看到一张脸!”
“哈哈哈!面具!独居防小偷用的。”
我半信半疑“谢谢你?”
“不客气。”
4
没多久,我和苏苏越走越近。她教我做一些饭,给了我好多灵感!
陈皮香肠面包。用老陈皮腌香肠,烤出来的面包,一度火爆,价格贵但出炉就卖光。
私企就是有能力就升的快。我成了主管了!
苏苏是我的福星,我做梦都笑醒了。
陈皮香肠面包销往各个连锁店。我留了个心眼,香肠只能我做。面包等零星加工他们干。
老板奖励我五万元,对我来说就是一大笔钱!意味着我能搬离老房子!住个像样点的地方了。
我最近在打问房子。我对苏苏特别好,她也很开心我喜欢她。
虽然她奇奇怪怪!有钱才是王道。
苏苏财神爷!
有一天晚上我请她吃饭,晚上她在我家睡,我们睡在一起。
半夜我口渴,起床来到冰箱,打开门,拿出冰冻的牛奶,正咕嘟咕嘟喝的痛快。
喝完放回去,我正准备关门时,才发现,冰箱里有一颗人头!冰霜融化了,正是苏苏的脸!
她恐怖的眼睛慢慢恢复正常,她堆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她看着我,她说:“你也死吧!”
我欻的坐起来,原来刚才只是个噩梦。
苏苏连忙也起身,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她的脸,想起那个梦。头皮发麻,疯狂摇头。
我不敢多动,马上又躺下,背对她。她也睡下去。一双手抚摸我的背,第六感又来了!来的这么雪上加霜——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欲望。
我的第六感没有不准过,这欲望……是什么呢。
我整个后背都僵直了。
整夜无眠。
我胆子很小超级小,因为第六感的缘故,我常能感应到灵体和恐怖的事情。
又因为经济的拮据,我住在这人多年长的旧楼,啊!得赶紧搬了。
房子很快找好了,算好日子,晴天里,我叫了搬家公司来到楼下。正热火朝天的搬着,遇到了刘哥车姐,
他们遛完狗回来。
车姐热切的打招呼:“优优,要走啊。”
我停下动作,转身跟他们闲聊几句。
“是呀,搬的离公司近点。”
“哎,本来这栋楼没几个年轻人,你再一搬走,哎我们还挺想你。”
“哈哈还会有别的年轻人搬过来的。”
“嗯嗯。”
刘哥手上拎着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车姐继续说:“请你去宴会你咋拒绝。”
“???我什么时候拒绝的?”
昨天晚上啊。
是苏苏!
我又问“什么宴会。”
“丧事啊,一楼的田奶奶去世一个星期了,她的儿女们赶回来,就为办个丧事!你说生前干嘛去了?”
我如雷轰顶,那我几天前看到的脸?
“她的孙女叫苏苏嘛?”我问。
不对,苏苏说她独居。
他们一听苏苏名字,愣了一下。没说话的刘大哥脸色像浆糊一样难看,他瞪大他的铜铃眼,眼神恶毒。
他握紧拳头。
“苏苏回来了。”我继续打字。
车大姐说:“苏苏?没有苏苏。你认识的苏苏长什么样。”
我归纳着特点:“长卷发,翘鼻。红唇。大眼睛,短下巴,广西口音。”
刘哥的拳头更紧了。
车大姐用眼神示意我停止,然后胳膊扶向刘哥,准确的说是拉他的胳膊,提醒他,不要对我动手。我看着他青筋暴起的胳膊。
随即车大姐挽着他,赶紧离开。
果然苏苏有问题
我呆在原地,汗毛就又密密麻麻竖起来了。
身后有人唤我:“优优,怎么有车?你要走吗”
是苏苏。
我的身体在这时开始抖,勉强回过头。
行尸走肉般,被她拉着手。
“我要搬去城南。”我颤抖着打字。
“不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有机会可以见面啊”
我紧张的很,往楼上走。
两个大叔搬着东西下来。
我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
苏苏缠我缠的紧了。你讲你搬去哪儿了,你搬去哪儿了?
她开始咄咄逼人,
其中一个大叔很快就上来了。
“姑娘,我帮你搬沙发。你起来。”
我麻木的站起身,
她继续咄咄逼人,不能搬不能搬不能搬!
她歇斯底里起来,大叔却好像看不到她。
大叔试了一下重量,嘿嘿嘿笑的朴实,有点重,我等另一个人。
苏苏在我耳边尖叫。
大叔说:“那我先搬冰箱,你帮我缠下绳子,她开始从工具包掏绳子。”
“我不要冰箱。”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这冰箱没问题啊!你为什么这么绝情”苏苏炸了。我的耳膜也炸了!
大叔说好。
苏苏愤怒,长长的头发竖起来,浑身冒血珠。
我惊吓极了……退向墙壁!
我想提醒大叔走!但我手机掉了,大叔反而过来扶我!
啪啪啪,房间打包好的花瓶碗筷被打碎,紧接着是被子,枕头都飞在空中。
把大叔吓着了,他这会儿还试图保护我拉我走。
苏苏却面向我们走来,她的身体血珠混着水珠,一滴滴滴落。
啪啪啪滴落在地板上,显出一条向我们走来的血迹。
大叔拉不动我,实则我被定住了。
他甩开我的手,疯狂的往门口跑“鬼啊鬼啊!”
她如此在意那个冰箱。我明白了。
但苏苏的手已经掐在我的脖子上。
一秒两秒,十秒。
我面目血红,快要死过去。
啪,苏苏却突然被弹开了!
我恢复了意识,也往门口跑,啪门被隔空关上。再将沙发桌子抵住,根本打不开。
我拿出纸条写着字:“你什么时候死的?你的头呢?”
苏苏看清这句话以后,愣住了。
我的话如同箴言,刺破了她的伪装。
突然!她的身体重重的栽倒,凭空消失了!一颗头咕噜噜的滚,正滚到我前方,死死地盯着我。
我一下闭上眼睛,心跳到嗓子眼。腿一软,便跪在她面前。
场面极度怪异。
她说:“优优,我死了。我什么时候死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只剩一颗头了。做不了怪。
我又写:“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突然不怕她了,这么多年神神鬼鬼既然躲不开,不如坦然接受她。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呢。
我将她的头与黑猫的断头重叠在一起。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事情的脉络。
我的头又开始发麻了。
“你想想你想想,既然你来找我我帮你。”
我摸摸脖子,奇怪,一点伤痕都没有。
5
事情变得复杂诡秘起来。我并没有搬,苏苏也再也化不了人形,一颗头被我放在冰箱里冻着